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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陶夭夭

第六十五章 御用謄寫人

九天玄女陶夭夭 丑無怨 2285 2021-05-21 12:12:21

  陶夭夭到底是在玉郎的手里賴掉了那碗黑黢黢的藥。

  待在玉郎身邊,她就像泡在蜜水里,樂顛顛笑過不停。

  庸常的日子,也貌似有了不同,無一眼不流光溢彩,無一聲不悅耳動聽。

  她的心,柔柔的,覺得世間萬物都美好。

  她的身,通體舒泰,哪哪都舒服。

  陶夭夭一掃沉珂之態(tài),以光速病愈。

  人在快樂的時候,思維最暢達,記憶力也最好,陶夭夭決定趁著這股愉快的東風,應該做點掙錢的事了。

  她收拾好桌子,拿出筆墨紙硯準備開動腦筋,打算大力剽竊些古詩詞,趁養(yǎng)身子不能跳舞這段時間,企圖弄出一本雜詩三百首。

  她也給玉郎準備了紙筆,讓他坐對面寫字玩,并說他去院子里練武劍練刀也行。

  玉郎不走,執(zhí)意坐她對面看她寫詩,于是陶夭夭就說,哥哥字寫得好,不如幫我抄寫詩詞,那樣自己拿去書局出版時也好意思些。

  她的話玉郎必然應允,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就一個寫詩,一個謄寫,配合得十分默契。

  陶夭夭在現(xiàn)代時唯一自傲的能力,便是她那超常的記憶力。

  她文憑不高,但看的文學作品不少,常常是過目成誦,借著這點特長和文化熏染,常常使駱乘風忘記了她學歷低。

  她背寫出的第一首詩便是《離思》,這是她最喜歡的古詩,深情婉轉言簡意賅,卻蕩人心魄,她覺得但凡真心愛過某人,都會對這首詩生出別樣的情懷。

  陶夭夭用她那丑不拉嘰的字寫出四句,交給了玉郎謄寫。

  玉郎捧著紙張發(fā)愣,心想此女果然不愧為奉賢才女,不用七步便能成詩。

  待他把那幾句細細咀嚼了一遍——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除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玉郎的心里便漫過淘淘的情潮,一時意亂情迷,心馳神蕩,他覺得這幾句如此精準的提煉了他的日思夜想。

  滄海是陶夭夭,巫山是陶夭夭,此生他不會再遇見另一個這么奇奇怪怪,偏又可可愛愛的女人。

  這個人,笑起來時空氣都是甜的,編起故事不需要打稿子,滿嘴胡說八道有趣的很,提筆便可賦詩,上場就能起舞,做的菜都能讓人聯(lián)想到江湖…….

  玉郎深深地看了陶夭夭一眼,暗忖她小小年紀如何寫得出如此老辣的詩,若她的心果真跟她的笑容一樣簡單明媚,如何能寫出這樣沉郁哀絕的深情。

  他吸了口氣,壓下心里的翻翻涌涌,道:“夭夭,這首詩題目呢?”

  陶夭夭在紙上寫下“離思”兩個字。

  玉郎琢磨得眼神暗淡下去,她思的是誰?

  離的又是誰?

  看他落寞的神情,陶夭夭心里“咯噔”了一下,便竄起一股奇異的情緒。

  這首詩雖然是別人的東西,可是里面的深情卻是自己的。

  她知道遇見過如此驚艷的玉郎,卻要硬著心腸錯過,此生怕是再難把別的男人放進心里。

  于是她假裝漫不經(jīng)心道:“這名字是大眾了一點,可以改個別的。哥哥喜歡這首詩嗎?”

  玉郎真心實意,道:“特別喜歡。”

  “那這首詩送給哥哥。題目改為‘贈玉郎’”。

  陶夭夭貌似心無城府的大方,隨口就決定了。

  玉郎的心跳驟然加速,腦里的思維轉成了風車:她既然會寫詩,斷不會不解意,這樣隨便就改了名,贈了詩,難道這首詩本來就是寫給我的?

  他的自作多情讓胸口一熱,就像灌下一口烈酒,倏地點燃了周身的血液,玉郎眼睛里頓時就光彩熠熠,他望向陶夭夭,那人卻給了他一個“伏案疾書”的刻苦面孔。

  玉郎那自己燒起的心,點燃的血,只有自己去冷卻了。

  他望著那垂眸認真的小臉,真是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有情卻無情。

  玉郎這邊謄寫完,陶夭夭第二首《人生若只如初見》就來了。

  這次他乖乖照抄,只心里嘀咕“小小年紀,沒吃過豬肉是見過豬跑了嗎?還弄得挺哀怨的。”

  他驚訝于陶夭夭成詩的速度。

  他這邊才謄寫完,她那邊就能遞上一張過來,這樣一來,兩人皆是奮筆疾書。

  陶夭夭全程沒有一句話,少見的認真凝重,不是托腮發(fā)呆,就是垂眸下筆。

  一連幾天,玉郎過來就是幫工,成了專業(yè)的謄寫人。

  陶夭夭盛贊玉郎那字“豐神俊朗,飄逸出塵。”

  玉郎投桃報李,也贊嘆陶夭夭那詩“鬼斧神工,詩仙下凡。”

  玉郎的“詩仙”二字不知觸動了她心底哪根弦,陶夭夭再寫的詩更加驚才絕艷、汪洋恣肆,把玉郎驚得目瞪口呆,手腕都抄軟了。

  每坐幾小時后,玉郎便強令陶夭夭和他一起到花園走走。

  可她人雖在那里走,神卻游弋在天外,玉郎知她必是在醞釀新詩,也不敢打擾,只虛虛地扶了她手臂,提防她摔跤。

  每每他帶著如行尸走肉又漠然美麗的她游蕩在花園里,他都要對著圍觀看稀奇的人做噤聲的動作。

  莫邪無不擔憂低低問:“公子,小姐這樣寫詩會寫傻嗎?她吃飯都已經(jīng)看不見菜的樣子了。時間久了會不會瘋啊,我昨天晚上看見她獨自又笑又哭的…….”

  玉郎笑笑,揉著自己右手腕,道:“她傻和瘋都不至于。但我的手腕這么下去會有事。”

  這本是句玩笑話,畢竟經(jīng)常砍人的手腕不可能那么那么嬌氣。

  那幾個女孩子無不同情的看著玉郎,還是莫邪發(fā)話,道:“公子,我看你別來了,保護你的手腕要緊,這樣從早到晚的寫啊寫,會落下后遺癥吧。”

  莫邪的話倒是提醒玉郎了,他摸摸下巴,道:“你看夭夭也是從早到晚,日復一日,怎么沒聽她嚷手腕疼?”

  這話讓那群人吃吃笑起來,張清指指靠著長廊就成了雕像的陶夭夭,道:“她的神已經(jīng)不在肉身了,你還覺得她會知道手腕疼?我估計她也沒叫過心口疼了吧。”

  眾人一聽,瞬間想起她這一周真沒叫過任何地方疼。

  這么一想,大家齊齊找到了陶夭夭寫詩的好處。

  這人不但沒哪里不舒服了,更是好久沒有找他們的茬。

  她們七嘴八舌跟玉郎告狀,說這人吃飯?zhí)糇欤丛璞г乖枧杼?,生病就啥啥都不吃,吃藥像催命每天都要灌,沒事愛瞎折騰人,不是要逼人學這,就要求人練那,逛園子不是禍害樹就是糟蹋花…….

  玉郎聽得眼角眉梢都是笑,心想,夭夭居然這樣調(diào)皮啊,真是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他決定了,她想出一本詩集,自己就幫她謄寫一本。

  看看她手下這群人,確實沒一個人字是拿得出手的。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快樂什么。

  名正言順靠近她。他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不然陶夭夭身體好了又不寫詩,自己還怎么厚著臉皮天天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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