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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陶夭夭

第一百零八章 搜城

九天玄女陶夭夭 丑無怨 3873 2021-06-17 13:16:33

  搜查隊很快湊齊了,由趙玉瑾的府兵,侯府的家將,奉天寺的衙役、昭陽殿那家人、禁軍組成,在全城挨家挨戶地毯式的進行搜查,就連官宦人家也沒能幸免,搞得人心惶惶怨聲載道,莫不以為出現了什么驚天大案。

  這么一搜果然有了線索,是東城文苑大街80號樂器店老板提供,說瞅著畫像跟今天上午在他門前乞討的姑娘一般模樣,并說此女二胡拉得極好,和一個小乞丐同行。

  他還說自己也施舍了錢,并送了一把二胡給她,忐忑不安地打聽此女犯了什么事,還一再強調“那孩子不像壞人啊,”問他們是不是找錯了人。

  “沒有?!?p>  玉郎微笑道:“你做得很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讓玉雕給了老板幾錠銀子。

  老板一頭霧水:“這是何意?”

  玉郎道:“二胡錢。”

  “要不了這么多。我好心送她的,看著怪可憐的,好像是江城那邊洪災逃難過來的人。我這個人心軟……”老板絮絮叨叨。

  “賞你的?!庇窭衫鹉康煽诖舻内w玉瑾要走,回頭道:“多謝。”

  老板簡直受寵若驚,驚嘆官員中竟有如此年輕好看又溫文大方之人。

  只是一晚上他都在琢磨:為什么要謝謝我?那姑娘是他什么人?能有什么關系,一個乞丐,一個官爺……

  莫邪驚喜,老板描述的乞討姑娘跟陶夭夭今天出門打扮是分毫不差。

  可趙玉瑾依然不愿相信這個事實:“玉兄,這個人蒙你銀子。夭夭怎么可能是乞丐?她玩也不會這樣玩,別是個長相差不多的女孩?!?p>  然而玉郎卻知道那是陶夭夭,也知道她不是在玩,一定是出門遇見了乞兒,又身無分文無法相幫,大約就幫孩子乞討了。

  他記得陶夭夭數次提過掙錢的目的,決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希望有能力拉一把泡在苦水里的人。

  很快趙玉瑾便相信那個乞丐姑娘是陶夭夭了,因為隨著搜查的推進,越來越多的人說“看過這個姑娘在拉琴乞討?!?p>  后來又有不同的人證實:“那個好看的女孩抱著一個小乞丐往城西去了。”

  大隊伍便沿著城西搜查,一路推門敲窗把人從雨夜的被窩里拎出來盤查,弄得到處雞犬不寧。

  一家藥鋪“回春堂”被敲開后,伙計抖索著還未開口,清瘦的老板罵罵咧咧系著衣服帶子從后堂出來了,看到是官差立馬住了口,小心地問:“官爺,有何貴干,小店是誠信經營也不…….”

  他還未說完,一張畫像懟到了他眼前:“看見畫像上的人沒有?我們要搜一搜!”

  那清瘦的中年男人面頰下陷,長得是長頸鳥喙,此刻又衣衫不整,他伸長脖子借著油燈看清了畫里的人,立馬激動了:“這個人化成灰我也認得!她不是好人,你們是不是在抓她?阿彌陀佛,總算有報應了?!?p>  “快去叫王爺和侯爺過來?!鳖I頭一軍官對身邊的兵吩咐道。小兵一溜煙跑了。

  “這些話你最好待會不要說了?!?p>  那軍官瞥了瘦老板一眼,道:“把門全部打開,我們要進去搜查一下這個姑娘在你這里沒有?!?p>  老板只得打開,口里還道:“她怎么會在我這里?她是不是又在別處犯了案?這種煞星你們得趕快把她抓起來!”

  軍士們不理會他,一個個進門四處搜尋,翻了個底朝天,老板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玉郎和趙玉瑾到了。趙玉瑾迫不及待問那老板:“你說認得畫像中人,她在哪里?”

  “認得!不過跑了,你們趕緊追,一定要把她抓住判個監(jiān)禁,最好再打幾十板子!”

  玉郎蹙了眉,目光犀利地盯上了老板的眼睛:“仔細說,她怎么來的,又去了何處?但有虛言,我也想請你去監(jiān)牢坐坐,順便嘗嘗板子的滋味?!?p>  趙玉瑾那臉色更不好看了,撐眉努目道:“我看先打了再問話。松陵過去伺候伺候他。”

  叫松陵的王府近衛(wèi)應聲上前“啪啪”甩了藥鋪老板兩耳光,道:“你現在可以回話了?!?p>  “沒有王法了…….”瘦老板嘴角掛著血絲悲愴道:“她持刀搶劫了我,你們不去抓她反而打我,這是個什么世道……”

  “屁話!她怎么會搶劫?怎么可能?她在哪里?你今天說不清這事就去吃牢飯吧?!壁w玉瑾恨不得又甩他兩耳光。

  玉郎伸手阻止了,對老板道:“說說她怎么打劫你了,劫了多少錢?持的什么刀,何時離開的?”

  瘦老板抹了抹嘴邊的血,意識到這些人不會為他伸張正義,竟隱隱是一伙的,腦殼就有點發(fā)懵:“持匕首,兩把,說是要抵押抓藥,誰敢要!蒙著個臉,一看就是打劫啊,不然蒙臉干什么?你看這柜臺就是她拿刀扎的?!彼澪∥〉刂腹衽_上的兩個深深的刀口示意他們看。

  “搶劫銀錢?我不信。你既然說蒙著臉,又如何確認我們這畫像是她?”

  玉郎挑起一邊眉毛,心道,夭夭為人心地善良,再調皮也干不出這事,白天沒錢也只是乞討,到了晚上就改搶?

  瘦老板申辯:“她要賒賬,這才拉下面巾給我看了臉又蒙上,我不應,她又說抵押匕首,我拒絕后她就發(fā)怒明搶?!?p>  “你最好老實說,我也不信她會搶錢,真搶你,無論多少,我都替她賠你?!壁w玉瑾不耐煩地說。

  瘦老板一看,劫匪居果然和這些官家貴人是一家,只好自認倒霉道:“別,不要賠了。就一些藥材,算我送她的?!?p>  “她劫的藥材?!”玉郎心頭一震,急了:“她身上可否有傷?”

  瘦老板一時躊躇:“就是藥材,受沒受傷倒沒注意?!?p>  “啪”地一聲,柜臺上多了一錠金子,玉雕退了回去。

  玉郎伸手一抬:“好好說,這是你的了,賠你藥費外加打賞。現在告訴我她都拿了些什么藥材?”

  老板忙不迭地收金子,滿眼放光,初時的委屈不忿頃刻不見蹤跡,仔細回憶道:“柴胡、沉香、黃連、麝香、金銀花、桑葉、魚腥草、麥冬、百合、生石膏、夏枯草、板藍根、蒲公英……”

  最后他為難道:“真的記不住,她拿了好多藥,份量也很多,都快把我的店搬空了?!?p>  “這些是不是治刀傷或毒傷的?”趙玉瑾插口道。

  “不是?!崩习宓溃骸岸际切┏R妰确?,清熱解毒宣肺的?!?p>  玉郎和趙玉瑾快速交換了個眼神,道:“你知道她拿著藥往哪兒去了?”

  “這我哪兒知道啊?!?p>  “走的方向呢?”

  “感覺是西市那邊?!?p>  玉郎轉身就走,趙玉瑾等人一聲不吭緊追而去。

  兩人認為一定是陶夭夭跟著乞討那孩子或什么人病重,而且不單是病重那么簡單。

  若說醫(yī)治,為何不回宮請?zhí)t(yī)?

  雖說太醫(yī)不為平民治病,但若是公主和皇上命令也不是不能,她為什么不回宮搬救兵?

  為什么不回宮拿銀錢?寧愿在外邊搶。

  兩人分析推測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

  但二人明顯沒有下午那么焦慮,事實擺在那里,陶夭夭安全著,并未被劫和受傷。

  趙玉瑾那死死板著的臉終于有了緩和的線條,他覷玉郎的臉色,玉還是像塊玉,只是沒冒著寒氣了。

  在西市進行地毯搜查時他們又有了線索,有幾個人表示在十字街“好又來”食店看見過她和一個小乞兒在那里吃飯,并和店主相談甚歡摟摟抱抱。

  “摟摟抱抱?”趙玉瑾立即不忿:“你怎么說話的,人家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和人摟摟抱抱?!?p>  后來同樣的說法多了,他就陰沉著臉不說話了,只拿狐疑揣測的眼光琢磨玉郎的臉色。

  玉郎的臉上波瀾不驚。

  一行人挑燈往“好又來”找去,一路上街道又窄又破,四周都是七扭八歪的房子,聞見各種摻了水汽的怪味。

  下了雨街道四處都淌著污水,趙玉瑾只好蹦跳著選好地方下腳。

  趙玉瑾左蹦右跳迂回著前進,還不忘問玉郎:“你信嗎?他們說那個?!?p>  玉郎卻平靜道:“我信?!?p>  趙玉瑾奇道:“你怎么不生氣?”

  玉郎微微一笑:“我的妹妹我自然比誰都了解,有什么好生氣的,那店主一定是個可愛的姑娘。”

  “對啊。我怎么居然忘了問是不是姑娘。”趙玉瑾拍拍腦門。道:“玉兄你也不提醒下?!?p>  玉郎嗤道:“這個還需要提醒,可見你對夭夭了解得并不多?!?p>  他拿那微微上挑的瑞鳳眼橫了他一眼,趙玉瑾便感覺那余光中有許多意思,諸如你也配說喜歡她……..

  趙玉瑾便有些訕訕跟在后面不說話了。

  終于到了“好又來”門前,已是深夜時分,一群人都難以置信陶夭夭會在這種地方吃飯,完全是貧民窟那種房屋,低矮,墻皮斑駁,木門成褐色透著一股陳腐味,已經被雨水泡得浮了些渣。

  想到陶夭夭此刻或許正睡在里面,二人都微微有些緊張,半晌才叫人去打門,還吩咐“溫和點,別嚇著人?!?p>  但無論怎么敲門都無人開門,軍士不由得加大了力量,屋內還是沒動靜。

  最后人們沉不住氣了,已經又吼又叫砸起門來,但屋內還是沒動靜。

  若說睡覺的人聽不到這聲音,只能確定是死了。

  但隔壁的人都是活的,已經被這陣仗從被窩里嚇出來了。

  他們倚門問軍爺何事,趙玉瑾便問這屋里晚上可有人住,鄰居們紛紛答“有的有的,一個姑娘和又聾又啞的雙親?!?p>  好吧,雙親聽不見,那姑娘沒道理聽不見,如此裝聾作啞定是有什么虧心事,玉郎一揮手:“砸開!”

  門開了,里面黑洞洞的,趙玉瑾找鄰人借了燈,一群人涌進屋內,觸目看見的是一個小而規(guī)整的大堂,擺了幾張條桌,門口有灶臺及一些蒸籠炊具,勉強能算是個食店。

  玉郎直奔側門而去,推開門只見一桌一椅一床,簡陋到極致,尚算干凈。然而并無人。

  視線所及床邊還有一緊閉的門,趙玉瑾兩步過去推開,眾人不覺呼吸一滯,一股不潔的氣味讓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舉燈的把燈四處移動,但見小小的房間相對著擺了兩張小床,床上有兩人平躺著,一男一女,憔悴蒼老到不辨年齡,且都對闖入者漠然無感,沉浸在自己那痛苦的呻吟里,竟像沉珂癱瘓在床。

  之所以判斷癱瘓,是因為房間一端修了個小小的茅廁,里面也打掃得干凈,離床幾步之遙,但兩床邊卻放著極大的便桶,里面有便溺之物,這說明二人不但聾啞還腿腳不便,根本沒法去茅廁。

  只是二人就算聾啞,不至于眼睛對光也沒感覺吧,幾人過去把燈湊到那二人跟前喊話,但他們硬是沒睜眼也沒出聲。

  人們關好門默默地退出了屋子,許久都沒人說話。

  玉郎吩咐士兵修好房門,輕聲對趙玉瑾道:“夭夭是為這兩個可憐的老人求的藥吧,可是她去了哪里?難道是回去了?可那店主姑娘呢?也跟著夭夭走了?依夭夭的性格她決計是要把這家人管下去的?!?p>  趙玉瑾這一生何曾看過如此潦倒貧病交集的人,心神半天緩不過來,愣了半天才答非所問地來了句:“我想吐?!?p>  玉郎一邊派人回宮里、侯府、妙香樓去看動靜,一邊吩咐人沿著西市繼續(xù)地毯似搜索。

  不停有人來報訊:公主未曾出現。

  令人不安的是西市線索也斷了,既搜不出人,也無人再說看到過陶夭夭。

  她就像蒸發(fā)在了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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