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細雨籠罩了整座靜靈廷。
十三番隊,雨乾堂后方的矮坡上。
朦朧細雨落在遍布整個矮坡的青草之上,同時也落在一個人的肩頭。
那人正是十三番隊的隊長,浮竹十四郎,他坐在矮坡的盡頭,身上披著一件厚實長袍,對于眼下這場雨視而不見,臉上愁眉不展,還時不時地咳嗽兩聲。
作為除去朽木露琪亞外,浮竹最親近倚重的部下,小椿仙太郎和虎徹清音也嘗試著勸說他返回雨乾堂,不要淋雨,但是卻被浮竹制止了。
這使得兩人只能遠遠地站在后方,時刻關心留意著自家這位疾病纏身的隊長。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響起,兩人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只見京樂春水正慢慢走來。
“京樂隊長!您快勸一下浮竹隊長吧,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他的身體……
“嗯,沒關系,就交給我吧,你們先回去。”
“是!”
有了京樂春水的承諾,小椿仙太郎和虎徹勇音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京樂春水緩步走到浮竹十四郎的身后,身上所披的那一襲繡花長袍,被雨水打濕,一朵朵淡粉色的花朵好似在迎著風雨綻放。
“我就猜到你會在這里?!?p> 京樂春水在他的身邊,同樣盤腿坐下來,小聲感慨道。
“京樂……”
浮竹十四郎淡淡地回應道,神情之中夾雜著幾絲憂郁。
“一護已經回去了?!?p> 京樂春水壓低帽檐低聲說道,雨水順著邊沿的紋理流淌到他的手心上,但眨眼間就被靈壓蒸干。
“回去了?”
浮竹十四郎的眼睛睜大了幾分,看似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身后響起千葉同塵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頭朝身后看去,只見千葉同塵臉上帶著云淡風輕的笑容,沐著細雨徑直走來。
“是我親自送他到穿界門的?!?p> 千葉同塵來至近前,小聲說道。略帶幾分涼意的風將他的長發(fā)吹揚起,寬松的衣袖也隨之鼓蕩,在風雨中招搖不定。
“那死神代理證……”
浮竹十四郎沉默片刻,抬頭看向遠方,目光深邃而悠長,再度喃喃開口。
“和銀城空吾那群家伙的尸首一并帶回去了?!?p> 千葉同塵的回答顯然出乎他的意料,浮竹十四郎眼神之中的詫異并沒有可以隱藏。
然而千葉同塵只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平靜說道:“你就不要胡思亂想心懷愧疚了,既然黑崎一護這樣做,那就是相信我們才會帶著代理證的,而且……”
說到這里,千葉同塵忍不住笑了一下,“而且他還提出能不能那些駐扎現世的死神知曉死神代理的存在。這才是你接下來應該做的事情?!?p> “原來……是這樣啊?!?p> 浮竹十四郎眉頭微皺,悄然低下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內疚的表情,低語道:“看來一護成長了!”
“是?。≈皇窍惹拔覀円恢倍紱]有注意到而已。”
身側的京樂春水輕聲應和道。
“所以反倒是我……自怨自艾了。”
浮竹十四郎幽幽地道。
千葉同塵聞言斂起衣袖,張開雙手活動了一下筋骨,不再言語。
而京樂春水則是緩緩抬起頭,無視雨水落在臉上,感嘆道:“仔細想想,年輕人的成長有時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這對于我們這些老人而言,真是耀眼得令人根本不想挪開視線。所以浮竹啊……”
浮竹十四郎兀自開口,沉聲道:“我會告訴對內死神……死神代理的存在。”
“誒……你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遲鈍吶?難道是覺得今天的天氣還不夠冷嗎?”
京樂春水眨了眨眼睛,哈哈大笑著說道。
可是,轉頭一看,浮竹十四郎和千葉同塵卻仍舊是嚴肅的表情。
千葉同塵扁扁嘴,很不客氣地打擊道:“你的笑話比這天氣冷多了。”
京樂春水:“……”
三人相互間對視一眼,旋即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這是很久都不曾出現的場景了。
“希望這場雨之后,靜靈廷可以和平一段時間,我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啊!”
京樂春水自言自語道,他突然間有點后悔,沒有帶一些酒水過來,這樣就能在副官不在場的情況下,放縱一回了。
“嘁,把偷懶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可真有你的。難道不是和平時期就沒有偷懶嗎?”
千葉同塵忍不住吐槽道。
“喂!不是偷懶!是休息!兩者間完全不同的,好嗎?”
京樂春水霍然起身,大聲強調道,可轉瞬間又改換了一副嘴臉,湊到千葉同塵身邊,擠眉弄眼地道:“你這家伙平時那么悠閑,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吧,在老前輩的麾下……”
“打住打??!”
千葉同塵一臉嫌棄地把他推開,義正言辭地道:“鄙人身為四番隊的副隊長,平日里可是盡心盡力,沒有絲毫懈?。 ?p> 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像是在說,休想拉著他一起同流合污。
“嘖嘖~”
京樂春水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愿相信千葉同塵的鬼話。
“你們兩個真的是……”
浮竹十四郎哭笑不得,想要提醒京樂春水千萬不要再提什么“老前輩”之類的,要是被聽見免不了被教訓一番,可最終想想還是算了,因為他是不會改的。
……
離開雨乾堂,告別浮竹十四郎。
千葉同塵和京樂春水行走在靜靈廷干凈的街道之上,或許是因為這場雨,一路上幾乎看不到護廷十三隊的隊士。
而雨勢仿佛越來越大了。
“啪嗒……啪嗒……”
耳邊除了雨聲,再無其他喧囂。
可京樂春水卻忽然停下腳步,雙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緊緊地盯著前方。
千葉同塵也察覺到了異樣,抬頭望向正前方的雨幕,一個狹長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道路盡頭。
“好久不見啊……京樂隊長!”
那身影的輪廓明顯是一個男人。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死霸裝,外面罩著一襲栗色長袍,只是從質地做工上就可以看出,價格不菲,腰間挎著一柄長刀。一頭黑色凌厲的短發(fā),有幾縷自額前垂下,雙目狹長陰鷙,自其中迸發(fā)出的目光,是毫不掩飾地冷漠,落在人身上,頗感不適。
雖然是在同京樂春水打招呼問候,卻絲毫感受不到言語中有任何友好。
尤其是他的嘴角還掛著不明意味的笑容。
“原來是你啊,已經被家族解除禁足了嗎?”
京樂春水沉寂良久,不咸不淡地問道。
“啊,當然,所以在禁足令解除的第一時間,我就想到要來見一見你這個‘老朋友’??!”
男人停留在原地,笑著侃侃而談道。
可京樂春水似乎對他的示好置若罔聞,抬起腳邁入雨中,一步步走進,然后與之擦肩而過的瞬間,面部表情地道:“我可不是你的朋友,但……你既然被釋放了,那就藏好尾巴低調一些,這算是我的忠告。”
說完話,京樂春水頭也不回地朝八番區(qū)走去。
千葉同塵將兩人的交談聽在耳中,一聲不吭地隨之走開。因為他已經記起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正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綱彌代時灘!
“呵,謝謝你,京樂隊長!作為感謝我會將你的名字銘記于心,畢竟……拜你所賜,我可是失去了百年時光啊!”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綱彌代時灘不屑地嗤笑一聲,雙眼之中滿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