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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圖不眠夜

第二十章 殘酷

西雅圖不眠夜 風是一道光 3702 2021-10-08 09:51:20

  “我們說到那里了?”謝帕德在埃里克斯拉上病人的帷幕走回導醫(yī)臺這邊時問,他還低著頭研究著病歷。

  埃里克斯說:“三十分鐘后到二號手術室。他準備好了,差不多到時候了?!?p>  帷幕那邊傳來爭吵聲——

  “你明白嗎?21年!”病人的妻子的聲音很大,清晰的傳了過來。

  “他們怎么了?”謝帕德問。

  “我也不知道?!敝x帕德和埃里克斯兩個人都對那邊行注目禮。

  病人抬起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妻子的臉龐:“我愛你,我原諒你了?!?p>  她的妻子一下子把他的手甩開:“你原諒我?你竟然搞外遇?你搞外遇!你用不著在這里裝烈士!”

  “我腦子里有顆子彈!”病人說。

  “這樣我們也不能扯平!”妻子很憤怒。

  “你向我開槍了!”爭吵中的人有時候不過腦子,把隱瞞下來的東西撂出來了。

  聽到這里,謝帕德說:“我想我們應該現在就把警察叫來。”埃里克斯連忙點頭,拿起電話打電話。

  護士站里面的單間里,伯克關上門聽取克瑞斯緹娜關于那個疑似心臟病病人的見解:“很明顯她喜歡扮演病人,她實際上住在醫(yī)院,我們這些人就像她的假象家人。因為她真正的家人忽視了她去照顧其他人。我看到她在吃什么藥片?!?p>  “這還不夠?!辈艘贿吙粗v一邊說?!拔覀儽仨毰懦渌械目赡??!?p>  “她甚至胡謅她的職業(yè),她是藥劑技術員,不是博士?!笨巳鹚咕熌冗€在努力列舉。

  “所以她是個騙子?”伯克合上病歷,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注視著她:“我以前也被騙過?!?p>  “我們不能在這里談我們的事。”克瑞斯緹娜輕輕嘆息。

  “或許我們可以?!辈俗聛頊蕚浜煤酶巳鹚咕熌日勔徽?。

  “我沒撒謊?!笨巳鹚咕熌染痈吲R下的看著伯克。

  “你一直在隱瞞真相······要是知道你懷孕······”伯克還沒說完就被克瑞斯緹娜打斷了。

  “我清楚記得是你先提出和我分手的?!笨巳鹚咕熌鹊募怃J像扎破袋子的錐子:“而且你不太難過,我們之間沒什么,這不是真的?!彼噲D隱瞞自己的真實情緒,那些在格蕾面前全部都顯露過的情緒,她不想讓伯克知道。

  “克瑞斯緹娜!”伯克在看她的表演。

  “好吧,那么即使假裝受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皺著眉頭說完連忙打開門走出房間。

  “克瑞斯緹娜!”伯克叫她。

  “我應該躺在床上。”她不想繼續(xù)說下去了。

  “克瑞斯緹娜!”伯克沒有叫住她離開的腳步,他懊惱的攥緊拳頭。

  ————

  謝帕德在病人被帶到手術室后帶著警察過來了:“警官,謝謝你們能趕來?!?p>  “太太,你能坐下嗎?我們需要問你一些問題?!本賹Σ∪说募覍僬f。

  “當然。”

  站在病房另一端的格蕾看著德瑞克在跟警察交涉,艾迪森從身后冒出來:“看起來并不像手術前的家庭糾紛,嗯?”

  格蕾無言,她們倆在鬧劇告一段落之后回到杰若米這邊。

  “我應該在哪里簽字?”杰若米問。

  “這里,同意簽字?!必惱附o他:“簽這里是同意,不需要額外搶救?!?p>  杰若米簽好了。

  “很好,請?zhí)饋硪幌?。”貝利要聽一下他的背部再次確定一次。

  “你應該把我父母找來?!苯苋裘淄蝗徽f,他就像是有不好的預感。

  貝利回答:“你出院的時候自己去找。”貝利不想聽到這種疑似不詳的預兆。

  杰若米抿著嘴看了貝利一眼,安下心來。

  喬治走進愛麗絲的病房,發(fā)現再次空無一人。

  “格蕾醫(yī)生,我拿到了檢驗?!?p>  “哦,不,不會吧?”一個護士走到門口也看到了這一幕:“你又把她弄丟了?再一次?”

  喬治面無表情的說:“我是個外科醫(yī)生,外科醫(yī)生!”

  護士取笑著:“當韋伯醫(yī)生發(fā)現你又把愛麗絲·格蕾搞丟了,你就不是醫(yī)生了?!?p>  喬治無言以對。

  手術室

  “我們正在使用三種不同的導管,”伯克一邊動作一邊提問:“為什么這么做,斯蒂芬斯醫(yī)生?”

  “電極刺激繪制心臟的電極系統(tǒng),好找出中心的······”

  “醫(yī)生?打擾一下?!弊o士提起病人的尿袋:“她的尿是藍色的?!?p>  “什么?”

  “為什么她的尿液是藍色的?”他們驚訝的看著那個盛著藍色液體的尿袋。

  伯克突然明悟,克瑞斯緹娜是對的。

  ————

  理查德到處找愛麗絲,喬治跟在理查德屁股后面向他解釋:“她說她預約了謝帕德醫(yī)生的一個手術,我只不過轉了個身······”

  “為什么你轉身離開?”理查德突然站住腳:“我告訴過你要照顧她的!”

  他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你走吧?!?p>  “你想找個重要的手術,去找吧。”理查德說:“你自由了,這邊沒你的事了。我會照顧她的。”

  喬治再次被拒之門外。

  謝帕德的手術室

  “這是個有病的混蛋,真應該把他反過來刺他。”埃里克斯一邊協(xié)助手術一邊吐槽。

  “克萊夫醫(yī)生,把牽引器向后拉?!敝x帕德專注于手術本身:“抽吸一下謝謝?!?p>  “隱瞞他老婆開槍射他?!?p>  “他搞外遇?!敝x帕德說明原因,他曾經遇到過同樣的事情。

  “這樣值得賞他腦袋一顆子彈?”埃里克斯質疑。

  “感情建立在犧牲的基礎上?!?p>  “但不是這種犧牲。”

  “我不知道?!敝x帕德說:“有時候賞顆子彈是值得的。”他想到了他的從前,那種沖天的怒火。

  手術結束后,病人慢慢蘇醒過來。

  “她是怎么跟警察說的?”病人問。

  “你背著她搞外遇,然后她喝醉了?!敝x帕德客觀的回答:“當時你正在廚房擦槍?!?p>  “我不會指控她的?!?p>  “沒關系,她已經承認了?!卑@锟怂拐f:“一級襲擊罪名?!?p>  “他們逮捕她了?”病人著急的問。

  “兄弟,你應該心存感激。”埃里克斯調侃。

  “知道我是什么嗎?”病人懊惱地說?!拔沂潜康啊_€有什么比欺騙愛你的女人更愚蠢?你不會知道你失去了什么?!?p>  謝帕德聽完這段話若有所思,他糾結于他的婚姻很久了,可是現在似乎又有了新的體會。

  埃里克斯則看著護士站沖著他笑的伊茲若有所思。

  愛麗絲其實正在盥洗室發(fā)呆,她看著自己的手和隔壁空無一人的手術室不知道在想什么。

  理查德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愛麗絲轉過頭來看到是他,頓時笑容滿面。

  “哈,理查德,我以為你永遠不會來這里。”愛麗絲欣喜地說:“看,那手術室是空的,手術前我還有一點時間。”

  她抬起腳親吻上他,他們驀然都沉溺于這個久違的吻······

  但理查德的理智慢慢回歸,他輕輕將愛麗絲從身上撕下來,愛麗絲滿臉茫然:“我認為我不應該到這里來。”她的腦子很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是的,”理查德神色復雜地抬手撫摸上她的臉頰:“是的,你不應該來······來吧,我?guī)慊夭》??!?p>  ————

  杰若米的手術室

  “我需要更多的牽引,格蕾醫(yī)生?!卑仙f。

  “這里,幫我多抽吸一下。”貝利也在動手。“格蕾,把十二指腸放回去。很好。他怎么樣了?”她抬頭問了下旁邊的監(jiān)護醫(yī)生。

  “呼吸更加困難,沒排過尿。”監(jiān)護醫(yī)生回答。

  “他快不行了。”艾迪森搖著頭。

  “你加大壓力到最高點了嗎?”貝利問。

  “不能再高了,他的肺部會受傷。”艾迪森回答。

  監(jiān)護器警報響起來。

  “心搏舒緩。”

  “注射一單位阿/托/品。”

  “試著手動讓他吸取氧氣,看他是否能開始好轉?”艾迪森提醒。

  “我們錯過什么出血點了嗎?”貝利問。

  “手術過程沒錯。”艾迪森確定的說。

  急促的警報響起來。

  “瀕死跡象!”

  “有脈搏嗎?”

  “頸動脈沒反應?!?p>  “做心肺復蘇術,注射一單位EPI?!必惱辜逼饋?。

  “不用額外搶救了,貝利醫(yī)生,他簽了有關文件。”艾迪森說。

  “這是好的藥啊,一定會有作用的?!必惱麍猿种?。

  “來吧!”貝利一直在做心肺復蘇術,“快點,別放棄,快點!”

  艾迪森連憐憫的看著她。

  “你累了,貝利醫(yī)生,讓我接手吧。”格蕾看不下去了擠開貝利。

  格蕾又接著做了許久······

  “貝利醫(yī)生,他的腸子變成青紫色了,血液停止循環(huán)了?!卑仙嵝选?p>  “血液分流到最需要的腦部了。”貝利辯解著不想放棄?!澳氵@樣叫擠壓嗎?”她又把格蕾攆開自己來。

  格蕾和艾迪森對視一眼,沒說話。

  “繼續(xù)奮斗啊,來啊!”貝利還在奢望著奇跡發(fā)生。

  艾迪森面對著護士詢問的目光輕輕搖搖頭,護士放下了呼吸泵。

  “為什么沒人在動?”貝利問:“誰在記錄?”

  艾迪森對她說:“我們已經做了十分鐘的心肺復蘇術,貝利醫(yī)生,你來宣布吧?!彼镭惱匀徊豢辖邮芙苋裘讻]救的事實,但是殘酷仍然需要面對。

  滿頭大汗的貝利醫(yī)生終于停下了手,監(jiān)護器上三根線都拉直了。

  “搶救無效,”她的聲音顫抖著:“死亡時間19點26分?!?p>  貝利狠命的洗刷著自己的雙手,透過玻璃她看著杰若米被蓋上床單拉出手術室······

  “當你們那么親近的時候,很難接受結束?!卑仙谪惱y過的離開盥洗室時感嘆。

  在一旁清洗的格蕾看到了艾迪森無意識中戴上的婚戒,她一直摩挲著它。

  艾迪森注意到她的目光:“聽著,梅瑞徳斯,我不要一個不想要我的人。但是如果他有回心轉意的機會,我是不會離開西雅圖的?!彼囊馑己軋詻Q。

  格蕾一直害怕的事情成了真——艾迪森在以退為進,而德瑞克天真的認為她真的愿意放他自由。

  那自己算什么?

  ————

  卡帕娜被送回病房,她不解的看著伯克醫(yī)生。

  “藍色的尿?”

  “第二度藥物檢查,顯示阿莫曲替林呈現陽性?!辈嗣鏌o表情的說:“我知道你了解,這就是造成心率不齊的原因。”畢竟她是號稱藥理學博士,雖然‘博士’頭銜有待確認,但是她懂藥理知識毫無疑問。

  被愚弄的感覺很讓人惱火。

  伊茲補充道:“你明白一般性的藥物檢查中不會呈現這個結果,但是我猜你沒想到它會讓你的尿液變成藍色。”

  “我不會對自己這樣,”卡帕娜趕緊解釋:“你們要相信我,我有病,我有病,我還有······”

  “沒有,你只是自己騙自己而已?!辈苏f:“你捏造莫須有的事,眼中只看到你期望中的結果,你浪費我們的時間、資源,還有糟蹋你自己的生命。你的病在你的腦子里,卡帕娜。我們會把你轉到精神科。”

  原本意氣風發(fā)的卡帕娜現在像是被雨淋透的野雞,滿目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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