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元辰由著軟枕砸在后背上,頭也沒回的出門,桃夭如同被帶走了精氣神,無力的倒回床上,只覺得前景一片混亂。
哪怕元辰對她有些特別,但也不像裘掌堂他們所認(rèn)為的那般在意,她剛剛的美人計,明顯就沒起到半點作用。
現(xiàn)在要逃出王府,還要偷到元辰的令牌逃出王府,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任務(wù),可她又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柳家人出事。
“哎,我要怎么辦……”桃夭哀嚎著將頭埋進(jìn)了被子里,好希望自己能變成一只鴕鳥,立即避開這些麻煩。
聽到動靜的翠碧抱著軟枕探頭進(jìn)來詢問:“王妃,您可要起?”
“出去,別管我?!碧邑差^也沒抬。
沒有關(guān)門的聲音,她倒是聽到了走近的腳步聲,側(cè)身見翠碧已經(jīng)走到了床邊,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她,她警惕起來往床里縮了縮:“我不是讓你出去嗎?”
翠碧并不像前幾天那么謹(jǐn)慎,對她言聽計從,反而笑著伸手來拽她的被子:“王妃,早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您起來吃點東西再休息吧?!?p> “我不想吃。”想到昨兒試探時,翠碧言語里對元辰的無限崇拜和忠心,桃夭只覺得心口堵得慌。她沒好氣地給了翠碧個白眼:“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呆著。”
“不吃東西那怎么行?!贝浔坦蜃诖查缴希寐暫脷獾貏裰骸澳皟翰贿€與小奴說,天大地大吃飽最大,再生氣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嗎?”
跟來的翠玉也乖順的接著話茬勸道:“王妃,今兒可有您最愛吃的五彩肉棕和生滾鮮肉粥。”
桃夭仿佛聞到了粥的清香,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早就饑腸轆轆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丟臉……她真是丟到家了。
桃夭氣憤地瞪向勾引她肚中饞中的翠玉翠碧,見翠玉和翠碧仿佛沒有聽到她肚子餓出的聲音般,一個起身去給她端水,一個去取她今天要穿的衣物,她臉上的炙熱這才消了少許。
也是,想辦法需要消耗大量的腦力,她肚子餓著就無法集中精神,還不如先出去吃飽了再說。
桃夭放棄了抵抗,由著翠玉翠碧替她更衣梳洗。忙完后她發(fā)現(xiàn)紅腫的腳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只要不走得太快,根本就沒什么異樣。
“他還真舍得。”用膝蓋想,桃夭也知道自己的腳消腫這么快與元辰給她用的藥膏有直接的關(guān)系。
那家伙對她倒底是個什么意思,舍得給她喝靈液,舍得拿綃紗給她做衣服,舍得用上好的藥豪替她治扭傷,卻不愿意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放柳家一馬。
若他只是裝模作樣來迷惑一些人,那為什么不把戲演到底,嘴上騙她個一兩句;若他不是裝的,那他是不是好東西多得燒手,大方過了頭?
還是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自己這個人,而是自己做的菜?
若是最后那個可能性,那自己要怎么辦?
廳里,早膳果然如翠碧所言都是她愛吃的,直到她開吃,也不見元辰的身影,他已經(jīng)出府了?桃夭忍不住問了翠玉一句,
翠玉道:“王爺已經(jīng)出府了,說今天晚上會回來陪您用膳的?!?p> “傻子才要他陪!”桃夭覺得是自己早上提的那個要求,讓元辰不開心,故意冷落自己的。
她嘴里罵著,心里說著不在意,但還是很不是滋味,面對著一桌喜歡的食物也沒什么胃口,簡單的挑了幾筷子就吃不下了。
“王妃,您再吃點?!贝浔逃痔嫠⒘税胪胫啵崧晞裰?,桃夭正要搖頭,聽到外面?zhèn)鱽砹舜蚨返穆曇?。她想到元辰出門時的叮囑,桃夭心思一動,猛的站了起來就往門外走。
他不讓她去,那她就偏要去,大不了……他殺了她?。?p> 翠碧和翠玉的反應(yīng)也極快,兩人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活兒,一左一右的拽住了她:“王妃,王爺有吩咐,您不能出正院?!?p> 桃夭被她們一攔,越發(fā)堅定要出去的心思了,出手朝著翠碧和翠玉打了過去。翠碧和翠玉不敢還手,但兩人寧愿受傷也要死死的守住門口,不容桃夭出去。
外頭的打斗聲很快就消失了,快得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桃夭瞧著翠玉吐了血,也沒了繼續(xù)動手的心思,停下手后瞪著她們:“你們還真忠心。”
翠玉和翠碧馬上跪了下來:“王妃恕罪?!?p> 桃夭氣呼呼地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他只說我不能出去,沒說我不能打聽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她指著翠玉:“出去問問。”
翠玉應(yīng)了聲,起身就快步往院門處走,翠碧跪在原處沒動,低聲勸道:“王妃,王爺也是為了您好?!?p> “呸……”桃夭不屑的唾了一口:“我最煩這種開口閉口為了我好的理由。”
他真若為了她好,就不能把事情說給她聽,由著她自己做決定嗎?
瞧著翠碧滿臉都是替元辰委屈,她不由得問:“你到底是說說,他是怎么為我好了?!?p> 翠碧跪著往她身邊挪了兩步,才壓低了嗓子道:“怕是昨兒桂翁主的事,王爺不想您為難,才讓您不要露面的?!?p> 怕她為難?桃夭不解,想到那天翠碧說破自己和元辰的關(guān)系后,桂翁主不僅沒有停手,反而下了殺手,她大概猜到了幾分,追問:“那桂翁主與你家王爺有什么瓜葛?”
翁主應(yīng)該是異姓王爺?shù)呐畠旱姆Q號。
那個桂翁主該不會是瞧上元辰了,才想要除她而后快吧。
翠碧遲疑了一下,才小聲地道:“玄城皆知,桂翁主仰慕王爺,想要嫁于王爺為正妃。”
桃夭:“……”
果然是這么回事,她上次還真好運,那么多人就偏偏挑中了這么個主。
不過,挑中都挑中了,得到得罪了,不用到底多浪費。
桃夭起身,趁著翠碧沒注意,用最快的速度沖出了門。眼見著外頭的侍衛(wèi)急忙將院門關(guān)上,她也不氣餒,轉(zhuǎn)身借著院中的大梧桐樹上了墻。看著下面里三層外三層的侍衛(wèi),她眉頭一挑,手指著自己的脖子,威脅道:“你們?nèi)暨€拿我當(dāng)王妃,就讓開?!?p> 她原本也認(rèn)為這話有什么用,府里府外都以元辰的話為天,元辰下令不讓她出門,他們肯定不會讓開的。沒想到,她這一威脅,侍衛(wèi)們個個都不動了,領(lǐng)頭的只是一個勁的求:“王妃,您別為難我們……”
“為難的就是你們?!疤邑策肿煜裥皭旱匦χ?,跳下墻,徑直朝著他們逼了過去。
不知是元辰還有其它的命令,還是他們真的顧及著她的身份,她進(jìn)一步,他們就退一步,但真沒有人敢上前與她動手,甚至追過來的翠碧見她手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脖子,也不敢動手再攔她。
就這樣,她一步一步將人逼到了前院,剛看到大廳了,柱東滿頭是汗的竄了過來:“王妃,您有何吩咐……”
“我聽著這里熱鬧,所以來看看。”桃夭推開柱東,飛快的進(jìn)入了正廳,廳里空空如野,別說人了,連個影子都沒有。
她氣憤地問:“剛剛的人呢?”
柱東佝僂著身子:“屬下已經(jīng)將客人送走了。”
桃夭:“……”
這辦事效率也太快了,不用想她也猜得到,是怎么個送走法。果然,九王府名不虛傳。
不過,她來都來了,不做點什么怎么行。
她大大咧咧的坐到主位上,手指了指四周的擺設(shè)和陳列:“這都是什么品味,難看死了,換,都給我換了?!?p> 柱東馬上滿口應(yīng)下:“屬下馬上就去辦。”
“這大廳不急,我一月也來不了幾回。”桃夭笑瞇瞇的阻止了他:“要換就先把主院給換了?!?p> 主院換家具,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主院搜一遍了,說不定就能找到元辰的令牌的下落。
可惜,一直到太陽西下,整個主院按照桃夭的要求更換了全新的家具和擺件,她發(fā)現(xiàn)主院也沒有她不能進(jìn),不能更換的東西。難道,令牌沒被元辰藏在主院里?
但這辛苦也不是沒有收獲的,除非了正院,那最有可能藏著令牌的地方就只有元辰的大書房了。只過大書房是整個王府的重地,怕由不得她進(jìn)去胡鬧了。
她得想個辦法才行。
元辰說話算數(shù),果然在晚膳時間回來了,桃夭自他一進(jìn)門就留意著他的神色,見他并沒有提自己硬闖前院的事,對屋內(nèi)的擺設(shè)視若無睹,仿佛她把這里都換了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心底不由得有幾分泄氣。
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簡直讓她要發(fā)狂。
她恨恨的拍著桌子沖著元辰吼道:“那桂翁主不是仰慕你,要嫁你為妃嗎,你干嘛不娶她,非要拽著我干嘛。”
元辰瞥了她一眼:“你吃醋?我以前答應(yīng)過你,一生不二色,說話算數(shù)。”
桃夭差點沒咬著自己的舌頭:“你你……”
那話,不是他裝阿莊的時候哄她的嗎?
他現(xiàn)在還說,是什么個意思,誓要騙她到底?
心底很不信,但不得不承認(rèn),那句話還是讓她心軟了許多,也許……也許……
她起身走到元辰的身邊,張開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抬頭小聲地問:“你就真的不能網(wǎng)開一面?”
元辰剛要開口說話,突然臉色大變,噴吐出一口鮮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