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鷺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梁?,F(xiàn)在正躺在床上?他感覺到胸口隱隱作痛,下意識地用左手摸了一下胸口,好像是有厚厚的布包裹在傷口處。他想起身,但稍微努力一下就放棄了。四肢無力根本起不來。
“醒了?”是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子鷺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眼前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青色的布衣,雙手交于胸前看著他。那雙眼睛似乎想透過子鷺的眼睛窺視他的內(nèi)心。
“我還活著……”子鷺輕聲說道。
“令人驚訝。我可沒有手下留情。”
果然是她。纖細的聲音,冷漠的語氣,正是幾乎殺死自己的女刺客。子鷺心存疑問,緩緩問道,“為何要救我?”
“是啊,為什么呢?!迸炭娃D(zhuǎn)頭看向別處。
兩人默然無語,過了片刻,女刺客說道,“我知道你叫子鷺,而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名字?!迸炭驼f到這里頓了頓,似乎看了眼子鷺,然后說道,“我叫琉璃。”
琉璃,這名字真好聽,只是與她的身份相差太遠,子鷺心想。
見子鷺不答話,琉璃站起身來,說道,“你在這里已經(jīng)躺了一個晚上,既然醒了應(yīng)該死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p> 子鷺看向她,輕聲說道,“謝謝?!?p> 琉璃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走向屋門,開門離去了。
琉璃走后,子鷺再次嘗試起身,這次雖然還是全身乏力,但勉強成功坐起身來。再坐息了片刻,他努力從床上下來,緩緩走向屋門。
打開門,外面已是白天。仍然在洛城內(nèi),只是處于較偏僻的位置。
子鷺力氣還未恢復(fù),走路十分緩慢,走了一個時辰才走到家里。他不免有些擔(dān)心,努力加快腳步,推開主屋的門,這才松了口氣。
“姥爺,姥姥!”子鷺大聲叫著。兩個老人正坐在桌子旁愁眉苦臉的,見他回來頓時化愁為喜,站起來上前拉住他,一個說,“哎呀一大早你去哪兒了呀,擔(dān)心死我了!”另一個拉著他往桌子去,邊說道,“肚子餓了吧,來來來,快吃飯。”子鷺這才感到確實餓了,趕緊吃起飯來。飯菜很簡單,清粥,白菜蘿卜,紅燒肉。但是他吃得很香。
姥爺姥姥笑咪咪地看著他吃,似乎比自己吃還舒服。
子鷺吃得差不多了,心里想著,這個琉璃倒也守信用,沒有為難我的家人。對于這點,子鷺感到比起未取自己性命更來得重要,不由心生一絲感激之情。
回想半個月前在大將軍府發(fā)生的事件,事后雖然丞相大人和大將軍勸其暫時留在大將軍府中,但是子鷺堅持回家。最后折中了一下,在府中住了一周,無事發(fā)生?;氐郊抑泻螅坪跎罨氐搅诉^往的日常,早起上學(xué),傍晚回家。直至昨天夜里……
吃完飯,已過了中午,今天去私塾已經(jīng)太晚了。子鷺回到自己的小屋,摸出藏于腰間的短劍,劍刃上還留著血跡。昨夜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擊,應(yīng)該重創(chuàng)了那個名叫琉璃的女刺客。姑且算是平手嗎?七殺星,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組織呢?
子鷺一邊擦拭著短劍,一邊想著,丞相大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那天問了他,卻沒有細說,只是說那是傳說中的一個組織。不知何時能再見到那個女孩,也許再也不會見吧,也許那樣最好。
擦拭完短劍后,子鷺站起身,左手握劍,雙目微閉。緩緩吸了口氣,又緩緩?fù)鲁?,在氣將要吐盡的剎那,子鷺右腳向前方跨出一步,左手順勢向前方揮出。劍刃在屋內(nèi)封閉的空氣中發(fā)出低沉的破空聲。傷勢尚未痊愈,子鷺感到一陣刺痛,不再勉強,坐在床上閉目休息。
看來,明日上學(xué)也不輕松啊。也不敢讓姥爺姥姥知道了擔(dān)心,還是自己悄悄去找大夫抓些藥吧。不過傷口好像已經(jīng)上過藥,不然早就沒命了吧。那個名叫琉璃的女孩到底是……
子鷺始終無法做到不去想這件事,就這樣裝作這一個月來的事情未發(fā)生過?這時,他想到當(dāng)初丞相對自己說的話,“我們已經(jīng)處于十分危險的境地……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保證洛城的安全。”
即使閉上雙眼,塞住雙耳,也無法阻止事態(tài)的發(fā)展。如果洛城有危險,那這里也不會安全。七殺星……我必須要搞明白。
子鷺在床上緩緩躺下。現(xiàn)在需要休息,盡快恢復(fù)。

云上的自然卷
好久沒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