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說他是你剛剛才領進門的?！?p> “呃，確實是。”
“那正好。你也沒教他什么，來，叫我一聲師父，我教你?！?p> “喂，他叫我都只是師兄，怎么叫你就成了師父了?你這是明擺著想占我便宜不成?”
“他跟著你反正又沒開始學，回頭改個口不就行了?”
“怎么沒學呢，青崖，給你蟲草師兄看看你今天學的些本事?！?p> “啪。”一個響指，火球在王莊手上歡快地跳動起來。
蟲草內心：嗯！人火外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一老一小怕不是連起手來想要唬我。
山茶內心：噗哈哈哈，雖然青崖這小子搞得我很意外，但是看著蟲草吃癟的樣子，別說還挺爽。
之后蟲草眼神飄忽不定，王莊也很難再讀出什么連貫的話來。倒是山茶一直喜形于色，就差咧嘴敞開笑了。
一夜無話。
王莊起了個大早，來到二樓開始做早飯。
正當他嫌自己冰箱里沒多少菜時，背后響起一陣連續(xù)不斷的腳步聲。
靈芝提著大包小包的塑料口袋走近來，取出一些食材和藥材按照比例放在冰箱。
“你繼續(xù)忙，我不打擾了?！?p> 女孩子低垂著頭，用一種仰視的姿態(tài)看了王莊一眼：“你繼續(xù)忙吧?！?p> 她似乎在期待著什么，但是王莊一直沒開口說話，兩人四眼就這樣凝視對方。
似乎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兩三秒。靈芝提著口袋轉身離開。
“等……等一下！”
王莊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靈芝便已經轉過身來。她雪白的短發(fā)隨著轉身，小幅度地飄舞起來。
“那個，謝謝你……的書……抱歉我放在老板那里了?！?p> “沒事，我已經拿回來了。”
王莊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再沒說什么。
他看著靈芝富有活力的眼神時就已經看出了對方的內心，但反而越是明白對方的想法了之后，王莊反而越不知所措。
“讓我看看今天你又煮了什么？”
蟲草一邊說著一邊從門外搖到鍋前，站在那兒也不忘了晃晃蕩蕩。
王莊沒有搭理他的話，自顧自地念叨起來：
“為什么廚具這么多，就沒置辦點兒餐具呢？”
“那得問靈芝咯，她負責采購。誒我說你，我怎么看你今天怪怪的?！?p> 剛剛靈芝才從你這兒離開，你們倆不會是有什么鬼吧。
“我跟你講，你的一身天賦可別浪費了。”蟲草湊在王莊的耳邊悄悄說道。
王莊皺眉盯了他一眼：“你想干嘛，讓我再拜你為師，再學兩套絕世武功？”
“這世上哪有絕世武功啊，全都是些江湖門道?！?p> “江湖上的事，你身在江湖里可就看不清了。”
“你昨天一天之內能做到人火外放，天賦和藥的貢獻三七開?！?p> “我天賦怎么才占七成?！?p> “這七成是那藥里的，至于成不成還得看藥引子?！?p> 蟲草見自己把王莊說的一愣一愣地，咽了口水。繼續(xù)語重心長地道：
“藥里的引子是孤舟自身修煉的人火結晶。你要是順著這個火練下去，也不過是白白的替別人打工罷了?！?p> “哦？怎么會有這么邪門的方法。”王莊雖然看出蟲草的真誠，但還是假裝問道。
他甚至能看出蟲草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急迫。
“這功法呢，說來也是孤舟教給我們，你若是叫我一聲師兄，我也就展示給你?！?p> “咋了，咋不讓我叫你師父呢？嘿嘿，師兄?！?p> 蟲草閉上眼，盤坐在地，右手結印，左手扶額。
陡地睜開一只眼，那只眼里紅與黑色交替纏繞在一起。接著一顆食指大小的“巧克力”珠子出現(xiàn)在他的左手掌中。
“剛才的動作我只展示一遍，山茶應該會在你出師之前再教你一次。咳咳……”蟲草似乎元氣大傷，聲音明顯沒有剛才那么硬朗。
“這些火啊，都來自孤舟，也就是我們的師父，老板的哥哥?！?p> “他原本是安定院的話事人，咳咳。卻為了兒女情長的瑣事讓自己冒險。”蟲草盯著王莊，卻發(fā)現(xiàn)王莊此時也正盯著自己。
其實王莊只是想看看他說的有幾分真假，而對方說完了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一直很誠懇地在和自己述說。
就像一個保守了幾十年秘密的人終于找到了一個訴苦對象似的。
“曾經我也覺得師父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領我上路，也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p> “后來他走了，他弟弟上任。他把權柄交給他的弟弟，我們才發(fā)現(xiàn)這是多么厚重的枷鎖?！?p> “但凡是通過火種修行的《火神決》，你就必然會受到限制?！?p> “比如說？”王莊一邊有意無意地問著，一邊幫蟲草盛了碗胡辣湯。
“如果你把老板惹不高興了，他可以讓你經脈里火燒三天，如果你有背叛的行為，當場點燃全身，直到死亡?！?p> “至于背叛的行為，你只要記得未經許可不可出門就好?！?p> “那如果不用火種點燃第一下，后面怎么修煉呢？”
“那就要看造化了，孤舟當年就是用天地自然之中的地火煉出的人火?！?p> “不過你就不要想了，你已經煉成這個樣子了。哪怕沒有勾玉，再獲取天地之火也只會作為附庸，讓你的心火變強?！?p> 王莊把鍋里的湯盛了整整三碗，然后回頭去準備先洗鍋：
“他們是能通過這個火感受到我的位置嗎？所以偷偷出門就會自燃?！?p> “對，”蟲草試著吹開胡辣湯上的熱氣：
“其實，咳咳。我有一門功法，采自天地極寒，若是有一天你遭遇暗算，此寒氣可抵御地火?！?p> “也許依然不能讓你擺脫受制于人，但是相比于經脈燒毀，也要多一層制衡的保障?！?p> “快吃吧，再吹可就涼了?！蓖跚f試圖岔開話題。
“只要你愿意叫我一聲師父，我就……”
“就怎么樣?”山茶神神秘秘地從蟲草背后冒出來。
“呃……??！”蟲草一個不楞登，倒在地上。
“這大清早早的，你要嚇死個人啊?！毕x草白了他一眼。
山茶并沒有領會他，而是接著說道：“剛剛的話我可都聽見了?！?p> 蟲草就這樣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