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實
“直腸膿瘡?!?p> “頭部槍傷。”
埃里克斯來回挑選放在導(dǎo)醫(yī)臺上的病歷,看到槍傷這個就拿起病歷資料排查,發(fā)現(xiàn)沒有看到血呼啦差的病人:“頭部槍傷病人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外傷科沒人過來?”埃里克斯拿起病歷到處尋找。“有人嗎?你們都抓狂了嗎?”
這時,一位高挑的護士走過來指給他看:“那名槍傷患者就在那里。”埃里克斯驚訝的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候診室百無聊賴的看著雜志。
哪有槍傷的痕跡啊?
埃里克斯擺弄著病人的頭,翻過來覆過去的研究:“你能走,你能說話,沒有子彈穿透的傷口。”他有意識的看著病人頭上的傷痕:“這個標記看上去更像是灼傷。”
“我告訴你,我射到我自己?!辈∪死淅涞恼f:“我擦手槍的時候扣動了扳機,我以為彈夾已經(jīng)取出來了。如果你認為我是自殺的話那就不對了。大家都會犯錯,我也會?!彼栈乜粗@锟怂沟哪抗猓骸拔覟榇烁冻龃鷥r——我的確對自己開槍了?!?p> 埃里克斯無奈地送他去CT室做檢查。
“你說他頭上有槍傷?”檢驗醫(yī)生驚奇地問。
“他說他射傷了自己的頭?!卑@锟怂挂贿厽o聊的翻著雜志一邊說:“但是我覺得他的精神有點問題。”
“嗨?!边@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太太,你不能進來這里。”那個陌生的女子走進CT室,檢驗醫(yī)生連忙阻止。
“我在找森姆林登,他······”她突然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正坐在CT室里的丈夫,驚呼:“哦,天啊,森姆,他到底有多糟糕?”
“你是他的妻子嗎?”埃里克斯問。
“結(jié)婚21年了。能告訴我他怎么了嗎?”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丈夫,緊張溢于言表。
“對于一個射傷自己的人,他的情況還不差?!卑@锟怂拱参克?p> “他擦槍的時候射傷了自己?”他的妻子驚訝的問?!澳銈冞@些人到底都是什么情況?”
“CT掃描后才會知道是怎么回事?!卑@锟怂箘袼x開:“這里是員工區(qū),請你離開?!?p> “不,我老公腦袋里有顆子彈······”她掙扎著不想走,她想第一時間知道結(jié)果。
“如果你在外面等,我們一有結(jié)果,就來通知你。”埃里克斯保證之后女士才被推出去。
克瑞斯緹娜的病房。
克瑞斯緹娜的母親正拿著大紅色指甲油給克瑞斯緹娜涂腳指甲:“我正在替客廳重新鋪上米色絲綢,”克瑞斯緹娜生無可戀的盯著母親的后腦勺,“時尚且具有中世紀的風(fēng)格,還有餐廳······”
“媽,我要把腳收回來了?!笨巳鹚咕熌日f。
“好吧,我換個話題?!蹦赣H從善而流收回手,她轉(zhuǎn)到床尾叉著腰問:“誰是孩子的父親?”
“你說你喜歡中世紀嗎?”克瑞斯緹娜聞言連忙把話題岔回來,新問題還不如閑聊的話題呢。
“是跟你一起工作的人,對吧?不過是做個愛嘛?”母親很了解女兒:“你就是不愿意建立關(guān)系。”
“20分鐘,請給我20分鐘的安寧吧?!笨巳鹚咕熌绕蚯蟮目粗约旱哪赣H。
“我養(yǎng)的女兒應(yīng)該感激媽媽的幫忙!”母親很正經(jīng)的跟女兒聊。
“你養(yǎng)的女兒正在懇求你離開這里,馬上!”但是克瑞斯緹娜不想。
“我根本沒用必要來這里,你知道,我很忙。”
“我知道,我知道,你正在整修你的房子?!笨巳鹚咕熌确笱苤?,她想清靜一會兒:“能請你給我一杯摩卡拿鐵嗎?”
“脫脂的。”媽媽叉著腰補充,她可以出去喝個咖啡休息一下。
“不,普通的。”克瑞斯緹娜堅持。
媽媽生氣的拿起包包走出病房。
克瑞斯緹娜換回實習(xí)醫(yī)生的衣服,偷偷的走到護士站,她剛彎下腰就被護士抓住了:“你的靜脈注射管呢?”
“我在吃固體實物,管子清洗了。”克瑞斯緹娜回答,翻看著一本病歷。
“是誰下的指令?”護士鍥而不舍的問。
“我自己。”
“好了,楊,”護士拿出克瑞斯緹娜的病歷看著:“請遵守‘臥床休息、不許下來除非坐輪椅或者上廁所’的醫(yī)囑?!焙仙喜v不贊同的看著她:“上面沒有說可以到護士站偷病歷。”
“好吧,你稍等,把那個給我?!彼凶÷愤^的推著空輪椅的護士,然后坐到輪椅上:“這樣滿意了嗎?我不在床上就在輪椅上?!?p> 護士告誡她:“我會告訴你的實習(xí)醫(yī)生同事?!?p> “梅瑞徳斯?”
“對。”
“哦,我好怕怕哦!”克瑞斯緹娜用手轉(zhuǎn)著輪椅轉(zhuǎn)身進入走廊里。
愛麗絲的病房,她坐在桌子后面一頁一頁的翻著什么。
“格蕾醫(yī)生,你感覺怎么樣?”喬治走進來問。
“你來了,好?!睈埯惤z依舊活在自己的世界:“我需要你的鋇餐檢驗或是食管檢查結(jié)果。但你什么都沒給我。別擔(dān)心,我會在這里等你?!彼酚薪槭碌囊贿吅炞忠贿吀鷨讨握f話。
理查德從門口出現(xiàn):“所以今天你是她的實習(xí)生?那比做她的老公好多了?!?p> “不過是看法不同罷了?!眴讨畏藗€白眼。
“嗨,早上好,愛麗絲!”理查德跟愛麗絲打招呼。
“理查德,見到你真好。”愛麗絲能認出他,溫和的打招呼:“我現(xiàn)在就要那些檢查結(jié)果?!迸c對實習(xí)生的冷酷無縫銜接。
“主任,她不再是個等待接受外科手術(shù)的病人了,”喬治壓低聲音跟理查德商量:“我希望能回手術(shù)室去。嗯,你覺得我能把她交給其他人嗎?”
“歐麥利,”理查德語重心長的說:“阿茲海默癥導(dǎo)致她以當(dāng)下的情況和心情顛倒事實,她此刻需要的是穩(wěn)定下來,所以我要靠你來特別照顧她。”
喬治就知道沒戲:“是的,我知道。”有點生無可戀怎么破?
喬治還是想努力爭取一下:“但是這樣對我似乎不是很公平?!?p> “我需要昨天的那些病例。”愛麗絲在病房里面催了。
理查德掃了一眼愛麗絲對喬治說:“你聽到醫(yī)生說的話了嗎?去吧?!?p> 喬治張了張嘴,只能照辦。
克瑞斯緹娜坐著輪椅闖進病房的時候,病人卡帕娜拿著白色的小藥片往自己嘴里丟。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吃藥了?!笨巳鹚咕熌劝欀寄闷痖T口的病歷。
“哦,那是我的藥丸,”卡帕娜笑著說:“就是那些藥?!?p> “這個并不在你的病歷上,你應(yīng)該告訴我們你服用的藥物。”克瑞斯緹娜一邊翻著病歷一邊轉(zhuǎn)動輪椅進入病房。
卡帕娜低頭看她:“你不是我的醫(yī)生,你甚至不應(yīng)該在這里。”
伊茲聽到聲音也走進病房,對輪椅上的克瑞斯緹娜說:“她是對的,你不應(yīng)該在這里?!?p> “我看到她在吃未經(jīng)批準的藥品?!笨巳鹚咕熌冉忉?。
“我一直在吃這藥丸,我今天早上喝了柚子汁,”卡帕娜也跟伊茲解釋:“因為果汁抑制酵素的分泌會影響口服避孕藥的新陳代謝,我想避免交叉作用,所以我飯后兩個小時才吃?!?p> “她是神經(jīng)藥理學(xué)博士?!币疗澘吹娇巳鹚咕熌润@奇的眼神,跟她介紹。
“我沒看到什么口服避孕藥······”
“你們······”病人的話沒說完頓住了·····
“好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克瑞斯緹娜開始跟伊茲爭論。
“你回床上去好嗎?”伊茲也想讓克瑞斯緹娜回去。
“別再打我病人的主意了。”
“你能不能······”
伊茲和克瑞斯緹娜兩個人吵起來了。
卡帕娜不舒服的閉上眼睛,搖晃了一下,突然倒在了地上。
伊茲趕緊蹲下去查看病人的情況,克瑞斯緹娜也使勁將病歷放回桌子。
這時監(jiān)護器上的警報器響起來。
“她的心臟停止跳動了?!?p> “藍色警報!”克瑞斯緹娜幫忙按下警報。
“藍色警報,第二層樓?!?p> 伊茲用力錘擊了卡帕娜幾下,病人長舒了一口氣,呼吸恢復(fù)了。
“心跳復(fù)蘇器準備好了嗎?”護士們推著急救車趕過來了。
“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不危險了?”
“沒事了?!币疗澞贸雎犜\器:“能幫我把她抬回床上好嗎?”
“我可以幫忙,等我一下?!笨巳鹚咕熌瘸褟?。
“拜托你回床上去好嗎?”伊茲吐槽:“我是說真的,快回去?!?p> 克瑞斯緹娜努力伸手夠下病歷:“天啊,伊茲,如果她吃避孕藥,我們會有記錄,對嗎?”她一邊說著另一邊就被其他的護工連人帶輪椅挪走了,伊茲翻著白眼搖搖頭。
格蕾帶著影像資料來找貝利匯報。
“杰若米的腹部有腫塊,胰腺擴大,同時他患有低血糖?!?p> “他需要接受剖腹手術(shù)探究發(fā)病的原因?!必惱e起他的片子借著燈光看:“盡管他是運動員,但他的肺部很弱,我猶豫是否該為他動手術(shù)?!?p> “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格蕾問。
“我還不知道?!必惱芗m結(jié)。
“醫(yī)生們?!卑仙蝗粡耐饷孢M來了。
“蒙哥馬利·謝帕德醫(yī)生。”貝利跟她打招呼。
“他多大?”艾迪森看著影像問。
“26歲?!?p> “幸存者,對吧?”艾迪森明了,這個孩子能活到這么大真的很頑強了。
“肯定的,他做我的病人至少五年了?!必惱院赖恼f:“我不想讓他死。”
“你想做剖腹手術(shù)?”艾迪森靠近影像片子仔細研究著。
“是的,可是他的肺·····”貝利糾結(jié)的點就在這里。
“這個我可以幫到你?!卑仙隙ǖ恼f:“我以前遇到過一個類似的病歷,是個九歲的孩子,最后我們切除了整個胰腺?!?p> 貝利感激的說:“我非常感激你給與的任何幫助?!?p> “你是新生兒專家?!备窭儆悬c不太明白這個病人怎么會跟艾迪森掛上鉤?!斑@好像不是你的專長?”貝利不贊同的對格蕾搖搖頭,她對格蕾提出質(zhì)疑主治醫(yī)生的話有點不滿。格蕾馬上說:“我的意思是說······”
“我在囊胞性纖維化方面做了兩年的遺傳學(xué)研究?!卑仙孕诺男χ骸拔覍@方面挺了解的,格蕾醫(yī)生?!?p> ————
樓梯上德瑞克在跟格蕾解釋:“只是因為她能提供幫助,并不代表她就像要留下來?!?p> “那表示什么?”
“表示她是個好醫(yī)生?!?p> “為什么你突然幫她說話?”
“我沒有。”謝帕德說:“梅瑞徳斯,她給我離婚協(xié)議書,而且她已經(jīng)同意了?!?p> “哦,那不錯?!?p> “我只要簽字,我就自由了?!彼钌畹目粗骸拔覀兌甲杂闪??!?p> “還有什么需要考慮的嗎?”
“不,當(dāng)然沒有?!彼纳裆行┰S猶豫:“只需要研究一下條文,簽字后,艾迪森會搭乘下一班飛機離開。”真到了自由唾手可得的時候,他的心突然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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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在電梯里等待電梯上行,謝帕德?lián)屧谧詈笠豢虥_進了電梯。
“這城市里有這么多好醫(yī)生,你竟然讓艾迪森·謝帕德來會診?”謝帕德神色不太好看。
“是蒙哥馬利·謝帕德,不是嗎?”貝利糾正他。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了?!敝x帕德瞥著貝利:“你想試著把我逼瘋嗎?”
貝利先是沉默,然后伸手按下電梯的暫停鍵。
“嘿,現(xiàn)在別·····”
“你以為這個病例跟你有關(guān)系?”貝利很看不上謝帕德,雖然他現(xiàn)在還是自己的上司:“你認為我有時間考慮過你和你的愛情問題嗎?我試著幫助一個跟我非常親近的病人。如果需要和你的妻子或者前妻或者是情婦會診的話,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如果能夠挽救我的病人,我會不計代價去做,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敝x帕德乖乖的回答,氣勢大開的貝利像是護犢子的母獅子,還是少招惹為妙。
“我罪有應(yīng)得,只不過······”每次他想說話都被貝利懟回去。
“聽著,你把自己放在兩個非常棒的女人中間,卻試著以簡單的方法回避問題。”貝利準備教訓(xùn)一下他:“你要利用我,或者醫(yī)院,或者其他人替你做決定,這樣是行不通的?!?p> 貝利發(fā)泄完就打開電梯暫停按鈕。
“能讓我說一下可以嗎?”謝帕德卑微的說。
“不?!必惱焓植辉试S他繼續(xù)說下去,因為她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