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科榛正趴在床上刷手機,突然他聽到旁邊的柜子有響動,撇頭一看,一只眼睛大小的蟑螂從柜子與墻的縫隙間爬了出來,壓住心中的惡心,他回頭拿起了地上的拖鞋,粉色的拖鞋在燈光下格外顯眼,蟑螂爬回了縫隙里。
“真是個惡心的家伙?!敝芸崎粐@了口氣。
本以為此事會就此了結(jié),沒想到蟑螂繼續(xù)在柜子縫里爬來爬去,發(fā)出“哆哆哆”的聲音。
周科榛不耐煩了,狠狠地推了柜子兩下,聲音越來越響。
“嗡!”蟑螂飛了出來,停在了窗簾上。
周科榛被嚇得一哆嗦,拿著手機連忙提上褲子跳下床,南方蟑螂很大,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平常也就看到些地上爬的,這會飛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大就不說了,還會飛,這惡心東西要是往你腦門子上一扣,不得跳出來段熱舞。
蟑螂順著窗簾爬了下去,周科榛的心也隨之沉了下來,突然又一個飛躍,這次的著陸點選在了靠背上。
這下連睡覺的地兒都沒了,周科榛郁悶“大哥,不是你怎么還占我床呢?”
似乎是對房間主人內(nèi)心抱怨的不滿,蟑螂又一個滑翔,拉近了與周科榛的距離,趴在了床上。
“喔!”被這突如其來的接近嚇了一跳,周科榛后退一大步,打開房門,緊緊盯著那個小黑點。
正欲離開時,他抬頭望向正吹著冷氣的空調(diào),放下了搭在把手上的手,門半開著,放出了不少冷氣。因為害怕,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床,生怕黑點朝他飛來,額頭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空調(diào)的作用似乎也沒那么明顯了。
無奈之下,他打開了手機,與里面的群友描述這糟糕的一幕。
“我吐了,房間里出現(xiàn)了蟑螂,這會正擱我床上趴著呢?!?p> “蟑螂有什么好怕的,拿張餐巾紙捏住扔窗外邊就好。”一位網(wǎng)友鼓勵道。
“眼珠子大小的蟑螂讓我咋抓,它還會飛,一個直沖趴我腿上,我不得熱舞一曲?!?p> “眼珠子大小?南方的蟑螂那么恐怖的嗎?”
這時另一位網(wǎng)友也站了出來:“可不,南方的昆蟲都大?!闭f著立馬發(fā)了張巴掌大小的蜘蛛,正爬在墻上。
群里頓時炸開了鍋:“我去。”“好家伙?!薄昂么蟮闹┲??!薄斑@蜘蛛會殺人吧?”“今晚你和它應(yīng)該只能活一個?!?p> 大家議論紛紛時,一位女網(wǎng)友小心翼翼提了句:“聽說蜘蛛會在人熟睡時鉆進他嘴巴里。”
屏幕前的周科榛嗤笑,給網(wǎng)友分享了多年的經(jīng)驗:“怎么可能,蜘蛛不可能爬到人床上的,他們要么趴地上,要么粘墻上,就算在你頭頂也不會掉下來跑你床上的?!?p> 另外一位網(wǎng)友附和:“對的,蜘蛛很溫和的,不太會跑別人床上?!?p> 周科榛看向了自己的被子,蟑螂已經(jīng)消失,窗簾內(nèi)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
他欲哭無淚“是啊,蜘蛛乖多了,都不會跑別人床上,哪像這個強盜!搶了朕的半壁江山!朕現(xiàn)在是有床不敢睡??!”
正當(dāng)他感嘆長夜漫漫,蟑螂擾他清凈時,手機響了一下,是群消息,里面一位網(wǎng)友接著上面的話:“可是我不喜歡蜘蛛,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太惡心了?!?p> 周科榛愣了一半晌,陷入回憶。
他是個孤獨的人,一直以來沒有什么陪伴,就算是父母,也沒能在難過時幫到他一點忙,可他的內(nèi)心渴望陪伴,他向往身邊總是熱熱鬧鬧的生活,他希望有一堆人圍著他,可以在危難時刻幫助他。
這份渴望使他變得小心,小心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生怕他人與之翻臉??山Y(jié)果呢?人們都覺得他幼稚,惡心,黏人。最終他依舊是一個人,現(xiàn)實中被人惡心,遭人唾棄。
有時候他也在想這個問題,為什么自己明明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他人,卻總是遭到別人的輕視與嫌棄,他因此郁悶,憤怒,伴隨他吞下這份情緒的只有孤獨。
今天他得到了答案,他也曾像蜘蛛一樣就算掉下墻壁也會繃起一根絲維護他人的“床”,不靠近他人的“床”,卻因為“外形”丑陋遭人唾棄,或許某天他像蟑螂一樣自私點占領(lǐng)會兒別人的“床”,人們對他的冷眼就不會那么放肆。
看向那床揉皺的被子,周科榛長嘆了口氣,對著窗簾展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躺到床上,聽著從未間斷的窸窣聲,他的內(nèi)心異常平靜,蜘蛛再怎么溫柔也遭人難看,蟑螂再怎么無恥也遭人難看,現(xiàn)在的他跟蜘蛛沒有區(qū)別,現(xiàn)在的他跟蟑螂沒有區(qū)別,這就是他不再害怕蟑螂的原因。

七號豬精
在生活中,有一部分人總是為他人著想,可因為各方面的“外形”緣故,他們遭受著他人的冷眼,我希望這些人可以稍微對自己自私一點,不要有太大壓力,寬容自己也是一種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