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來兩碗牛肉面,多肉少面!”
覃曉生坐下,裝模作樣地用手捶了捶腿,這種強度的趕路,對于他來說并不算什么,但貴公子的樣子,還是要做來看看的。
他一邊捶著腿,一邊睨了眼一旁的阿爽,見阿爽跟個沒事人一樣,不由感慨,“我說阿爽啊,騎了這么久的馬,你一點兒也不累嗎?”
要知道他之所以歇腳,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讓阿爽能緩口氣。
阿爽看著懶懶散散的覃曉生,語氣里都是不滿,“沒想到三少爺對兩位少爺?shù)氖逻@么不上心,這都到了云暉山腳下了,就不能進了大觀書院再歇腳用膳?”
覃曉生:“……”
嘿!這才多久沒出府,阿爽這小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這時,店小二端著水壺茶杯熱情地迎了過來,“兩位客官先喝兩杯熱茶暖暖身子,面一會就來。不過,小的瞧著兩位客觀面生啊,可是要去山上的大觀書院?”
“慕名而來,打算去書院觀摩觀摩。”
小二一邊替覃曉生摻上茶水,一邊惋惜,“那你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p> 阿爽悶氣未消,急道:“你這小二怎么說話的?什么叫不是時候?”
小二俯下身子,攏起一手遮在嘴邊,壓低著聲音:“您二位有所不知,這大觀書院出人命了,死了個大官的兒子,書院一早就被院長封了大門,現(xiàn)在只能進,不能出?!?p> “你這小二哥知道的還挺多,既然沒人能出,你又是怎么知道大觀書院出事的?”
小二拍拍胸脯,“唉!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方才剛上山的捕快大人們就是在小店歇的腳,他們一來二去的說話,我這不就聽見了嘛。”
覃曉生捧起茶抿了一口,“那你都聽他們說了些什么?”
小二眼神飄忽,“這……”
阿爽直接扔了一塊碎銀子給他,“聽到什么你就說什么?!?p> 掂量著手中銀子的分量,小二咧著嘴忙點頭,“是是是!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在小二一番唾沫橫飛手舞足蹈的講述之后,覃曉生也初步了解了大觀書院現(xiàn)在的情況,這一頓歇腳的牛肉面吃的也算值了。
兩人迅速地將牛肉面吃完,繼續(xù)朝山上趕去。
初冬時節(jié),兩人越往上走,越覺得涼意更甚,在天色全黑的時候,終于到了大觀書院門外。
阿爽先從馬背躍下,再去幫覃曉生牽馬,“三少爺,我們這么晚才到大觀書院,能查到什么?”
“你覺得我們早到一些就能查到東西?”覃曉生下了馬,立刻整理起儀容。
阿爽一邊拴馬一邊問道:“難道不是?”
覃曉生道:“我們是覃相府的人,來大觀書院也只能打著替兩位兄長收拾遺落物件的幌子,你想想,若是我們早到,結(jié)果會是什么?”
阿爽似乎有些明白,“讓我們拿了東西就離開?”
“孺子可教!與其早到那么一時片刻被驅(qū)趕,倒不如晚些時候到。這天黑路遠的,雖說大哥和二哥還沒洗脫嫌疑,但相國府的面子他們總是要給的,讓相府的三少爺在書院里住上一夜也不為過吧?!?p> “三少爺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恩,如此,咱們至少有一晚上的時間,等進了大觀書院后,你一定要處處留心,若我猜的沒錯,真正的兇手還在書院內(nèi)?!?p> 那小二哥說院長在案發(fā)后立刻封鎖了整個大觀書院,那么除了一早離開的兄長,現(xiàn)在李文青的尸首和兇手應都在書院里才是。
阿爽神色突然嚴肅,“那……三少爺進了書院后打算怎么做?”
覃曉生聳聳肩:“沒打算,人在恐懼的驅(qū)使下,往往會不受控制做出很多事來,先看看再說?!?p> 行軍布陣上場殺敵,軍心第一,陣法第二。
軍心一亂,陣法也就亂了,整個戰(zhàn)事的結(jié)局更是不言而喻。
大觀書院的學生大多是官宦子弟,遇見這樣的事,估計被嚇的夠嗆,且不說軍心,就是人心,現(xiàn)下怕都已經(jīng)大亂了。
“你來這里做什么?”一聲突兀地質(zhì)問,讓覃曉生趕緊收了思緒。
順著聲音方向看去,鄭逸塵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大觀書院門前,門上的燈籠射出昏黃亮光如數(shù)投在他身上,襯著他一身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