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洵倚靠著白墻,少年特意壓低的聲音隔著段距離才飄進滄洵的耳朵,這個位置只能大概得知少年在找什么書。
忽然談話中斷,滄洵立刻蹲下身,將鞋帶解散。少年一出來就見一個身形很像滄洵的男人正低垂著腦袋綁鞋帶。
“哥?是你嗎?”少年試探性地問了句。
滄洵抬起頭,神情略顯茫然。
“是我,怎么了嗎?”看見少年后,滄洵加快了系鞋帶的動作,站起身,先入為主:“你怎么在這?”
“?。课襾磉@找線索。你呢,哥,你怎么會在這?”
“我剛從一樓上來。你說你在找線索,那你有思路嗎?”
“很遺憾,我沒有?!?p> 滄洵露出失望的神情,繞開少年進了二樓圖書室。少年立在原地,拳頭里是自己剛摘抄下來的小紙團,少年攤平紙條,若有所思。
滄洵找了個地方坐下,卻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桌肚里傳出書角撞擊的聲音。滄洵倒吸了口涼氣,一面揉大腿,一面在書桌里摸索著。
滄洵掏出一本書,剛翻開封面,周伯仁三字位于扉頁正中央。滄洵正了正神色,一頁一頁翻開。腿上隱隱作痛,滄洵微擰眉,又立刻將心思投回到書本當中。凡是帶有字跡的,滄洵都會不厭其煩地審閱一遍又一遍。
滄洵:講真,做作業(yè)都沒這么認真。
終于在一百來頁尋得一絲貓膩。
女人真是個討嫌的生物。一天天扯著嘴皮子,這群自謂新時代女性比那群裹小腳的好得到哪去?無非就是身上多了個學生的影子,像個跳梁的小丑,可笑至極。
瞧瞧這危險發(fā)言,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啊,對女性存在這么深的偏見。難道是周同學沒有擁有一個完好的童年嗎?又或是說有什么不好的回憶?
滄洵繼續(xù)下翻,可惜后期連筆記都了渺無影蹤。
對大概情節(jié)的猜想告一段落,當務之急是揪出誰是周同學。
將書本放回原位,正走出圖書室,一旁的工作人員笑瞇瞇的,滄洵換了個方向。
……
滄洵抬首,烈陽已經移到天井上方,帶著些躁意烘烤著整棟樓。雖然樓層布局完美錯開陽光,熱浪依舊頑劣地充斥著這一片區(qū)域,讓人叫苦不迭。
日光穿過蓮葉間的狹縫直扎進小池塘,池塘里縱橫交錯。塘里的透明的魚鰭緩緩扇動,魚兒忽然竄入后方,驚得表層的淤泥也跟著亂了套。塘中的波紋仍在,數塊淤泥在光線里飛升盤旋,后冉冉落下,如同丁達爾效應。荷葉上的水珠正跳躍著金輝,而荷葉則慵懶恣意地敞直身子,迎接長驅直入且蠻橫的光線,含苞待放的荷花避躲在蔭處,竟顯得扭扭捏捏。(不要杠,注意用詞,這里是如同,池塘這里不是膠體是懸濁液,丁達爾效應要求之一就是膠體,這里只是引用丁達爾效應,方便想象)
滄洵站在護欄前,一手插兜。如掃描儀般,目光在樓層間來回跳動。轉而沿著護欄散步,眸光卻輕飄飄地落在少年身上,三樓的少年似有感,回望了過來,咧嘴一笑,招呼就算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