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采石場
啪！采石場上，長長的皮鞭凌空一甩，發(fā)出清脆的炸響，聽得大石村村民們縮了縮腦袋。
采石場場主穿著厚厚的貂裘，頭戴皮帽，輕蔑地望著面前衣著單薄的村民，扯著脖子喊道：
“老子已經(jīng)查清楚了那個秦毅的底細！你們這群蠢貨都被他騙了！”
村民們聽罷一驚，交頭接耳起來。
場主得意洋洋地掃視著眾人惶惑不安的面孔，又是一抽鞭子：
“這秦毅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你們這幫沒見識的泥腿子，知道記名弟子是什么意思嗎？”
他獰笑道：“記名弟子，不是玄乙宗的正式弟子！不是玄乙宗的仙師！在敬華山混個幾年就回來了，仍然是普通人！”
大石村村民們一片嘩然，不少人聽罷捶胸頓足，抱怨起來——
“唉，當年我親眼看到，小毅是丙下資質(zhì)，宗門不收的，怎么如今忽然成了仙師？我就說有問題！你們就不該把娃娃交給他！”
……
啪！又是一記甩鞭，讓村民們閉上了嘴。
采石場場主冷笑道：“你們這幫泥腿子真是癡人說夢，還想投靠仙師？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們配嗎？”
眾人臉色頹然。
“好了，趕緊把跑掉的人喊回來，老老實實給我干活，本場主說不定還能開開恩，給你們一條活路！”
說著他臉色森然，“如果還癡心妄想，不愿干活，那就別怪我下狠手了！”
“你打算怎么下狠手？”場主耳畔突然響起說話聲。
“嗯？誰在頂嘴？”場主怒哼一聲，回頭看去，卻是一驚。
身邊突然冒出來幾十個男子，正怒氣沖沖瞪著自己，為首的則是一名穿湖藍色袍衫的少年，氣質(zhì)凌厲，眼神不善。
“你、你們是何人？”場主隱約覺得不妙，后退一步，緊張地問道。
少年身邊，一位官衙文吏打扮的中年人高聲道：”這位是玄乙宗的秦毅秦仙師！負責(zé)此次資質(zhì)普查的先行工作！”
“秦毅！”場主瞳孔一縮，“不可能，你一個記名弟子，怎么可能負責(zé)資質(zhì)普查？”
“宗門的決定，豈是你能質(zhì)疑的？”文吏正要呵斥，秦毅擺了擺手，冷笑道：
“我就是大石村村民，就是你口中的泥腿子，怎么，你想對我下狠手？”
“我——”場主一愣，旋即眼前黑影閃過，然后手里一空，皮鞭就被秦毅奪了過去。
秦毅看看鞭梢上斑駁的血痕，眉頭皺起，甩手便是一鞭！
采石場場主瞬間發(fā)出慘厲的哀嚎，修真者的手勁何其之大，這一鞭直接把他身上的貂裘抽破，前胸瞬間皮開肉綻！
“饒、饒命……”場主猛地摔倒在地，渾身抽搐，疼得涕淚俱下。
啪！秦毅又是一鞭，把他抽得在地上滾了幾圈。
“饒命？每年冬天，大石村村民被你欺壓，都要死掉一兩人，你為何不饒他們一命？”
“別，別打了！”場主連滾帶爬往后躲，哆哆嗦嗦道：“我家大侄子是玄乙宗仙師賈奉軍，你若是把我抽死，他定饒不了你！”
“賈奉軍？沒聽說過?！鼻匾阆胂胱陂T里幾位長老的名字，冷笑道：“除非你能拉來長老做后臺，不然我就是活活打死你，信不信宗門也不會罰我？”
啪，又是狠狠一鞭，在他背后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信！我信！”采石場場主快被三鞭子抽得背過氣去，此時瘋狂跪地求饒道：
“仙師，秦仙師，是我錯了！您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別再打了！”
“知錯就好。”秦毅收起鞭子，一腳把他踢起來，“走，帶我們?nèi)ゲ橘~！”
“查賬？”身旁戶籍司的文吏疑惑道。
秦毅沒有解釋，指了指站在身后的賬房先生，“還愣著干什么？”
“在，小人這就去?！辟~房先生立刻扶起淚眼汪汪的場主，去查采石場的賬目。
“小毅，真的是小毅！”旁邊大石村眾人早已呆若木雞，直到這時，才從氣質(zhì)大變的藍袍少年身上看出同村小獵戶的影子。
“喊什么呢？要叫秦仙師或者秦家主！”秦毅身后又有一名青年站出來糾正道。
“鐵柱！你怎么也來了？”青年立刻被認了出來，同樣是大石村的村民。
“還有我呢，我們幾個都回來了！”后面又走出幾人。
……
秦毅這趟去安置點，特意把之前招攬的村民都帶上。
這些村民換上了暖和的新衣服，吃了幾天飽飯，個個面色紅潤、聲音宏亮，和面黃肌瘦、瑟瑟發(fā)抖的采石場村民形成了鮮明對比。
秦毅就是要讓村民們親眼看到事實——看到跟著他做事，會有怎樣的好處！
兩撥村民們興奮地交流起來，秦毅則在采石場遛著彎兒，漫無目的地四處打量著。
“秦仙師，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統(tǒng)計適齡人口了？”文吏有些緊張地問道，生怕仙師也給自己一鞭子。
“哦，城外五村的適齡少男少女，我昨天就給集中起來了?！鼻匾銛[擺手道，“暫時沒有趙先生的事，你可在一邊休息?！?p> 過了小半個時辰，賬房先生就回來了，湊在耳邊低語幾句。
整個采石場的賬目雖然繁瑣，但秦毅也不需要全部清查，只要得到他想知道的情況即可。
“宋場主，你過來?！鼻匾悛氉宰叩綗o人的角落里，把玩著手中長鞭，笑瞇瞇道。
“來、來了?！辈墒瘓鰣鲋鞫叨哙锣碌販惲诉^來，點頭哈腰道：“仙師有何指示？”
“你這里采集的石料，七成都供應(yīng)給城建司等官衙，也算半個官商了?！鼻匾阈Φ馈?p> “不敢當，不敢當?！彼螆鲋黝~頭滲出汗水，完全猜不出對方想干什么。
“我讓賬房先生算了一下，你克扣村民薪水，不修建安全設(shè)施，一番偷工減料后，硬生生把成本降了三成?！鼻匾阊垌锓浩鹄涔狻?p> “但是，你宋場主賣給城建司的石料價格，仍然是按照正常成本計算的。你說，我要是把這個發(fā)現(xiàn)上報官衙，你這采石場還保得住嗎？”
宋場主瞳孔劇顫，心中無邊恐懼涌起，甚至?xí)簳r壓過了身體的疼痛感。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忙求饒道：“仙師，有話好好說，您可千萬別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