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練氣圓滿,大補呃,大補呃···”
坐在石頭上的老道士此時正直勾勾的緊盯著濕透全身的韓鯉不放。
而韓鯉頓時警覺,只因那老道士的眼神極為陰氣逼人,亦不似活人。
但對方盤坐在大石頭上的樣子卻像是在苦修,無論是誰從天涯海閣的露臺經(jīng)過,老道士實則都會目光呆滯的盯著他們,然后把目光又撇回韓鯉這邊,盯得他心里發(fā)毛。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近多批客人來來回回,韓鯉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只有他才看得見這老道士。
本以為是‘空空前輩’顯靈了,但老道士的嗓門過啞,根本就不是‘空空前輩’那余音繞梁的男中音。
以至于韓鯉還以為自己碰見鬼魂了。直到孔畢德轉(zhuǎn)醒,并且一臉疑惑地看向兩人,又說道:“哎,孫賊,那誰???”
“你···”孰料這孔畢德面對救命恩人竟然不知好歹。
遂見韓鯉這般說道:“噢,那是天涯海閣的一位世外高人,說是要傳咱們神功秘籍,要不你過去問問?!?p> 孔畢德一聽有神功秘籍,還免費送,他便頓時來了精神、騰的一下站起身來,緊接著緩緩靠近了那端坐于外的老道士。
哪知道老道士一見有人過來,竟忽然間掏出一根綁著三只骷髏頭的拐杖,將來人‘嘭’的一下完全擊飛。
哐當(dāng)——(孔畢德墜地)
“你沒事吧?”韓鯉旋即偷著樂了,畢竟不是自己挨一棍子就不錯了。
至于孔畢德這沒心沒肺的,挨一棍子醒醒精神倒也不錯。
“呃,我的背,還有···這就是你說的神功秘籍?”孔畢德頓時怒嘯道。
當(dāng)然···根本沒有什么神功秘籍,但孔畢德真的是驚動到了那尊枯骨。
只見老道士頓時掀開滿是污跡的罩袍,露出了一副排骨般的身軀,這人的腹部已經(jīng)瘦到直接頂住后背了,若是活人的話,又豈會如此。
奈何路人根本看不見這廝,而且這廝還好巧不巧正好擋在了兩人入閣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對方不由分說的就是要提拐打來,掄起骷髏拐棍一揮擊便使煙瘴大作,方圓十米之內(nèi)皆伸手不見五指。
“你在哪啊,孫賊?我怎么看不見你啊?!钡劚缓跓熋粤穗p眼的孔畢德在驚恐中喊道。
韓鯉隨即拔出背上長刀,上中下三段拔刀斬近乎同時揮出,方才將已然靠近他左后的枯萎老道士逼退。
好歹這廝好似就是沖著韓鯉來的,所以孔畢德并未受到襲擊。但見他猛的從儲物袋中拔出了另一把風(fēng)雷扇后,韓鯉一經(jīng)神識感知到,便當(dāng)即俯下身來,正好險險避過對面風(fēng)雷扇發(fā)威時所爆發(fā)的激烈旋風(fēng)。
然而才將全場煙幕吹散,那枯骨一般的老道士便像只猴孫一樣頓時攀上了孔畢德的后背,死咬著他手持風(fēng)雷扇的右臂,隨后將此法寶給搶走了。
“哎呀,什么東西???”孔畢德大驚失色之下,亦心疼自己再一次花費重金從熟人手里收來的真·風(fēng)雷扇。
只可惜這次這面扇子恐怕也是假貨,不然那枯骨老道也不會在搶到扇子后頓時仰天長嘯道:“唔,三流貨色,就算是仿的,也仿的絲毫不像?!?p> 殊不知這廝的聲線嘶啞難辨,韓鯉也是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后才認(rèn)清了當(dāng)中的幾句話,唯獨孔畢德還沉浸在寶扇被奪、自己又打不過對方、奪不回寶物的悲憤當(dāng)中。
孰料那老道竟還當(dāng)著二人的面將這一真·風(fēng)雷扇攆為了齏粉,并說道:“嘿嘿,老夫就知道會有七玄門的余孽趕來天涯海閣查探懸紅之事,只是你···并不是那冥堂長老對吧,雖說老夫早已通知了浮浪人,卻未聞七玄門除冥堂之外還有后手,話說你小子到底是誰???”
“哼,告訴你也無妨,我便是你所說的冥堂中人!我叫韓鯉,特來討教?!?p> 說時遲那時快,韓鯉竟率先出招,一聞千悟他的刀勢賊快,劍影分光置于韓鯉更像是千刃同輝,無數(shù)刀光劍影猶如把敵人置于刀山地獄之側(cè),更受千刀萬剮之刑。
奈何老道士一看就比韓鯉境界更高,只憑一口心氣吐出其方圓內(nèi)頓時霧氣環(huán)繞,盡擋四面八方來襲的刀光。
下一秒,老道士忽然掄起骷髏拐棍砸向韓鯉,韓鯉則運用爐火純青之踏空術(shù)險險避過。
殊不知那怪異的骷髏頭下竟還隱藏著數(shù)條帶翼毒蛇,在韓鯉險險避過拐棍后,那骷髏頭下的毒蛇頓時探出身來,緊接著揮舞起猶如肉瘤一樣的粉色軟骨翼、微張著帶毒獠牙向韓鯉飛撲過來。
就好在韓鯉尚有波紋體護身,若非如此那數(shù)條毒蛇恐怕早已撕牙入肉將韓鯉毒翻在地。
而毒牙掠過韓鯉體表水紋時不經(jīng)意間飛濺開來的綠色汁液竟然能傷到此時路過的又一批商賈。
遂見被傷到的商賈很快額頭發(fā)燙、癱倒在地,只不過來幫忙抬人的護衛(wèi)及小廝竟然看不見就站在一旁的韓鯉。
韓鯉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身似乎被一層薄薄的霧氣所籠罩,以至于他與老道士就像是處于另一個時空般,與現(xiàn)實中人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輕紗。
但就算這是老道士的功法所致,可任何物理區(qū)分空間創(chuàng)造隔層的術(shù)法皆無法長久穩(wěn)定,所以這邊的毒液可以傷到另一邊的商人。那么另一邊的人或許也能發(fā)現(xiàn)這邊的戰(zhàn)況,從而來往增援。
“嘖,瞞不住了,那瘋子快要來了?!崩蠔|西隨之怒道。
“瘋子?”韓鯉頓時驚訝道,莫不是待會來救援自己的竟是一個瘋子。
但見孔畢德還想為風(fēng)雷扇報仇了,于是他趁著老道士背對自己之際,猛地從側(cè)后方躥上來、掏出匕首打算給對方來個透心涼。
然而伴隨著老道士無論如何都要搞死韓鯉的狠勁一暴露,其旋即回身踢斗,猛出一腳踢碎了孔畢德的胸骨,更將之踹出了帷幕摔入了不遠(yuǎn)處的亂石當(dāng)中。
眾護衛(wèi):“嗯?快看!這邊飛出個人來?!?p> 另一邊,帷幕之中,韓鯉卻還在全力抵擋老道士的兇猛撲擊。
——“不用怕,對方應(yīng)只是一具死尸而已,他奈何不了你的?!?p> “前輩,這些天,你去哪了?”
遂見聽到提示的韓鯉頓時來了精神,旋即一腳將撲來的飛尸踹飛在地。
但見飛尸猛的一下忽然暴起綠油油陰火···
——“呵呵,真新鮮,這是南疆伏黑教的手段,綠火有毒,你且不要碰到?!?p> “哪有這么容易???!”正說著,就見那渾身冒滿火舌的飛尸又再猛地一下沖過來。
韓鯉躲閃不及,其胸口好一塊護體水波紋隨之徹底蒸發(fā),且久久未能復(fù)原。
若是靈力足夠,護體應(yīng)能持續(xù)給予庇護,但韓鯉自從浮萍渡海再到現(xiàn)在已然耗費了大量體力與靈力。
如此這般再戰(zhàn)下去,韓鯉必油盡燈枯。
好在他于之前救下孔畢德之際,曾短暫神通入定,從而于對方兒時記憶中挖掘到了些許信息,具有大用。
而今韓鯉頓時鼓起僅剩不多的靈力全力灌注于刀刃之上,后又卷起渾身上下殘缺不全的紋濤之力,施展‘滄海劍意’改涓涓細(xì)流為波濤洶涌。
遂被其卷起的水汽浪濤足有三丈多高,再經(jīng)從天而下逞巨力將那飛撲已至韓鯉面前的著火飛尸頓時淹沒,邪法隨之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