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并不是無價的,而是會隨著天數(shù)的推移,慢慢地成為一種不可隨意消遣的東西了。】
查理斯舉著滾軸,風箏在洛杉磯清晨的天空中自在的飛舞。它的路線并不像剛剛那樣清晰可見,不過經(jīng)過海灘的人都會駐足一番,欣賞著這只獨特的“老鷹”。
不久,聚集在海灘的人群越來越多,他們都是來這里欣賞日出的游客。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與海岸線之間探出頭來,大海盡頭的天空就像是一片淡紫色的絲綢,海風肆意地吹動著云朵,連同棧道兩旁的棕櫚樹。風箏似乎也有些不聽使喚,這只“老鷹”似乎對于日出很感興趣,它開始在天空中撒潑,甚至有幾度險些掙斷線軸,朝著某個未知的地點飛去。
查理斯一直在懸崖邊待至午后,陽光照得刺眼。他覺得伊芙琳可能不會出現(xiàn)了,就這樣的不告而別,真的是毫無準備。他此時將風箏收回,就地擺放著。隨即他拿出了那一張寫滿了伊芙琳愿望的麗芙紙,用鉛筆劃去了其中的兩個愿望。是的,時間轉瞬即逝,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完成了與一名好友欣賞日出與日落。還有在洛杉磯最高的天文臺自在的起舞,盡管那總會讓查理斯氣喘吁吁,不過與她在一起的日子,他總是會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
想到這里,查理斯想要最后再去一個地方。他拿起風箏,快步在海灘上奔跑,穿過了花園,以及在任何時刻都會擁堵不堪的林肯大街。他徑直跑回了家中,將風箏放在了櫥柜里面,隨即又跑出了家門,坐進了越野車。他覺得是時候前往紀念醫(yī)院,觀察一下伊芙琳的情況了,盡管這是在他進行強制休假的日子里。
當他到達了醫(yī)院,先是和警衛(wèi)打了一個招呼,隨即便快步走向了住院樓,來到了伊芙琳的病房里面。只見伊芙琳的父親仍然守在女兒的病床前,這幾日不見,他蒼老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他愁眉不展的原因。歲月這個家伙,在女兒發(fā)生意外之后,猖狂的將莫里森先生吞噬。
當查理斯推門而進的時候,莫里森先生呆滯的抬起頭,望著他。查理斯也有些如鯁在喉,他本來想要問一些‘伊芙琳是否清醒了’之類的傻話,可是當他瞥見仍然躺在病床上,依靠著呼吸機以及營養(yǎng)液維持生命的伊芙琳,他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謝謝你來看我們…”莫里森先生緩慢地說道。
查理斯友善的朝著莫里森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
“這些日子里,理查德教授每天都來探望她。他告訴我,‘他會盡一切努力,來讓我的女兒蘇醒’。我知道,他這是在安慰我,我更知道她可能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吧,父親會比醫(yī)生更了解自己的孩子?!蹦锷壬^續(xù)向查理斯訴說著。
“就在今天早上,她有一度恢復了竇性心律。我出于自私,沒有叫來醫(yī)生,因為我想讓她睜開眼睛時,看到的第一個人并不是一群陌生的,穿著白色醫(yī)師服的專家,而是她的父親。都說人生中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往往是轉瞬即逝的。她也一樣,該死的…我不應該用這些廢話連篇來填滿你的時間,我只是急需要一個人,來向他訴說我的煩惱?!?p> “沒關系,您可以把我當做您的傾訴對象,也可以把我當做救治您女兒的醫(yī)生,不過在這種時候,我更希望您把我視作前者。”查理斯說道。
莫里森奇怪的看向查理斯,對于陌生人突如其來的關心,他總是會嗤之以鼻。不過今天莫里森似乎要決定,將這一傳統(tǒng)打破了。他詢問查理斯是否認識伊芙琳,因為從他第一次看到查理斯時,就覺得他們一定有著一段讓他不為所知的關系。查理斯搖了搖頭,聲稱這是他作為醫(yī)生的天職,對一名患者充分的關心,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莫里森先生笑了起來,這是他這些天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笑容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不匹配,就像是許久陰沉的天空,突然露出一絲陽光。
“我雖然看起來很老了,但我并沒有患上阿爾茲海默癥。你不必隱瞞我,我也知道你們一定有著不為我知的秘密。不過到了她這個時刻,再多的秘密也都將會煙消云散了。”莫里森先生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伊芙琳的幽靈脫離了自己的軀體,它緩緩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隨即看向了查理斯,漾出了一朵微笑。
“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剛剛一直在找你!”查理斯有些氣憤的看向伊芙琳。
“抱歉,之前忘記告訴你。我會按時回到自己的身體里面休息一段時間,就像你在夜晚按時上床休息那樣。要不然,我也會很累的。”伊芙琳說道。
“不好意思,你在和我女兒講話嗎?”莫里森先生奇怪的看向查理斯,問道。
查理斯躊躇了一會兒,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時,伊芙琳小跑到他的身邊,湊近他,低聲耳語:
“快將手放到你的耳朵上,假裝在用耳機與一位老友通話。”
查理斯連忙照做了,他裝作很匆忙地和莫里森先生道了別,隨即便離開了病房。
走在住院樓走廊時,伊芙琳首先詢問查理斯愿望清單的事情,查理斯將那一張麗芙紙遞給了伊芙琳,她仔細地看了一眼被劃去的兩個已完成的愿望,滿意地點了點頭。
“現(xiàn)在我們要去哪里?”伊芙琳問道。
“你應該知道理查德教授非常癡迷于貓屎咖啡吧?”查理斯反問道。
“嗯!每次他來探望我的時候,身上總是會飄著一股奇怪的咖啡味道?!?p> “那就容易多了,跟我來。”查理斯一把牽起伊芙琳的手,奔跑在住院樓的走廊里。在這期間,加文剛好從一處病房里面走出,他奇怪的看著查理斯用一只手在擺臂奔跑,另一只手卻僵直在身后。
“嘿!骨科住院部在十二樓,你走錯了老兄!”加文朝著用奇怪姿勢奔跑的查理斯大喊道。
“閉嘴吧你!”查理斯回復道。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