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驗
最近,開始琢磨各種流派。偶然看到毓老臨終演講中提到說:“毋自欺了,人各自為妄。堂堂學者有不妄語的嗎!”恍然間發(fā)現(xiàn),多么無奈和悲涼。這句話道出了老人的心酸、悲傷以及沉重。
“何來不妄?”
身邊的人自小就告訴人們,要考上好大學,就會有美好的生活,可是長大后會發(fā)現(xiàn)有多少人在“美好”的生活中依然有著各自追逐的痛苦和無奈?
長大了,身邊的長者又告訴人們要找好的老師,要找有傳承的師父,可是跟隨之后卻發(fā)現(xiàn)那位偉大哲學家和思想家克里希納穆提卻提出了“不要追隨權(quán)威”的感慨?再翻看,毓老亦反復強調(diào)要有腦子,強調(diào)要出思想家。
記得藝術(shù)家吳冠中先生還說:“藝術(shù)與科學融合,這是科學家提出來的,藝術(shù)家沒有這個水平,因為大部分藝術(shù)家?guī)缀鯇茖W一無所知??茖W到最后也具有很大的想象和猜測性質(zhì),高等數(shù)學和高等物理到最后也具有相當?shù)牟淮_定性,科學家發(fā)現(xiàn)他們的工作有些地方同藝術(shù)家具有很大的相似性。這是科學家發(fā)現(xiàn)的,因為藝術(shù)家對科學太沒知識了!科學到尖端的時候同藝術(shù)是相通的?!笨赐昀蠣斪拥恼Z言,又會想,為何科學和藝術(shù)能夠想通,那么高等數(shù)學和藝術(shù)相通,所以人們很容易接受了科學的藝術(shù),比如數(shù)學的藝術(shù)等語言。那么科學家牛頓和愛因斯坦說過“科學的盡頭是神學”的話語,該如何看?
假如突然有人再次提出說:“神學亦是科學”的話語呢?然后假設不多久,科學家們終于可以用儀器發(fā)現(xiàn)了各種能量體的沖撞引起的人體各種反應且超越了現(xiàn)有的中醫(yī)和西醫(yī)所有認知的時候,并把人也定義為一種種某某型能量體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概嘆一句:“科學跟神學原來也是相通的,只是當年大家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定義和措辭?!庇谑?,大家就接受了科學的神學亦或叫做科學的能動力學?對此,是否會安然的接受了這種說辭?
有人說需要習才能破?可是從哪里“習“?有人說”找?guī)煾浮??那就是尋求”?jīng)驗“,那么,我們該尋求怎樣的經(jīng)驗?那個經(jīng)驗只所以被稱為傳承是因為“它”活的足夠久就是證據(jù)嗎?
那么很多學術(shù)都活的足夠久,而后人基本都是在啃食前人的殘羹冷炙?
而這個時候,又有人跳出來說”經(jīng)驗也許可以復制,但是成功只可借鑒不可復制“隨之而來的是大量事實,并告訴你道理的可靠性。那么,你是該傳承經(jīng)驗還是只是借鑒?這個時候又有人說,這是兩碼事。一個是養(yǎng)生,另外一個是做事,能一樣嗎?
難道不一樣嗎?只是個體差異的存在率。
也有人說“人生要學習,要成長,要進步”可是莊子他老人家卻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禪宗說本自具足,可是該如何具足?是否具足了這些進步和成長就真的不被需要?
也許,又會看到“人生就是一場場抉擇,去選擇,不后悔”就好的語句。可是在抉擇中后悔的不知道又有多少?所以出現(xiàn)各種理論專家、生活專家甚至婚姻專家,開始總結(jié)自己的經(jīng)驗,告訴別人自己的感受和心得以希望能夠讓人少走彎路早些覺悟??墒牵瑸楹慰傆腥瞬辉阜且咂渌??
這是一個寬容的時代,允許他們百花齊放,不會因為他們久遠,亦不會因為他們嶄新就存在著審視,能否盡可能努力著去容?
突然想起一句話:“沒有真相就是最大的真相”。所以沒有傳承才是真正的傳承是否就是那個具足?
記不清什么時候,有一個人很想看明白一個小孩子的畫。為此,她找了許多懂畫的人,可沒人能告訴她那個小孩子究竟在表達什么?
她找過大師,找過專家,找過民間高手,可是無言。經(jīng)驗從何而來?這些有傳承的活得夠“久”的經(jīng)驗是什么?它是全部?是道長的一聲無量天尊亦或是老和尚的一句阿彌陀佛?誰能告訴她何以解惑?得到的是“命定”亦或“注定”。隨即默然。
有人告訴她那個孩子畫的就是他的腦子,他在求救。于是,她問還有什么。對方說去醫(yī)院吧??墒侨チ酸t(yī)院還是不知道孩子想表達什么以及以及更多。究竟孩子想傾訴什么?無人看懂那幅畫?;畹米銐蚓玫娜耍械淖銐騻鞒械娜?,除了默然再也無言。
那么,這些傳承帶來了無言。
直至有一天,她在后來的時光中,不停的枯坐,看著天空不停的沉思,拋棄了所有的沖突,她再次入眠。在夢中,她開始不停的書寫著各種線條,各種交織,各種揮灑。她就那樣一直畫著畫著,不停的畫著,直至世界好像都要荒蕪。突然間她淚流滿面,那一刻,她憑借不停的畫和寫,就那樣空空的一直寫,直至看到。她開始慢慢的看懂了那個孩子的畫。醒來,看著那些刻在腦子里面的畫?;腥缫谎廴f年。
每個人是否都曾在追尋“經(jīng)驗”的路上迷惑過?是否習慣了追隨著權(quán)威才能求得那種心里的安全和舒適?難道只有這樣,人才能習得?
想起那位小朋友的畫,她欣慰和驕傲。他在訴說著他的痛苦,但是他卻想告訴她要如何放下。他說他雖然無措難受,可是卻無憾。他在努力的告訴她,他會努力對抗亦會努力守護,可是他需要幫忙,他需要很多很多人幫他穩(wěn)固一些特殊的介質(zhì),并告訴她不要擔心。他不停的畫著,邊畫邊告訴她,他不會難過,他會一直守護她,不管什么時候。他亦訴說著對她的埋怨以及更多的是對她的眷戀和愛,最后亦訴說著時日無多,他已不能再陪伴,他想說如果可以,一定要攜手再看花草,他想說他很愛很愛她,他想說來生,他想說浩瀚星河是如此的美麗和壯觀,他想說他愛那一次次的責罵和擁抱,他想說他無憾亦無悔。他說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很美的人,再也不讓她操心。他想說她是他的那道光。他想說別待在那個地方了,他想回家,他想靜靜的陪著她什么都不做,可是卻再也走不動了。
他還想說他用盡了所有的所有只為再看下那些眷念,只為那一絲念。他想說諸多人,諸多事,讓他迷惑,他想說看到那一群群的靈從小就開始拉扯著他,他就經(jīng)常恐慌和害怕甚至劇烈頭痛,他想說讓那群人趕緊走,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做,他還想說他看到了那個眼,每次看到那個眼,他都害怕,他想說很小的時候就有那么一雙眼睛不停的籠罩著他和她,他努力的堅強想讓那雙眼睛不要盯著她,直到他看見那雙眼睛盯上了她,想先吃掉她,于是他選擇自我舍棄先進入了那個眼睛里。他用盡了所有能用的手段保護著她,可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而她卻在自我放逐以及自我追逐,追逐著那道影子,走遍了無數(shù)的荒野,一直找尋著,內(nèi)心深處,她有很多遺憾和愧然,終于有一天,她看到了他,緊緊的擁抱著他。然他卻大聲哭泣著說:“你快點走,這里你絕對不能來”。他哭著驚懼著把她推開。就在被他推走的瞬間,她看見了一群老雜毛和一群臭道士。
她擦了擦眼淚,開始呼喚,呼喚那久遠的歸來,呼喚那所有的所有,終于一切到來,她再次走上了那條可以看到他的路。這次,她耗盡了所有,終于將他拉出,雖然她被無數(shù)次的撕咬,然仍然抱著他前行,一路看著她一身傷痕,他終于嚎啕大哭,終于她帶著他歸來。
夢中,她想起了那曾經(jīng)的遙遠約定,她曾經(jīng)答應一位小朋友為他遮風擋雨,帶他看云朵飛舞??墒撬齾s忘記了。
此時,六亦走來,告訴她那個孩子是他們曾經(jīng)一起追尋探測的時候,在一個黑暗的小屋子里抱出過許多娃娃中的一個,是一群瑟瑟發(fā)抖不敢歸家的娃娃。頓時,她頭痛異常,她很想跑出去砸了那個地方??墒?,她做不到。而六亦卻拿著東西不見了。
她想起了鏡明帶著她和六意等數(shù)人追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些娃娃居然被其家人禁錮和圈進。忽然間,六亦再次出現(xiàn),兩眼流出眼淚,他說:“不死不休。”再次離開。
于是,六亦踏上了一條術(shù)士之路。不多久,六亦歸來,沉默,終于開始收拾行囊出門。
而她亦想起她可以陪伴那些娃娃身邊,于是準備了很多很多,等待著娃娃們的歸來。
不久后,她再次想起那些畫,開始回憶當時小朋友畫畫的樣子,然后重重的把其放入腦海,放入記憶中儲藏。
記不清多少次,在夢中,總有個人告訴她千萬別放手,千萬別放手,可是就是沒能想起,就那樣一不小心丟了。
終于,她想起來她本就會看畫的,她會自己看到那些所有的發(fā)生。她學會了放,不再去找各種理論各種文化和大師中尋求習得,亦不再追尋。然卻物已非。
如有一天,能讓人想起,那曾經(jīng)沉睡的感官該如何憶?可是,就在努力前行的時候,曾經(jīng)的長者,曾經(jīng)的前輩,卻告訴人們要有次第,要有經(jīng)驗傳承。
那么經(jīng)歷感受的‘傳承‘究竟能夠經(jīng)驗到多少?你們太習慣用慈悲和悲憫告訴人們的,告訴后輩的,卻讓她們無法探出一步。你們用著你們的慈悲和經(jīng)驗告訴她們不要行差踏錯,只因為你們認為的活的夠“久”的才是真實的,因為“久‘就是真相。
突然想知道慈悲在你們心中的定義?!叭荨焙汀啊奔{”都無法敞開的經(jīng)驗慈悲正確論就是真知吧?
突然間,淚如雨下。曾經(jīng),你們是寬厚的長者,你們站在高高的歷史前面,但在面對后輩創(chuàng)造的時候,你們卻悲憫的用”久“證明你們的正確。那么,為何當初你們的浩瀚卻無法說出那幅畫?那些發(fā)生的發(fā)生究竟是什么?可是,你們卻又說“命數(shù)”。就連所謂的“仙”的存在和“果”的存在都被諱莫如是??墒悄切┚烤故鞘裁??是不知亦或是你們一樣也是無意?
不久,六亦歸來,再次拿了許多符箓離開,而她則和阿敏以及一群紫衫少年去了一個特殊的地方。在那里有許多孩子們,有的寫字,有的畫畫,有的在嘗試對各種理論進行探測和計算。忽然間,走進來一位長者,一位很老很老的老人,胡須垂地,悠然而入。笑嘻嘻的說著:“孩子們,自由的揮灑吧?!彼芤苫蟮菂s在看到自由揮灑和探索的孩子們的時候,她表示了沉默。
只聽老者繼續(xù)說:“任意的揮灑你們的學術(shù)發(fā)現(xiàn),任意的去書寫你們的飛虹,任意的去做你們的推演,去不斷的創(chuàng)造和發(fā)現(xiàn)。我不需要你們遵循著條條框框,我只需要你們用心的去探,所以沒有邊際即為容,沒有體諒是為勿?!?p> 忽然,想起一位朋友,她喜歡說“滄海桑田”。頓時那種壓抑后的無奈呼嘯而來。
曾經(jīng),那位朋友很想知道藝術(shù)的表達。很希望能夠?qū)W會藝術(shù)欣賞??墒悄莻€時候,很多人的傳承和經(jīng)驗都是在告訴她色彩、光暗和黑白灰等等,她總想應該還有其他,那個其他是什么?那些畫究竟在訴說著什么?她去嘗試任意揮灑,卻總不知如何擺弄,總是想著該如何用色以及規(guī)劃線條?甚至還被絆住在某一位畫家的言語中,即“重復的來回畫代表著不自信”。
很多人都曾學過藝術(shù)欣賞,亦傳承了一代又一代,又有多少人感受到了畫的語言?為何重復畫線就是不自信的?這是怎樣的界定?因為是權(quán)威所以選擇遵從?因為是經(jīng)驗久選擇接受?
你們先輩們可以說修行不一樣?
又有何不一樣,都是在經(jīng)驗中感受,在感受中認知。可是,在沒有感受的時候,只能靠“久“來作為你們論斷的證據(jù)?這是你們的真相和全部?那么作為后輩是否可以躺平?不需要動腦子,認真的接受傳承就好,因為那是你們說的全部,那是不是也代表了沒有疾病、未知和痛苦?亦不需批判和指責?
著名畫家吳冠中先生在采訪中亦曾說:“藝術(shù)是什么?藝術(shù)是靈感?”“筆墨本身是沒有價值的,顏料本身是沒有價值的,它能夠表達情感就可以了,所以抱著傳統(tǒng)很可笑?!边@話身為后輩無人敢說,即使說出來你們一定會責罵不尊重“經(jīng)驗”和“傳承”。
吳冠中先生還說:“中國畫的底線是筆墨嗎?中國畫的底線是感情,有什么樣的感情就有什么樣的筆墨。把油畫、國畫、版畫截然分開,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什么材料都無所謂,最終的效果能表達感情就可以。為了表達感情,用什么辦法都可以,唐詩、宋詞、元曲直到現(xiàn)在的新詩都可以。由于時代不同,感情不同,手法也不同?!笨吹竭@里,身為后輩突然無言。
想想靈感又來自哪里?來自經(jīng)驗、感受亦或創(chuàng)造?究竟是在感受中經(jīng)驗,還是在行為中感受亦或經(jīng)驗中界定?
曾經(jīng)有一位逝去的畫家,畫了一位很美麗的少女,笑容燦爛,牙齒潔白??墒悄菭N爛的笑容中卻有著極度的哀傷,然整個畫面卻很干凈清爽,色澤簡約,這種極致的差別要從哪里傳承?而這位畫家的女兒因為了解老人才知道這幅畫很悲傷很壓抑,否則她也很難讀出那幅畫,哪怕她也是有傳承且還很喜歡繪畫。那么這也叫傳承吧。
而修行這條路,也許需要一點‘久’的提醒,不過也許根本不需要,只要想,必然可的理論一直都在,人們可以在各種理論中悠游并借鑒,因為時代給你提供了足夠的訊息??墒悄銈儏s又說這是浪費生命?那么先輩們追尋了那么久的大師為何巨擘都是如此之稀有?如果傳承經(jīng)驗足夠久應該會出現(xiàn)無數(shù)巨擘吧?
想想生命不拿來浪費又能做什么?無外乎浪費在別人的設定中亦或是浪費在自我創(chuàng)造的定義中。然浪費的是否有意義靠誰界定?是否只有“古老”“傳承”才是意義?你們否定非經(jīng)驗的時候就是在訴說著意義吧?
某些時候,傳承是復刻,可復刻中又提到了創(chuàng)新,但一旦創(chuàng)新你們又開始指責不尊傳承。你們究竟真的是慈和護佑?亦或是認為自我的認知足夠精準?
有人畫了一輩子的畫,真的能感受到畫面的感受傳遞的有幾多?只因他的師承所以選擇追隨?那你們追隨的師承是“名”吧?可是你們卻說這是傳承,說傳承是有經(jīng)驗的,可以避免摸索許多,可是你們能告訴后輩這個傳承不是來自感受而是來自數(shù)據(jù)嗎?
毓先生總說古人的智慧今人連接收都困難?簡而言之,毓先生是否是在概嘆著接受的能力都沒有的無語?那么,“經(jīng)驗”是全部?一代一代的傳承不會有錯,是你們所說的絕對?如果這樣,人類活的不應該如此割裂和困惑?
禪宗有許多分流?如傳承是一以貫之,為何還會有那么多流派?究竟哪里不對?感受不對亦或經(jīng)驗不對亦或傳承有誤?可你們就會說各人資質(zhì)不同,如進入這個話題,歷史拉開那么久,傳承走了多少道?彎了多少彎?
可是經(jīng)驗真的可以復制嗎?生活在這個時代,養(yǎng)生大家告訴人們要站樁,假如突然來了一位老中醫(yī)告訴人們有一些人的的體質(zhì)不適合站樁,更適合坐樁,那后輩該選擇傳承哪一個?假如說這些話的人,都是活的夠‘久‘的人,那么按照經(jīng)驗主義,誰活的夠久?誰的傳承夠久?誰更有名?是不是就是選擇的條件依據(jù)。如是,突然覺得一切沒煩惱了,因為“久”就是一切。
假如換成后輩說不適合站樁,你們是否就會指責后輩對中醫(yī)的了解只是皮毛的程度,所以被界定了無經(jīng)驗主義者?那么你們相信的是什么?你們說那是智慧,那么‘久’就是智慧?突然覺得是否人們不該學哲學?因為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起碼不會教導后輩“久”就是一切,亦不會說那是真相。而經(jīng)驗主義亦曾是被反復提及的,提醒后輩不要犯經(jīng)驗主義的錯誤。
這時,六亦突然笑著說:“是習慣了接受他所相信和堅信的,超越其認知的就憑借經(jīng)驗予以否決,基本上這是常態(tài)吧?!?p> 隨即笑著對六亦說:“只是些許感慨?!彪S即,目送六亦離開。
感慨,還是共產(chǎn)黨的教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