樓慣秋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先前也沒有見過。
反正,任他是誰,今日他便要見人殺人,見鬼殺鬼。
來人掃了一眼地上的殘劍以及倒地的刺客,拍著手上前,在離清越和樓慣秋幾步的地方,哈哈幾聲說:“樓大人果然厲害?!?p> “少說廢話!”樓慣秋持劍對準(zhǔn)戴著面具的那人,不愿與他多說,“今日你們早就在此,就等著我來不是了嗎?”
“大人發(fā)現(xiàn)了,確實,小人在此等候大人多時了,為的自然是大人您。”
“那么,云嫣的尸骨,也是你們盜走的?”
清越還不知道白云嫣尸骨被盜走,聽這兩人說話,她才明白原來樓慣秋來竹屋,是為了查找白云嫣的尸骨,那么,這些人又是什么人?
“大人在說什么,小人怎么聽不明白?”帶著面具的人輕笑,攤著手陰陽怪氣說:“我們只是奉命來取大人的性命?!?p> 樓慣秋周身內(nèi)力運轉(zhuǎn),手上的佩劍微微顫動發(fā)出劍鳴?!凹热蝗绱耍竟僖簿筒缓湍銈儚U話了?!?p> 戴著面具的那人旋轉(zhuǎn)手中短笛,露出鋒利的劍刃,那短笛原來還是一柄武器!
兩人先是對峙,后來兩人化作一團(tuán)黑色的影子,在一旁的清越被兩人對陣帶起的翻騰的風(fēng)沙
迷住了眼睛。
王奎和李進(jìn)這邊看見天上的信號,已經(jīng)開始朝這邊趕來。
樓慣秋的武力十分強(qiáng)大,很少人是他的對手,齊銘軒那樣厲害的人也不敢拿出十成功力,今日這面具男子似乎也是不弱,也不知這人的實力如何?
清越盡量在一旁觀戰(zhàn),不妨礙到樓慣秋的動作。
面具男子每每刺向樓慣秋的招式都被樓慣秋化解,最后樓慣秋反守為攻,一劍劍刺向了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不敵樓慣秋,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依舊不肯示弱,他忍著幾處傷口,抵擋樓慣秋沖他而來的劍氣。
約莫一陣之后,戴著面具的人撲騰跌倒在地,樓慣秋的步子一點點向他靠近。
樓慣秋的劍一揮,男子的面積破成兩半,是一副從來沒見的面孔。
劍頂在他的脖子上,樓慣秋問:“你是誰?誰讓你來的?”
面具人不做聲,一副要殺就殺的樣子。
“還敢嘴硬。”于是樓慣秋朝著面具男子的胸前踹了一腳,“可是他指使你們盜走了云嫣的尸骨?”
面具男子被踹得不輕,悶哼一聲,用輕慢的語氣說了一句:“不知?!?p> “好個不知,我看你是想死!”樓慣秋被激怒,語氣陰冷至極,揚(yáng)起了手中的佩劍。
就在樓慣秋準(zhǔn)備一劍刺死面具男子的時候,身后的刺客首領(lǐng)從懷中掏出巴掌大的黑色匣子。
刺客首領(lǐng)打開黑色匣子對準(zhǔn)了樓慣秋,清越注意到那人動作,大聲喚了一句:“大人,小心身后!”
樓慣秋恍惚的片刻,面具男子立馬后退,去了刺客首領(lǐng)身邊,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
黑色的木匣中不知裝著何物,打開的瞬間伴隨著銀色的火焰,刺客首領(lǐng)將木匣拋向空中,一股奇怪的味道傳來,清越立馬捂住了口鼻。
這幫刺客居然偷襲!沒一會兒,清越就感覺自己頭昏沉沉的,樓慣秋的身形也微微慌了一下。
一眾刺客手里再次將手中的毒箭對準(zhǔn)他們。
“大人!”清越虛著腳步走向樓慣秋,在樓慣秋身邊說了句什么。
樓慣秋給了清越一個眼神,沖清越點點頭,兩人默契十足。
之后,清越就被樓慣秋領(lǐng)著衣領(lǐng),一同沖向了身后的山崖。
兩人的衣袍翻飛,樓慣秋整個人如同一只巨大的飛鳥。
刺客首領(lǐng)眼見樓慣秋和清越跳崖消失在視野中了,對著面具男子道:“不好了,他們跑了!”
面具男子也沒想到樓慣秋和清越會來這一出,措不及防,命令刺客們對著黑漆漆的山崖發(fā)射飛箭。
空曠的飛箭在山崖之間有去無回,沒有任何聲響。
這時,王奎和李進(jìn)帶著眾人趕來,馬蹄的聲音在樹林之間回響。
刺客首領(lǐng)樹林里看見越來火光,道:“那是他們的援助?!?p> 面具男子收起先前的表情,不甘心,說:“撤吧!他們逃不遠(yuǎn),去追!”
之后一眾刺客從另一邊的山路離開,消失在了山崖之上。
李進(jìn)和王奎一路尋找,明明聽見了聲響,卻沒有發(fā)現(xiàn)人。
“這里!”一個侍衛(wèi)在山崖邊看見了滿地的斷箭,叫喚著讓李進(jìn)和王奎過來查看。
李進(jìn)走到斷箭邊,撿起一直箭,仔細(xì)瞧看,說:“這很有可能是大人的杰作?!?p> 王奎也在,說:“可是,咱們連大人的人影都沒看見???”
李進(jìn)在山崖邊仔細(xì)看了看,夜色之中山崖深不見底,他和王奎交換了眼神,王奎罵了一句說:“不會吧!”
“怎么不會,你家大人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
王奎又罵了一句,沖眾人道:“還不快下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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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做了個夢,夢里她從山崖上跌落,又被湍急的河水裹挾著飄流了很遠(yuǎn)。她不會游水,在水里無法喘息。
夢里清越拼命的掙扎,大喊了一聲:“救命!”
隨著這聲尖叫,清越被自己的聲音驚醒,睜開眼便看見了房梁。
清越捂著心口,“還好,還好,還活著?!彼底詰c幸,自己還活著,不過想想夢里的場景,為什么這個夢是如此的真實?
清越頭有些疼,慢慢地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清越穿好鞋子起床,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粗布麻衣,像是普通農(nóng)家女的衣服。
她推開房門,外面天光大亮。
剛剛推開門,清越就見一個笑容憨厚的女孩子端著水盆朝她走來。
這里明顯是一處農(nóng)家,院子里養(yǎng)著雞鴨,門口的狗窩里窩著一條小黃狗。
女孩說:“你醒了?!?p> 清越不解,問:“這里是?”
“這里是我家,你們昨天晚上就一直歇在我家。”
清越有些不好意思,聽見她說“你們”,想著那一定是樓慣秋帶她來的,便又問:“那另外一個人呢?”
那么樓慣秋呢?
女孩指著屋子后面的庭院,清越繞過屋子,果然看見了一身黑衣的樓慣秋,不過一向威武的樓大人正在劈柴。
清越看見樓慣秋的聲音,同樣的衣服,昨日的種種漸漸被她回憶起,原來還真不是夢。
昨天,清越被樓慣秋帶著一起跳落山崖,正好山崖下是一條河流,清越和樓慣秋這才沒有被摔得粉身碎骨。
“大人,這是在……,”
樓慣秋注意到清越,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昨日身上的東西,除了佩劍,都被河水沖走了,借宿在別人家,總要給別人一些報酬吧?!?p> 說罷,樓慣秋不再理會清越,繼續(xù)劈柴。
清越見樓慣秋無大礙,哦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去了前院,既然樓慣秋說要給報酬,那么她也要干點活。
女孩父母都下地干活去了,剩女孩一個人在家,中午女孩還要給父母準(zhǔn)備晚飯,清越準(zhǔn)備幫女孩子做飯。
當(dāng)清越找到女孩說自己要幫忙的時候,女孩子笑著說“好啊!”然后丟給清越一個竹筐讓清越去外面的院子里把菜摘了。
清越不明白,摘菜?怎么摘?
女孩子把筐里的豆角掐頭去尾,利落地將豆角折成三段,她對清越說:“諾,就這樣?!?p> 清越學(xué)著她的樣子,自己坐在一旁摘豆角,女孩自己就在廚房山下忙碌,清越見她一面生火,一面炒菜,很是干練。
清越不敢打擾她,反而是女孩子主動搭話,她說:“你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女孩子從來沒有見過清越和樓慣秋,而且昨天半夜的時候,樓慣秋帶著清越來自己家敲門,兩個人都濕漉漉地,像兩只水鬼,將自己父母嚇得不輕。
不過,女孩子不覺得他們兩是水鬼,哪有鬼長得這么好看的。
清越說:“我們昨天從山崖上掉下來,順著河流便飄到這里?!?p> 女孩子聽清越的描述,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怎么還有人會從山崖上掉下來還活著。
“那太可怕了!”
清越回憶起昨天,他們先是被人圍困,然后被偷襲,最后掉落山崖,確實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女孩子見和清越很有趣,便主動說:“我叫小英,你可以叫我小英?!?p> “小英?!鼻逶皆囍辛艘宦?,女孩子馬上不好意思了起來。
清越幫著小英做飯,樓慣秋很快便將后院堆著的柴劈得差不多了。
“喂,你們來吃飯吧!”小英做完了飯,去后院叫樓慣秋吃飯。
小英將飯菜盛好,招待清越和樓慣秋用飯,然后自己打包了一些去田間給父母送飯,清越見小英小小年紀(jì),無比懂事,不禁感到十分佩服。
桌上兩幅碗筷,幾個素菜,樓慣秋沒有要動的意思,清越問:“大人不餓嗎?”
樓慣秋搖頭,說:“刺客們不會那么快善罷甘休,我們還是早走為妙!”
清越明白樓慣秋的意思,小英一家能收留他倆已經(jīng)十分好心,如果再逗留,可能會拖累小英一家,與他們的關(guān)系越少約好,一會兒小英回來了,可能還會傷心。
“走吧?!鼻逶交匚輷Q回自己的衣服,回頭對樓慣秋說,樓慣秋見她的衣服上劃破了幾個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弄上的。
兩人回到了昨天的那條河流,逆著河流,沿著河畔而上。
河畔邊路上,是高高的田野,一邊長滿比人還高的蘆葦,一邊是農(nóng)民種植的稻子。
昨天的刺客絕非善類,對兩人下了死手,樓慣秋回去的路上可能還會遇見他們。
一段路上,樓慣秋忽然問:“昨天,你怎么知道山崖之下會是水流。”
清越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嗯?”了一聲,然后說:“我聽見了,山崖之下有微微的水流聲?!?p> 清越自小在草原上長大,草原遼闊無邊,獵人打獵的時候需要視力和耳力,觀察到很遠(yuǎn)的地方獵物的動靜,因此訓(xùn)練耳力視力是很常見的。
樓慣秋為清越的觀察里感到驚嘆,清越卻忽然問他:“那大人您沒有聽見,為什么還敢往下跳?”
樓慣秋忽然笑了,說:“我這不是還拉著你做墊背呢!”
?。。吭瓉順菓T秋沒有相信她說的?如果清越?jīng)]有告訴樓慣秋山崖之下是河流,那他豈不是就直接讓自己做墊背的了?
算了,清越想自己也是命大,總是能絕處逢生,便不和樓慣秋計較了。
樓慣秋沉默地往前,清越也安靜地跟在后面,流水嘩啦啦地朝未知處遠(yuǎn)去。
昨天,刺客首領(lǐng)木匣中一定有古怪,那陣奇怪的味道之后,樓慣秋發(fā)現(xiàn)自己使不上武功,他感覺自己的丹田之中竟然空空如也。
好在,清越說的也是真的,山崖之下確實有水,兩人才能化險為夷。
白天看這條河流平靜的水面甚至能泛起漣漪,可是夜里,兩人什么也看不見,他提著清越掉落河中,明明感覺水流是那樣湍急,兩人立馬就被沖散了。
清越不會水,加上木匣之中藥物的作用,清越很快就暈了過去,樓慣秋怎么叫清越,清越也沒有反應(yīng),讓樓慣秋著急地在水中尋找清越。
清越身體嬌小,暈過去之后便一直順著水流往下飄,樓慣秋廢了好大力氣才從背后抓住了她,最后樓慣秋抓住岸邊的水草上了岸,找到小英家前,他一路都抱著暈了過去的清越。
當(dāng)然,清越是不知道這些的。
走了半個時辰,清越累極了,沖樓慣秋喊道:“大人,咱們歇歇吧!”
樓慣秋回頭看清越,只見她滿頭大汗,臉頰發(fā)紅,氣喘乎乎,她說:“也不知怎么了,今天一點力氣也沒有?”
樓慣秋看了一眼自己的劍,說:“是因為那木匣中的藥?!?p> “大人的意思是,刺客對我們下了迷藥,難怪我的頭一直混混沉沉的?!?p> “不是迷藥,是一種讓人能暫時失去武功的藥?”
“還有這種藥,那……,大人您現(xiàn)在,身上是沒有武功了嗎?”
樓慣秋冷靜地點點頭,沒有說話,清越稍顯驚訝,說:“沒有武力,萬一再遇見了刺客怎么辦?”
“因此,我們才要早些離開,不能連累小英一家。”
樓慣秋的神色稍顯嚴(yán)肅,清越有些擔(dān)心,深吸一口氣跟上了樓慣秋的步伐。
越往前走,路越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千機(jī),樓慣秋和清越往下飄的時間不長,天黑之前應(yīng)該可以趕回去。
“大人,怎么了?”樓慣秋突然停下了,清越不解地問。
樓慣秋不出聲,對她搖搖頭,示意清越不要出聲。
清越往前看,果然,刺客們在河畔邊搜尋,一群人,手持弓箭,刺客首領(lǐng)也在。
樓慣秋和清越現(xiàn)在沒有武力,千萬不能被發(fā)現(xiàn)。
樓慣秋朝四周觀望,片刻之后,他拉著清越的手臂開始慢慢往后退。
清越屏住呼吸,慢慢地向后挪動,最后躲進(jìn)了一旁田野的稻谷之中。
低矮的稻谷密集生長,田間滿是青苔泥濘,兩人趴在田野的最深處,停下一切動作。
“那些刺客只在河畔尋找,估計以為我們死了,不會過來的,放心?!?p> 聽見樓慣秋低著聲音說話,清越點點頭,說:“好?!?p> 果不其然,刺客們循著河畔往下去了,并沒有注意到稻子之中的清越和樓慣秋。
等到?jīng)]有任何動靜,樓慣秋這才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清越閉著眼沒有動靜,清越忍耐著潮濕和熱氣,這時候已經(jīng)完全脫力了。
“能走嗎?”樓慣秋問她,清越搖頭說:“不行了?!?p> 樓慣秋將清越扶起來背在背上,兩人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極為狼狽。
以前,清越玩累的時候,自己哥哥也會這樣背著她。
“所以大人,昨天,你是故意去的竹屋,早知道可能會有埋伏。”清越在樓慣秋背上問他。
“嗯。”樓慣秋承認(rèn),竹屋一直都沒有人住,查看的人來報竹屋有主,樓慣秋以為是……,所以親自去查看,并且想要向竹屋的主人尋仇。
“那么那人是偷走大人師妹尸骨的人嗎?”
“不知。”樓慣秋也不確定,昨天那個戴面具的人不是他,但是為什么有人要取他性命,樓慣秋想不通。
清越強(qiáng)撐了不一會兒,很快便睡了過去。
后來,不知過了多久,清越迷糊之間聽見了李進(jìn)大哥的聲音,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千機(jī)閣了。
屋內(nèi)點了燈,玉蕭坐在清越的床邊,用毛巾給清越擦汗。
見到清越醒了,玉蕭開口說:“可算是醒了,都不知道睡了幾個時辰了?!?p> 玉蕭起身端來一碗粥,讓清越自己喝下,自言自語說:“也不知道昨天你和大人去干什么去了,回來的時候,滿身泥土,衣服也破了,嚇人的緊?!?p> 清越見玉蕭一副念叨的樣子,樂呵地笑出來聲,說:“確實夠嚇人的?!?p> “還笑,快喝粥?!?p> .................................................................
夜里,李進(jìn)遞上一封信,這信是白日里到的,王宮里傳來的。
樓慣秋將信展開,讀完后將信放在燭臺下燒了,說:“有些日子了,也該早點回去了?!?p> 李進(jìn)說:“那小姐的尸骨?”
“留些人在這里看著,有人自然會告訴我們?!?p> 李進(jìn)道了聲是,轉(zhuǎn)身便退出了樓慣秋的屋子。

阿蠻與
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有很多話想說,雖然沒有努力碼字。 但是還是要在這里說些屁話。 感覺這個五月真的很漫長,我的情緒經(jīng)歷了一個從喜悅到悲傷再到喜悅,悲傷,這樣一個反復(fù)的過程。 總之,經(jīng)歷了這些之后,我覺得我好像又成長了,心理接受能力更強(qiáng)了。 {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