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可能是注孤身了吧
婭衿搬到了新的家，這里是婭衿即將重新開始一段生活的地方。婭衿就要從一個讀書人轉(zhuǎn)變?yōu)橐粋€社會人，這一切對于婭衿來說，充滿了未知。婭衿的短發(fā)也漸漸地留長，以往的鋒利感也減少了許多。婭衿和芳淑姐住在大臥室，婭衿在原來楠姐住的下鋪，楠姐是今年結(jié)的婚，就搬出去了。房子很寬敞，客廳也很大，小臥室是另外兩個姐姐住。
第二天，婭衿一大早就出發(fā)去宜家買一些必要的生活起居用品。婭衿想著自己已經(jīng)開始要交房租了，一般正式入職都在8月份的時間了，婭衿決定乘還沒拿到畢業(yè)證，以在校生的身份再去找最后一份實習(xí)，婭衿下午回來就開始找實習(xí)，也許是經(jīng)歷過找工作，婭衿認為找實習(xí)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簡單了。到了第二天，婭衿就收到電話，婭衿和HR確定好面試時間，婭衿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認為這份實習(xí)會很穩(wěn)，就好像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一定會拿下這份面試。
次日早上，入伏的上海，空氣是悶熱的，讓人透不過氣，婭衿穿著短褲準備出門。
“你這是去面試嘛。”芳淑姐問婭衿。
“嗯。對啊，我一會就走。”婭衿已經(jīng)在門口準備換鞋。
“你就穿著短褲去面試？”芳淑姐問婭衿。
“這天太熱了?！眿I衿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沒什么問題。婭衿是真的不是很重視這場實習(xí)面試了，但又一想，還是穿長褲去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離校的時候把自己的正裝二手處理掉了。
“芳淑姐，你有比較正式的休閑褲嘛。”婭衿在臥室門口探出腦袋問芳淑姐。
“你等會，我好像有，但不知道你能不能穿上?！狈际缃阕哌M臥室找到一條黑色九分褲遞給婭衿，“我怕你穿有點短?！?p> “沒事我試試看?！惫贿@條褲子，婭衿穿上就成了露腳踝的七分褲。“也還行。”芳淑姐看著婭衿，笑著說。“我穿上都快拖地了，你穿上短了這么一截，穿出了兩種不同的風(fēng)格啊?！?p> 婭衿按照約定的時間去公司面試，面試很隨意，主要是因為人力部門確實缺人，婭衿下午就留下來和即將離開的實習(xí)生交接工作。一切還好，工作早九晚六，可以時不時摸個魚。
另一方面，婭衿也在等漢克公司的消息，但已經(jīng)離終面過去兩周的時間，婭衿沒有收到任何郵件。很快飛翼就要簽三方了，鈺薇告訴婭衿打電話去問問漢克的HR ，婭衿在論壇上問了其他參加終面的小伙伴，有一個也沒有收到郵件，婭衿決定打電話問問HR ，得到的回答是：如果通過面試，我們會在一周內(nèi)發(fā)送郵件的。所以，婭衿再一次沒有通過終面。雖然內(nèi)心還是會有些許沮喪，但自己也總算下定決心決定簽飛翼的三方協(xié)議?！敖Y(jié)果也不算差，還好?！眿I衿這樣寬慰自己。
婭衿在這家公司的實習(xí)時間并不是很長，因為6月底婭衿就正式畢業(yè)了。畢業(yè)典禮的時候婭衿最后一次回到學(xué)校，最后一次見到每一個同學(xué)，因為不出意外，婭衿可能再也不會見到絕大部分的同學(xué)，除了悠悠，可能還會見到吧。
結(jié)束了畢業(yè)典禮，大家一起拍拍照。婭衿回了趟宿舍，珊子在收拾行李，珊子保了本校的研究生，也是宿舍中唯一一個繼續(xù)讀書的人。爾瑩本來找好了工作，但最后在父親的支持下決定自己創(chuàng)業(yè)，雨軒本來簽訂了三方協(xié)議但不到年底就辭退回到家里工作了。大學(xué)就這樣一眨眼就結(jié)束了，婭衿離開了校園，雖然在老校區(qū)的時間很短暫，但以后想回來就再也不會那么容易了。婭衿帶著耳機走在勤奮路上，看著籃球場里，正在打籃球的男生們。婭衿不相信自己就要這樣離開校園，離開曾經(jīng)這么熟悉的環(huán)境。在跨出校門的那一瞬間，婭衿感覺十分難受，那是一種說不上緣由的情感。天色仿佛就在這一刻由明至暗，婭衿站在馬路口，回頭看著遠處亮起的商院大樓?！跋麓卧僖娪謺呛螘r。”
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告別了大學(xué)時代，沒有想象的轟轟烈烈，就像一杯清淡的茶，雖然沒有酒的濃烈，但也會有陣陣幽香，耐人尋味。
婭衿的實習(xí)還在繼續(xù)，但是到6月底，這份實習(xí)就結(jié)束了。因為婭衿已經(jīng)拿到畢業(yè)證，不再屬于在校生。七月份的時候，瑞梓也回到了上海，因為學(xué)校還不能進入，就住在婭衿這里?！拔艺娴暮孟胝剳賽郯 ！眿I衿對瑞梓說，在瑞梓沒有來的時候，婭衿因為沒有了實習(xí)，每天會自己出去閑逛，但一個人的逛街真的好無聊啊。
“少年，你怕是寂寞了?！比痂髯谝巫由峡粗鴭I衿，瑞梓一直把感情看的很透徹，至少比婭衿要理智太多。
“你都不知道，我上周有多無聊，我自己去逛街，自己去小吃街，太無聊了。然后在家里，自己學(xué)學(xué)畫眼影啥的，一個人真的是無聊?！眿I衿哭喪著臉對瑞梓說。
“你和那個初中男生，有再聊過嘛?！比痂鲉枊I衿。
“沒有。”婭衿并沒有告訴瑞梓男孩可能已經(jīng)有女朋友的事情，也許是給自己留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吧。自從搬出了學(xué)校，婭衿好像已經(jīng)漸漸地放下了男孩，雖然一個人逛街很無聊，一個人吃東西很乏味，但她不會再想到男孩。
“所以你喜歡什么樣的男生呢?！比痂鲉枊I衿。
“就是長在審美點上吧。就是。。。濃眉大眼，高鼻梁?！薄暗皇且欢ㄒ@樣，就是讓我看的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幽默和踏實，如果有這兩點，顏值也就無所謂了?！眿I衿拖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個男孩是滿足了你的哪一點？”瑞梓好像一個訪談節(jié)目的記者，一點點的剖析著婭衿的擇偶標準。
“顏值吧。濃眉大眼高鼻梁?！眿I衿低下了頭。
“這樣，看來是他形成了你的選擇標準，但是他不一定幽默，不一定踏實，或者你現(xiàn)在不能確認，對吧?！比痂魍鴭I衿。
“可能是吧，這也是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我很想知道他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樣的，但我絕不會做主動的人，你知道嘛，我這個人性格很古怪，我很難邁出第一步，因為我會考慮很多很多，因為如果我邁出第一步，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我會徹底放棄，不再做任何嘗試。”婭衿話還沒說完?！拔颐靼兹绻麑Ψ竭~出第一步，你是不是會走出剩下的99步，是嘛?！?p> 婭衿點點頭，“所以我自己很痛苦?！?p> “我認識一個人，和你說的這些點都很契合，是我的一個同年兵?！比痂鞣瓌又⑿帕斜恚咽謾C遞給婭衿?！澳憧纯?，怎么樣?！眿I衿接過手機，“不是?！眿I衿心里默默地嘀咕。
“他這個人就是很幽默，也很踏實，他還和你是一個專業(yè)的?！比痂餮a充道。
“哦哦，他 ，我記得。你不是之前給我推過他的微信嘛，就是問我們專業(yè)讀研的事，對吧?！薄暗液孟癜阉帘瘟??！眿I衿小聲說，婭衿對于僅通過微信添加的人，沒有親眼見過沒有親身打過交道對的微信好友，一般都會屏蔽，除非以后有了交集。但男孩除外，中學(xué)畢業(yè)之后，婭衿也沒有和男孩有過真實的碰面。
“對，他特別有趣。當(dāng)時過年的時候，我經(jīng)常和他聊天，人很有趣，但給人很踏實的感覺。”瑞梓用手碰了碰婭衿的胳膊。
“算了算了，我估計我真的要孤獨終老了?！眿I衿搖搖頭。
瑞梓在的這段時間，婭衿和瑞梓一起去看畫展，去圖書館，一起學(xué)習(xí)化妝。瑞梓執(zhí)著于雙眼皮貼，但最終也還是放棄了。這段時間婭衿感覺很好，不再有孤獨感，所以也不會像之前一樣嚷著要找男朋友，婭衿自己也在想估計這就是成年人的間歇性想談戀愛，持續(xù)性單身真香。
八月初婭衿正式入職飛翼，瑞梓也返校帶軍訓(xùn)去了。一切又恢復(fù)了原有的平靜，巧的是午悠悠和婭衿分在了一個大的部門，兩個人也是十分有緣了。剛上班的時候，作為新人，婭衿他們也沒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完成，婭衿和悠悠一起參加公司的各項培訓(xùn)。
“工作怎么樣啊，打工人?！比痂鹘o婭衿發(fā)來一條語音。
“我很閑，就是天天參加培訓(xùn)?！贝藭r的婭衿已經(jīng)參加完培訓(xùn)下班回家，而現(xiàn)在只有下午4點的時間。
“我這周周末來找你，帶你去我們學(xué)?？窜娪?xùn)，怎么樣?！?p> “好啊好啊?？纯从袥]有好看的兵哥哥?！眿I衿回到家中，換好運動的衣服，去附近的公園跑跑步，回來跳跳健身操，洗個熱水澡，輕松愜意的一天就這樣度過了。
跑完步回去的路上，婭衿邊走邊活動身體，甩甩胳膊，伸伸腿。婭衿打開朋友圈，看到男孩發(fā)了一張自己畫的老薛的素描，“這么厲害，還會畫畫啊?！眿I衿氣喘吁吁地，婭衿把圖片保存了起來，然后想了想，在男孩的評論區(qū)輸入：我...有個朋友非常喜歡，我先替他保存了，然后配了狗頭表情包。婭衿退出朋友圈，帶上耳機，接著邊伸展胳膊邊走回家?；氐郊覌I衿打開手機看到男孩的回復(fù)：無中生友。也配了一個狗頭，婭衿笑了笑，把手機放在一邊。這是婭衿第一次評論男孩的朋友圈，但婭衿再也不會感到心跳加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同學(xué)罷了?！?p> 周六的時候，瑞梓騎著小電驢來找婭衿，和婭衿講著軍訓(xùn)的趣事，“你都不知道，現(xiàn)在的00后可太喜歡磕CP了，他們磕禮姐和她男朋友的CP就算了，還磕我和另一個同年兵的CP?！?p> “hhh，磕CP容易磕出真情實感。說不定他們磕著磕著就成真的了。”婭衿眼睛向上挑了挑，看著坐在對面的瑞梓。
“怎么可能，那個男孩我給你看過，就是之前推你微信的那個。我兩那是革命友誼。”
“hhh ，反正我告訴你了，磕CP很容易成真?！?p> “咱們吃完就去學(xué)校吧。差不多，我換套衣服，就去訓(xùn)練場?！比痂骺戳丝词直?。
“好啊好啊，你是不是要穿迷彩服，太帥了?！眿I衿高興地跳起來。
“對，你會看到另一面不一樣的我?！薄拔覀儗W(xué)校還有一個同濟劉昊然我?guī)В闳タ纯磶洑獾男「绺?。我們學(xué)校好多人追他，但他今年要入伍當(dāng)兵了?！比痂鏖_著小摩托載著婭衿往學(xué)校走。
“這也太不巧了，我今天可要好好看看同濟劉昊然了?！眿I衿有點惋惜地回應(yīng)瑞梓。
到了學(xué)校，波歌已經(jīng)在宿舍門口等著她們。波歌和瑞梓就是被新生們磕CP的對象，瑞梓上去換軍訓(xùn)服，婭衿和波歌在樓下坐著等瑞梓。
“我聽瑞梓說你是來看‘劉昊然’的？”波歌問婭衿，“我這可有他的黑圖?！辈ǜ栊α诵?。
“對，瑞梓說你們學(xué)校國防部有個長得特別像劉昊然的男生，我就過來看看?！眿I衿告訴波歌。
“我是不是還加過你微信啊。我一定要把他的黑圖發(fā)給你。”波歌拿起手機。
“好像是?！眿I衿咽了一下口水，因為婭衿把波歌屏蔽了。
“找到了，我發(fā)給你，你看一下就好了?！闭f著發(fā)給婭衿一張動圖，隨之就撤回了消息。
“不不不，不是這個‘劉昊然’，這個男生的照片瑞梓給我看過，瑞梓說還有一個更像的。是一個小學(xué)弟?！眿I衿轉(zhuǎn)過頭告訴波歌。
“我知道了，你們說的是誰了。他現(xiàn)在在我的手下訓(xùn)練，他今年9月份就去當(dāng)兵了，可惜了。”波歌笑著搖搖頭。
“我又不干什么，就是看看同濟劉昊然到底長啥樣。”婭衿似乎有點生氣，大概是波歌認為婭衿“心術(shù)不正”。
過了一會兒，瑞梓換好衣服下來，果然是英姿颯爽。瑞梓和波歌都穿了迷彩服，而按照部隊的要求：兩人成排，三人成伍。可婭衿并不是軍人，所以最終大家還是并排走。婭衿他們先去了新生軍訓(xùn)區(qū)，看瑞梓他們的匯報表演。婭衿坐在籃球場外的臺階上，看著里面的軍訓(xùn)成果匯報，婭衿還是又想到了男孩：他也是這樣帶軍訓(xùn)的嘛。“我又在干什么。”婭衿搖了搖頭，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脖子已經(jīng)被叮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小包，婭衿站起來，來來回回地走動。結(jié)束了所有方陣的匯報表演，瑞梓和波歌從籃球場出來，“怎么樣。”瑞梓問一旁的婭衿。
“你可太颯了?！眿I衿告訴瑞梓。
“新生都怕你的瑞梓教官?！辈ǜ栊χf。
“你好好說?！比痂饔檬峙牧伺牟ǜ璧募绨颉?p> “我?guī)阆热コ燥埌?。吃完飯，他們?nèi)胛榈拇髮W(xué)生有一個晚訓(xùn)，你就能看到你的劉昊然了。”瑞梓告訴婭衿，“波歌可是他們的教官?！?p> 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禮姐，婭衿和禮姐去年考研的時候有見過，也算認識。禮姐帶著婭衿去食堂吃飯，瑞梓和波歌去訓(xùn)練場晚訓(xùn)。吃完飯，禮姐帶著婭衿抄近路到訓(xùn)練場，婭衿看到瑞梓坐在臺階旁向她們招手，波歌在帶晚訓(xùn)?！熬褪沁@一排最靠近你的這個?！比痂鞲嬖V婭衿，但此時的婭衿根本不好意思回頭去看小男生?！澳慊仡^就能看見，我讓波歌等會把他們再往過來帶一點。”瑞梓說著走向波歌，說了幾句話，波歌點了點頭，讓男生們向右靠齊。婭衿看到了最右邊的男生，是所有男生中最白凈的一個，個子很高，鼻子也很好看。過了一會他們結(jié)束了晚訓(xùn)，波歌走過來“看到了吧，你的劉昊然?！眿I衿點點頭，這些男生幾天之后就要入伍當(dāng)兵了，也就是婭衿再也不會見到同濟“劉昊然”。
因為晚上有入伍兵的歡送會，瑞梓就把婭衿先送回家，婭衿在路上一直嘆息。“你個小慫包，你要是主動一點，說不定都要到微信了。”瑞梓告訴坐在后座的婭衿。
“我只記得小男孩很白凈，然后鼻子很好看，我都沒看清他究竟長啥樣?！眿I衿十分沮喪。
“你說，你是不是小慫包。”瑞梓扯著嗓子問婭衿。
“是?！眿I衿湊到瑞梓耳旁，拖長聲音。
瑞梓把婭衿送回到樓下，婭衿就上樓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慫?！眿I衿給鈺薇發(fā)了一條語音。
“咋了。”鈺薇問婭衿。
“我今天和瑞梓去看同濟‘劉昊然’了，但是我只看清了小男孩的側(cè)顏。唉，太慫了?！眿I衿掏出鑰匙打開門，用腳把門關(guān)上了。
“你有他的微信嘛，沒有讓劉瑞推給你唄。”鈺薇也用語音的方式回復(fù)婭衿。
“算了算了，這樣也太輕浮了，太刻意了?！眿I衿認為這個方法十分不妥。
“你看你，我給你支招了，你又覺得不妥。唉 ，你想讓我說啥。”婭衿聽著鈺薇的語音。
“我也不知道?！眿I衿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我就覺得我這樣真的是要注孤身了?！眿I衿拿起手機回復(fù)鈺薇。
“沒事，咱兩一起注孤身吧。老了去養(yǎng)老院勾搭老頭子?！扁曓备嬖V婭衿。
婭衿回復(fù)了一個俏皮的表情包，把手機扔在一邊，躺在床上?！拔沂遣皇且蔡恢鲃恿??！睂τ谀泻⑹沁@樣，對于身邊遇到的其他男生也是這樣，婭衿還是想到了男孩“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他又是什么時候有的女朋友啊?！边@兩個問題一直纏繞著婭衿，婭衿又覺得男孩應(yīng)該是沒有女朋友，但確實有一些言辭讓她又認為他是有女朋友的?！肮芩??！眿I衿轉(zhuǎn)過身拿起手機，“唉今天錯過了同濟‘劉昊然’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