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也想到了這點,眼神“騰地”亮了,原主想什么她不知道,但百分之百肯定風鈴是兩人都關心愛護的人,由此及彼,莫邪自然是,玉郎就更別說了。
她想了想,又在心頭悄悄加了一個名字——陶行知。
現(xiàn)在陶夭夭清楚自己對陶相的感情,自己可以不見他,但還是會想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但絕不能眼睜睜看他在自己面前受難。
她似乎松了一口氣,道:“憐憐,我心里貌似有些數(shù)了,她和我都在意的人大約就是我能再現(xiàn)的機會。”
昊天神情也略微放松,溫柔地看她,抬起右手把她散落在眼睛旁那綹頭發(fā)往耳后的方向攏,陶夭夭垂眸揚起左臉蹭了蹭他的手,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自從玉郎成了她的親哥,習慣了摸她的頭,她就養(yǎng)成了這個小貓咪的動作。
一瞬間兩個人的心都被離愁別緒填滿了,昊天伸手一帶便把她摟進了懷里,陶夭夭窩在他懷里心卻酸酸的,她喃喃道:“憐憐,我不想睡覺,不敢睡覺,你有什么方法讓我永遠不睡,我好害怕一閉眼就被禁錮了?!?p> 昊天左手抱著她的小腦袋,低下頭用臉感受她秀發(fā)的柔軟芳香,低低安慰:“我陪你睡,別怕,我們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沖破禁錮的方法?!?p> 低沉醇厚磁性迷人的嗓音進入陶夭夭耳里,在心里蕩起一圈圈柔柔的漣漪,她揚起小臉定定地看他,一如從小到大那么虔誠,這個男人美好溫和良善悲憫卻又強大,那女人怎么就這么不待見他………
想到憐憐在原主面前受的侮辱和冷落,陶夭夭鼻頭一酸眼眶紅了。
“憐憐,你和哥哥合體吧,以他的身份生活?!碧肇藏驳难劾锖吐曇舳加辛顺睔狻?p> 昊天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玩笑似問:“怎么,你也不想見到我啦?”
陶夭夭踮起腳尖,揚起溫軟的唇輕輕碰了碰昊天的嘴角,眼里的潮氣終于凝結成了水珠滴下:“……..我不想她欺負你。”
昊天用手指為她揩淚,卻越揩越多,只好雙手捧住她的臉,親了親她微微翹起含著委屈的小嘴,輕輕地解釋:“現(xiàn)在我們還不能合體,我得是你的金手指,玉郎他做不到…….”
他微微停歇,嘆了口氣:“他甚至都不能保護你?!?p> “我不要金手指,我會保護自己,你只要成為了玉郎,她不但不會趕你走,還會對你全心全意?!?p> “我不需要她的全心全意!你知道,我只要你的!
“何況,我還需要留著玉郎虐待呢,她不是最看重這個人么,只要她不放你出來,我就有本事讓玉郎生不如死?!标惶斐镀鹨贿呑旖?,似笑非笑陰惻惻地說,“他這個奉賢戰(zhàn)神在我眼里可不值一提?!?p> 陶夭夭心里如被重重一擊,“生不如死”那樣的話讓她不禁打了個寒噤,沖口嗔怪昊天:“憐憐!不可以欺負我哥哥!恃強凌弱不公平!我寧愿被埋葬也不要哥哥受傷!他是另一個你呀,你怎么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标惶旆砰_陶夭夭,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就沖你這情緒,玉郎就是受虐的最佳人選,絕對比原主任何親近的人都管用?!?p> “不要。憐憐,我們想別的辦法,不要欺負哥哥了。”陶夭夭雙手拽住昊天衣袖搖晃,苗條的身子也跟著左擺右擺,看她那小臉祭出了小奶貓的神情,竟然是撒起了嬌。
昊天心都快融化了,還怎樣硬起心腸,只好求饒似眉眼帶笑道:“好,好,聽你的,想別的辦法?!?p> 可是能有什么好辦法呢?
他退后幾步看著陶夭夭的臉,略一思索猛地抬起右手五指成爪罩向她的面門,那掌心一道強光攏住了她整個人,刺眼的光,強勁的吸力讓她身體如暴風雨中的落葉,唬得陶夭夭直叫“憐憐!”,她拼力抵抗那股使她往前撲的力,雙手擋在眼前顫聲問:“憐憐,你要干什么!”
“忍一忍,我試試把她從你身體里剝離出來?!标惶炜∧樕仙儆械恼J真嚴肅。
陶夭夭步履蹣跚抵御著,從指縫中瞇眼望出去,感覺這場景分外熟悉,這不是電影中那些神仙收妖的陣勢?
只不過昊天手里少了個缽和瓶。
她只覺得五臟六肺都被撕扯著疼,本能地運用通天錄護體抵御。
昊天吩咐:“夭夭,靜心!凝神!固守靈識!”陶夭夭依言盤膝跌坐,雙手結印,在那龍卷風似的漩渦中巋然不動。
這就是昊天要的,陳陳會通天錄秘法,是雙腳踏上修仙路的人,她自然會本能護住自己,但陶夭夭原主只是個普通女人,她的魂魄有什么辦法抵御攝魂大法!
昊天手上灌注了更多的法力,硬起心腸對著那運動抵抗的人罩去,陶夭夭臉上呈現(xiàn)痛苦之色,“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嚇的昊天立即散了功法撲過去扶住她,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陶夭夭只覺一股春風透入了頭徐徐漫向身體各處,那些撕扯的疼痛,胸中翻涌的氣血,才漸漸平復。
他用手指揩去她嘴邊的血跡,滿臉都是懊惱,這法子居然對陶夭夭原主的魂魄不管用。她一個孤魂野鬼靠什么抗拒天神?昊天登時想到了,自然是送她回來的人動了手腳。
這個高人何方神圣?
能對抗他昊天戰(zhàn)神的屈指沒有幾個,難道是三十六重天那些人物?昊天這刻頭疼了。
陶夭夭看昊天神色,出言安慰:“不疼了。我不疼了?!?p> 昊天把他扶起來到貴妃榻上坐下,自己卻站那里思索。他左手抱胸,右手曲肘抵在左手背上剮蹭著下巴:移魂大法倒是可以將自己和夭夭換位,我自然是可以沖破那高人的禁錮…….可夭夭一個女兒家不可能頂著我那張臉生活啊,我到哪再找一個她那么契合的身體?
陶夭夭緊張兮兮地關注著昊天的臉,看了半天看出他也一籌莫展。雖然他那眉未皺成疙瘩,薄唇也未抿成冰冷的直線,可他那并無聚焦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茫然。
她咬了咬唇,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道:“憐憐,你有沒有辦法讓我一直不睡覺?不能一直的話,幾天可不可以?”
昊天觀察她那神情,一副要點時間安排后事的悲壯。
他過去挨著陶夭夭坐下,溫聲道:“你是人,不能一直不睡覺,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呢。幾天的話,有我助你倒不是不能,我最多能幫你撐十天半月,這已是極限。”他終于把“你要這點時間干什么”咽回了肚里,他能猜到她想干什么,猜得心里一腔酸澀。
這時間已經(jīng)比陶夭夭自己估計的多,她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