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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詩

二十一

古人詩 妖巡 2677 2021-11-09 20:50:00

  霧氣將我吞沒,眼睛瞬而塞滿水氣,此刻飛鹿從天奔來,潔白如雪,它飛到我身下,背上長出白色的藤綁住我在它的背上,而后一頭向石柱扎去,我雙眼緊閉,不敢看接下來的血腥,只感覺身后一震一滑,耳邊便死一般的寂靜,我緊張的呼吸著,呼吸聲擦過耳邊……

  我竟然還在呼吸,我猛然睜開眼睛…天地白茫茫的,周圍環(huán)繞著層層雪白山脊,冰雪在山坡上一簇一簇像蘆花一樣積攢,地上積雪平整,偶爾冒出幾塊青色的石頭。我坐起身來,摸了摸刺痛的后背,心里嘀咕著:這是什么地方??難不成我已經(jīng)死了?到了漠邦灰沙下的死城?

  我坐在地上向后一轉(zhuǎn),送我來的白色飛鹿它空白而冰冷的眼睛正凝視著我,我被嚇了一跳,腳下一蹬一滑,才發(fā)現(xiàn)我身前有一道長長的透明冰層,應(yīng)該是我剛才摔在這,又又滑拖了一段擦出來的。

  想不到這冰天雪地下,是湖泊。

  在白飛鹿腳下的冰層下正有一條紅色魚一條黑色魚在打架。它讓出那個地方走到我身邊問我:“紅魚和黑魚打架,你幫哪一個?”

  這鹿竟然說話了?聲音空靈渾響,還怪好聽的。我錯愕的看著它,忘記了回答它的問題,它用白色鹿角丑了一下我的腦袋,繼續(xù)問我:“你到底幫哪一個?”

  我回過神,低頭看著那兩條魚說道:“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哪個也不幫!剛好我餓了,干脆撈它們上來果腹!”我攥起拳頭垂向冰面,冰面雖透明晶瑩,好像一觸就破的樣子,一拳下去,除了我手疼,什么變化也沒有…

  白色飛鹿又說:“如果紅色魚是人,黑色魚是獸,你幫誰?”

  我遲疑的看著冰下相戰(zhàn)正酣的兩條魚片刻,堅定的對白色飛鹿說:“幫人!”

  “是因?yàn)槟闶侨?,還是因?yàn)槟闩c獸有仇?”冰面倒映著它的倒映,它在看著我。

  “因?yàn)槲沂侨?!與人斗的,都和我有仇,我保護(hù)自己的種族總沒有錯吧?”

  白鹿搖了搖尾巴,轉(zhuǎn)過身子回應(yīng)我:“當(dāng)然沒有錯。在不知道兩方為何開戰(zhàn)的情況下就堅定的選擇保衛(wèi)種族…雖然想法有些狹隘,但不能說有錯。在獸眼里,或許也是如此想法。在獸看來,人是錯的,在人看來,獸是錯的。不過,與你討論這些都沒有意義,隔著冰層,你不是紅色魚,也不是黑色魚……”

  我剛抬頭看它,它就踏云飛走了,與天地之白融化在一起……

  我盯著冰層下的兩條魚,掄起拳頭不斷的砸向冰面,只有冰擊骨,和憤怒的呼吸聲。漸漸的,我盯著這毫無變化的冰面走了神……

  我只覺得內(nèi)心無比空洞,我看著紅色魚和黑色魚,右手貼在紅色魚的影子上,隨著它的影子動而動:“你看得見我嗎,看得見我嗎!”我大聲問它,它依舊在自己的戰(zhàn)爭里,感覺不到我一絲一毫的存在…

  我趴在地上,臉貼在冰面上看著它,我問它:“如果我變成別的樣子,和你們不一樣了,我來幫你們,你們可千萬別不要我……”

  我伏在冰上,看著自己,十幾歲的年紀(jì),竟然如此憔悴,饑餓,傷痛,流離…這些不會因?yàn)槟挲g而手軟半分的。

  我爬起來,見天地色未變,一瘸一拐的尋找離開這里的路,身上的傷從未有此刻疼過,我就像東拼西湊的身體,只要再動一下,就要散了似的。

  就在我尋找出口的念頭出現(xiàn)時候,一步踏出,冰雪驟消,我竟然站在寶塔門前……

  這…又是幻術(shù)嗎?荀方是幻術(shù),冰天雪地是幻術(shù),到底什么不是?眼前的,是否也是幻術(shù)?我有點(diǎn)生氣了,只覺得自己用真心走別人造的虛假之局。

  我一瘸一拐的踏入寶塔,盡可能快到穿過九道寒冰屏風(fēng),坐在那白虎墊子上的,是大巫師。

  他背對著我,平靜的問:“反省的怎么樣了?”

  我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面向他說:“我不該錯信他人之言,而中傷你。你才是救我的人,你才是讓漠邦平靜下去的人?!?p>  我當(dāng)然要這么說!我與紅色魚與黑色魚隔著冰層,我要越過冰層,加入他們才有可能參與斗爭!不管我在哪個陣營,只有越過冰層,這斗爭才會與我有關(guān)!而不是只做一個心急如焚的旁觀者!大巫師如今是漠邦最強(qiáng)大的人,他死了,沒有人能代替他讓漠邦不陷入混亂。我只有和最強(qiáng)的人呆在一起,靜候那一個可以代替他,可以讓漠邦太平百姓安樂擁戴之人,到那時再謀劃讓大巫師死去的時間。

  他背對著我,沒有任何動作任何聲音,半晌才說出一句:“甚好。”

  我要控制我的心,騙我自己對他忠誠,否則,他會看穿我的心…那時所有的挫折白費(fèi),所有的計劃白搭…他會殺了我…

  他背對著我,不知在想什么,沒有任何聲響,我有點(diǎn)心虛,使勁搖搖頭鎮(zhèn)定亂糟糟的想法,我就一直跪著守著他,如他一樣,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我必須松懈下來,只有放松,才不會讓他懷疑我。我可能是太放松了,竟然跪在地上委著身子歪著脖子睡著了……

  待到醒來時,寶塔里的燈光熄了,光從小窗子里投進(jìn)來,透過寒冰屏風(fēng),光怪陸離,這空曠的寶塔就像光棲息的巢穴,明亮而溫暖。

  此時,有個身著黑衣的女孩踏光而來,飛落我身前,她身著蓬松的黑衣,柔軟而輕,外衣披黑紗,就像流煙浮動,襯著她一張圓潤可愛的臉,極為舒適,她雖然在樊籠之中,我仍覺得她是自由的。

  她用黑鷹羽做了頭冠,用夢魚葉做了披肩,我覺得,她就是此地的精靈…

  許是我癡癡看著她出了丑,她看著我開心站起來,兩個虎牙不自覺的露出來,彎彎的眼睛露出晶瑩,笑出了眼淚…我趕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表,怕是在這樣美好的人面前出了丑。

  即便我整理好自己的衣裝頭發(fā),她還是大笑不止,都笑的腰直不起來了。

  我實(shí)在忍不住問她:“你笑什么?”

  她抬頭看著我,臉都笑紅了,我不明所以的等了她好久她才平復(fù)下來,能正??粗?。這人真是可以的,笑可以笑這么長時間,也不怕缺氧背過氣去。

  “你笑什么?”我又問。我這笑字一出,看她又要大笑起來,我連忙抓住她的肩膀阻止道:“不許笑,回答問題!”

  她忍了忍,認(rèn)真的對我說:“我見過很多男人,他們見了我,也如你那般走不動路。我堅信自己是好看的。今日見你,你連男人都不算,也如此癡迷我,說明我確實(shí)好看!”她喜不自勝……

  我頓時透體冰涼,如此美好的東西,只適合靜靜的看著……

  她喜悅的靠近我,湊近我耳邊說:“我覺得我能被所有男人喜歡!但是我只求一個男人喜歡我,就是大巫師!”

  我被她的勇氣震撼,轉(zhuǎn)頭奇怪的看著她:“你真的勇氣可嘉,不過,一個面具沒有人心,也不會喜歡你的!趁早死心吧。”剛剛她羞辱我,我心中憤懣,脫口而出一句就是想傷她心。

  誰知她滿不在意:“我才不要他用心喜歡我。大巫師是漠邦的天,天從來都是無情的,他用心喜歡我,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犧牲我!我倒想著是因?yàn)槲矣惺裁礀|西讓他害怕,他不得不接受我喜歡我,那樣反而更長久?!?p>  她滿懷期望的看著白虎皮墊子,而全然不在意我跟她說的狠話。她是不懂的傷心,還是根本就不在意我說什么?

  “你來這就是為了大巫師?”我問她。

  她笑著看著我:“也不全然是,我來這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是我父親要我來的!他說左右我會嫁人,倒不如跟著最強(qiáng)大的男人,在這樣的世道,一旦有什么變故,至少他的勝算是最大的?!?p>  我心里五味雜陳,竟然有點(diǎn)理解他父親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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