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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驚雷

祝你早日找到

春日驚雷 鍋蓋與鍋 2688 2021-12-14 21:38:42

  葉真真從昏睡中醒來。

  眼前漆黑一片,她以為自己瞎了,驚慌地叫道:“鐘離。”

  無人應(yīng)聲。

  身下冰涼,頭痛欲裂,她手撐地想爬起來,卻被渾身的酸痛給拉了回去……

  再次醒來,屋內(nèi)明亮,葉真真使勁眨了眨眼,終于確認自己沒有瞎。

  屋外艷陽高照,陽光穿過破碎的玻璃照在屋內(nèi)墻面上,細微的灰塵在光內(nèi)上下飛舞。

  葉真真手撐地坐起來。

  屋子很大,也很破,大塊墻皮頹落,露出泥巴內(nèi)里。墻角放著張破鐵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葉真真爬起來,走到門后,伸手拉開門。

  視線所及之處皆是荒涼,到處都是黃沙,一眼看不到頭。

  是馬崗?還是大西北的一處荒漠?又或者是更往大西北以西的沙漠深處?

  等離得遠了,葉真真回頭看。

  三間平房,一邊屋頂已經(jīng)坍塌,墻根埋在沙里。

  葉真真想起聽過的一個講座,講的是西北脫貧。老教授操著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當年的下鄉(xiāng)干部遇到的最難的一件事不是吸引投資,而是說服人們搬離沙漠。

  如今,荒漠早已無人居住,只剩下房子。房子歷經(jīng)多年風(fēng)沙侵蝕,有的早已和黃沙融為一體;有的雖在,但被黃沙掩埋,連屋頂都找不到。這處房子雖在,但早已荒廢多年,搖搖欲墜,也許再來一次沙塵暴,它也會歸于塵土。

  葉真真轉(zhuǎn)回頭,盯著腳下的路,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加快腳步。

  必須盡快走出去。

  ……

  姜一明推開門,大口喘氣,叫道:“車找到了,在馬崗?!?p>  鐘離猛睜開眼,從床上翻坐起身,“真真呢?”

  姜一明搖了搖頭,說:“人還沒找到,只找到了她的手機。老江那邊說車撞毀了,趙何人昏迷不醒。”

  鐘離垂下肩膀,坐回床邊,說:“已經(jīng)過去18個小時了?!?p>  姜一明催他說:“別墨跡了,趕快去馬崗!中國這么大,找一個人需要時間。”

  鐘離一把抓起背包,問:“導(dǎo)航和行車記錄儀呢?”

  姜一明說:“都在,老江他們已經(jīng)在排查了。”

  離馬崗縣公安局還有一公里的時候,江利康打電話說趙何已經(jīng)醒了,姜一明立刻調(diào)轉(zhuǎn)車頭去醫(yī)院。

  趙何臉色蒼白,眼睛盯著屋頂,一動不動,像是昏迷著還沒清醒。

  聽到腳步聲,他才有了反應(yīng)。他眨了眨眼,轉(zhuǎn)頭看向第一個進屋的鐘離。

  從趙銘托葉真真將東西帶回去,兄弟倆就有了默契,葉真真可以用,但她身邊的這個人不可用,很危險。

  趙何第一眼見他,就直覺他是警察。

  于是,他無數(shù)次試探葉真真,然而葉真真的防護滴水不漏。

  終究是大意了。

  趙何冷笑一聲,“你果然是警察!”

  鐘離問:“她在哪?”

  趙何問:“誰?”

  鐘離咬牙說:“葉真真?!?p>  趙何哦了一聲,說:“她不是早就開車回勤城了嗎?”

  鐘離說:“少他媽裝蒜,她壓根就沒把車開來馬崗?!?p>  趙何狀似恍然大悟,說:“她沒開車過來啊,可是她和我說,右前輪車胎爆了,車送去修車行了?!?p>  鐘離往床邊邁了一大步,姜一明眉頭一跳,伸手一把拉住他。

  趙何說:“警察打人,知法犯法?!?p>  姜一明呵斥道:“別廢話,快點交代!”

  趙何看向姜一明,說:“交代什么?我良好公民,遵紀守法?!?p>  鐘離說:“六年前五月,你來到川宜后的第三個月,川宜西夏王陵遺址重建,一批珍貴文物遺失,一共23件二級文物,5件一級文物?!?p>  趙何說:“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鐘離說:“夜光杯?!?p>  趙何臉色變了。

  鐘離說:“28件文物,26件已經(jīng)追回。1件金紋鎦金狼首壺在羅慶云家,還剩下這最后一件,夜光杯。”

  趙何問:“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們的?”

  姜一明說:“去年六月,安化博物館文物被盜,我們查出有人倒賣文物,全部來自于勤城柳橫鎮(zhèn),你也是柳橫的?!?p>  趙何冷笑,“就憑這些?”

  鐘離接著說:“今年二月,我們在勤城抓獲你表哥周國偉,他是安化博物館盜竊案的主謀之一。”

  趙何不說話了,鐘離繼續(xù)說:“周國偉曾經(jīng)在你哥公司干了兩年多。據(jù)他交代,趙銘曾經(jīng)拿類似夜光杯的照片到處尋找買家?!?p>  趙何說:“那是我哥和他干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鐘離冷笑了一聲,說:“千佛洞和鳳嶺壁畫不是熱門景點,東西被偷也不會有太多人注意到,多數(shù)丟了就丟了?!?p>  趙何說:“所以呢?你該不會認為是我偷的吧,我又不是工作……”

  鐘離打斷他,說:“鳳嶺壁畫景區(qū),孫建?!?p>  趙何臉沉了下來。

  鐘離說:“三年來,鳳嶺壁畫被盜文物都是經(jīng)由他手盜賣給你,也是經(jīng)由他的介紹,你才認識了江民生,你們才拿到了五音窟歡喜佛手上的蓮花銅鏡。”

  趙何沉默。

  鐘離說:“4月24日下午兩點,你們在涼亭抽煙,你遞給江民生一張銀行卡。四點半,你去了一趟廁所。廁所里,江民生交給你一個黑色塑料袋?!?p>  聽到這,趙何猛然轉(zhuǎn)頭看向鐘離,大聲問:“她也是警察?”

  姜一明愣了,鐘離說:“不,她不是?!?p>  除了葉真真,那就還剩一人。趙何說:“是陳秋實。”

  鐘離點了點頭。

  趙何問:“她都知道?”

  鐘離皺眉,搖頭說:“她什么都不知道?!?p>  趙何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要么她真的是警察,卡車司機的身份只是個掩護;要么她只是為了眼前這個人,心甘情愿為他做這些。

  無數(shù)次試探的結(jié)果讓他慶幸,她和自己是同一類人,不是站在善與惡的對立面,以后可能會并肩站在同一面。

  可他沒想到,她既不是警察,也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參合了進來。

  趙何哈哈哈笑了,說:“我哥說的太對了,她這種人最好用,底子不干凈,腦子一根筋,認定了一件事就鐵了心去做。她不光是蠢到家,選男人的眼光也差到了極點。無論是張墨,還是你,利用起她來都毫不心慈手軟?!?p>  鐘離沉默。

  這么危險的事情,不應(yīng)該讓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做,更不應(yīng)該她什么都不問,自己就什么都不說。她有選擇做與不做的權(quán)利,而自己剝奪了她這個權(quán)利。

  趙何冷笑了一聲,問:“我哥呢?”

  姜一明看了低頭沉默的鐘離一眼,說:“在安化?!?p>  趙何閉上眼睛,說:“鐘警官,祝你早日找到她?!?p>  ……

  烈日當空,葉真真拿手揉了揉干燥撕裂的嘴唇,脫下外套,罩在頭頂。

  已經(jīng)走了半日,身后前方遠處依舊是漫天黃沙。再過不久,太陽西沉,再走不出這片荒漠的話,將會被徹底淹沒在黑暗和寒冷之中。

  衣服摩擦到了額頭傷口。

  葉真真倒抽一口涼氣,空出手摸了摸。

  稍一碰到,她就疼地嘶了一聲。

  這處傷口不是撞到車頂,而是趙何拿拳頭砸的。

  在被撞的七葷八素之后,葉真真醒了過來。

  車后跟著的兩輛車早已沒了蹤影,車子飛速行駛在柏油路上。

  道路兩旁沒有高大的綠樹,也沒出現(xiàn)過護欄,葉真真意識到,趙何并沒有走高速,很可能走的鄉(xiāng)野村路。

  挑這樣的路線走,鐘離想找到人,難上加難。

  葉真真伸手去奪方向盤,趙何大吼:“滾開!”

  葉真真無懼他的憤恨,俯身去奪,趙何騰出手一拳揮了過去。

  力道之大,葉真真立刻頭腦轟鳴,摔回了座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一拳似大石一般又砸了過來。

  兩拳,想要將人置于死地、生吞活剝的兩拳。

  想到某一瞬間曾對他心懷愧疚,葉真真咬著牙罵:“打女人,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老教授說,沙漠條件惡劣,總是時不時起風(fēng)暴,無數(shù)人因此消失,連尸骨都找不到,運氣好的話,可以親眼看到干尸。

  葉真真雙腿麻了麻,嘀咕道:“看到干尸也不錯,就當開開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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