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大伯是從不把老呂放眼里的,本身也是個巧工能將,基本上啥都會一些。哪兒墻破了,水管漏水了,電路不行了他都能搞定,腦袋靈活,最大的缺點就是愛喝酒,容易喝酒誤事,喝酒鬧事。
兩年前在老家過不下去了,找了爺爺,爺爺拍板讓他們夫妻倆來的北方。爺爺當時看重的就是堂大伯靈活的腦袋和靈動的雙手,能幫上三叔的忙。但是因為喝酒,也誤了不少事,還鬧過事。去年春節(jié)前夕,三叔讓他們夫妻倆回江南去,他們不肯回。但是母親回去了,此時的我對母親回去一事,既能理解,又不能理解。
表姑父原來在老家是個二溜子,表姑是村上的大美人,但劇情就是這樣,美人愛上了二溜子。表姑父會開車,但也愛喝酒。因為在村子里終日打鬧玩耍,口袋空空,日子過得也并不好。
后來表姑找到了奶奶,奶奶是一個很護著娘家人的人,年輕時,自己孩子沒得吃,也要大包小包的帶東西回娘家給侄子和侄女吃。
見表姑找來,奶奶就找爺爺和三叔,安排表姑他們來的北方。
原本三叔想安排表姑父開貨車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沒開成,現(xiàn)在廠里和堂大伯搶著開叉車,但他倆又都喜愛喝酒。
前幾日,表姑父和表姑跟我說,他們今年春節(jié)前準備回去了,以后也不來了,因為他們覺得這里的生活太憋屈,人沒必要活的這么累。
隨著來北方的日子越久,我越迷茫。這里的生活,和我之前想想中的差距太大。在老家是窮,在這里是難。好像有一個無形的東西,把我們都困住了。我真羨慕六斤,六斤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巧妙的逃脫了,而我們逃脫不掉,被禁錮了起來。即便十八年來我一直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又何嘗不是被這里死死的牽引著,這里是難,出去是苦,是大家都這樣,還是只有我們家是這樣呢?
造成各個家庭如今這個困局的直接原因,還是出于自身對這里的依賴,沒學時,不自信。六斤就走出了一條新路。
而造成廠子里如今這個困局的直接原因,應(yīng)該就是三叔和三嬸的分開。
人們總是報喜不報憂,在家總談千里好,不談眼前黑。
三叔和三嬸的矛盾由來已久,和很多小有成就的夫妻一樣,始于創(chuàng)業(yè),終于富足。
這十來年,內(nèi)部沖突一直在零星的爆發(fā),直至今年初,三嬸帶著堂弟陳一殿出走。據(jù)說當時三嬸帶走了一千多萬的貨,還將三叔告上了法庭,揚言要讓三叔要飯為止。
夫妻之間走到這一步,我想最受傷的應(yīng)該是三弟陳一殿,萬眾矚目的新三太子,走出溫室,開始面對財富的流逝,父親的遠離、母亡的病亡……
至于三叔三嬸的淵源,得從他倆結(jié)婚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