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怎么沒發(fā)現(xiàn)孩子有問題
今天一整天他都繃繃跳跳的,也沒看出有什么問題,直到他現(xiàn)在緩緩的走,她才發(fā)現(xiàn)他平衡感似乎不太對。
宋岳是來跟宋蘇妍分享他拿到平板第一天的心得的,但卻被姐姐拉著。
“嗯?”宋岳疑惑的看著姐姐,卻發(fā)現(xiàn)她臉色凝重,五歲小孩已經(jīng)會看臉色了,他不敢出聲,以為宋蘇妍在生氣。
“宋岳,你走到門口再走回來?!?p> 宋岳點點頭,他左搖右晃地去,又左搖右擺地回來。
“怎么了?”趙寒澤看到宋蘇妍臉色不太對。
“我不確定?!彼翁K妍皺著眉頭:“宋岳走路怪怪的?!?p> “你最近會頭暈嗎?”宋蘇妍蹲下來看著自己的弟弟。
“什么是頭暈?”
“就是覺得不舒服,好像世界都在轉(zhuǎn)一樣?!?p> 宋岳想了想,然后搖搖頭。
“你先去睡覺吧。”宋蘇妍輕輕摸了摸宋岳的頭,他哦了一聲,默默的回了房間。
宋蘇妍在他出生時就在國外了,其實他們并不常相處,但或許是血濃于水,還有每次宋蘇妍回來都帶一堆禮物,連隔壁人家都頓時對他們客客氣氣的,他因此非常崇拜自己的姐姐。
她叫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她要他睡覺,他就真的乖乖窩進被子里閉上眼睛。
“宋岳怎么了嗎?”趙寒澤擔(dān)心的看著宋蘇妍,她看著面色凝重。
“年假結(jié)束我們就要回去了,在走之前得帶宋岳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彼翁K妍嘆了一口氣。
她爸媽對孩子很上心,但專業(yè)不在這里,大概沒發(fā)現(xiàn)宋岳走路有問題,就像是她當(dāng)初有心理疾病也是因為學(xué)校老師強力要求下才去找的醫(yī)生。
“我懷疑他小腦有問題?!彼翁K妍覺得有些無力,每天面對那么多孩子,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弟弟可能生病了。
“這不是你的錯?!壁w寒澤親了親她的發(fā):“至少你有注意到,事情還不算太糟?!?p> -
隔天一大早,宋蘇妍就聯(lián)絡(luò)她曾在醫(yī)學(xué)會上認識的一位醫(yī)生,正好是離這里最近的一間大醫(yī)院院長。
對方一聽到宋教授要來,那是連忙答應(yīng),更是第一時間就留好了位置等著她到來。
檢查過后,報告顯示宋蘇妍的猜測沒有錯,宋岳小腦有一顆腫瘤,壓迫到他的神經(jīng),導(dǎo)致他走路產(chǎn)生問題。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開顱,切掉腫瘤。
宋父宋母都還在外面等著,趙寒澤陪著他們,就只有宋蘇妍人在核磁共振室里跟一票醫(yī)院里的主治醫(yī)師盯著熒幕看。
“我明天就要走了?!彼翁K妍搖搖頭:“我也不可能開這個刀。”
那是她弟弟,她的親人,她沒辦法像對待一般病人那樣對待這場手術(shù)。
況且,這不是她的專業(yè)范圍。
“放心吧,宋教授?!痹洪L看著她:“李教授相信妳也有聽過?!?p> 當(dāng)然有,國內(nèi)腦神經(jīng)界的權(quán)威,他的手術(shù)經(jīng)驗豐富,這種案例遇過很多,就連宋岳都不是他遇過最小的病人。
“交給我吧?!?p> 李教授一直很敬佩宋蘇妍在小兒科的貢獻,如今她的弟弟需要幫忙,于情于理他都會幫,能幫宋蘇妍,對他的未來只有好沒有壞。
宋蘇妍和一干醫(yī)生走出觀察室,宋岳已經(jīng)在趙寒澤懷里睡著了。
宋蘇妍忍不住摸摸他的臉:“辛苦你了。”接下來,他要面對一場與腫瘤的戰(zhàn)役。
要開腦,不論是何種手術(shù),都是有危險性的。
“如何?”趙寒澤捏了捏她的手。
“小腦有一顆腫瘤,看起來沒有轉(zhuǎn)移風(fēng)險,但壓迫到神經(jīng),要開刀切除?!?p> 宋母頓時哭了出來:“怎么會這樣?。俊?p> “媽!”宋蘇妍上前攙扶:“只是一顆小的良性腫瘤,不會有太大的后遺癥的?!?p> 宋母自責(zé)不已:“我怎么就是沒發(fā)現(xiàn)孩子有問題?”
“媽……”宋蘇妍抱了抱她,她知道媽媽指的不只是宋岳,還有她小時候生病她也沒發(fā)現(xiàn):“有我呢,妳怕什么?”
“是啊,小妍是醫(yī)生,妳不要太擔(dān)心?!彼胃鸽m然也情緒低落,但仍然出聲安慰老婆。
“李醫(yī)師是這方面的專家,宋岳的刀會是他來開。”
宋蘇妍的話語,對兩老很受用,開刀的事情,算是定下來了,有宋蘇妍在,他們也算是有了依靠。
最后,趙寒澤一手抱著熟睡的宋岳,一手牽著宋蘇妍,從醫(yī)院離開。
“原來宋教授有男朋友了?!苯淌谌豪铮腥巳滩蛔「袊@,他們還以為宋蘇妍單身。
“那是她老公吧?!彼麄儎偛怕牭节w寒澤對宋蘇妍喊老婆了。
但他們怎么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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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蘇妍常常需要動手術(shù),為了保持靈活,她把婚戒用鏈子串起來戴在了脖子上。
趙寒澤不戴婚戒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麻煩,兩人幾乎各自分居,有潔癖的他不喜歡請人打掃家里,自己整理家里的結(jié)果就是婚戒必須拿來拿去。
于是宋蘇妍提議兩人去買情侶對煉,把婚戒變成項鏈。
但除非兩人同時站在一起,不仔細看項鏈,是不會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戒指的,也因此許多人沒有意識到他們結(jié)婚的事實。
其實若是真親密的朋友,還是能看出兩人有另一半的,比如他們都會下意識的幫另一個人看禮物,下意識的買成雙成對的紀(jì)念品。
宋蘇妍的手機里置頂是他的聊天室,趙寒澤的手機里她的昵稱是摯愛,宋蘇妍手機里花最多時間的程式不是瀏覽器就是聊天軟體,趙寒澤的私人電話上她的來電答鈴特別不一樣。
每一對情侶,都有他們自己的秘密,也有屬于他們自己維持感情的方式,他們愛得低調(diào),但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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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岳安排在隔周三動手術(shù),但趙寒澤公司的事情不能推,兩人仍然在大年初三飛回美國。
宋蘇妍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確保宋岳的狀況沒問題,也跟李教授遠端討論了手術(shù)的處理程序。
宋蘇妍知道爸媽應(yīng)付不來,就幫他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讓他們放心。
但趙寒澤一點都不放心,要知道她還懷有身孕。
醫(yī)院里兒科就她一位教授和一位副教授,一旦半夜有超過一場緊急手術(shù),她跑也跑不掉。
小咪前陣子也在為了碩士答辯忙碌,宋蘇妍得幫她模擬測驗以及練習(xí),加上她本就是總醫(yī)生,常常會問宋蘇妍一些臨床問題,她都得手把手教。
宋岳的狀況不危及性命,但需要宋蘇妍親力親為,宋蘇妍這幾天可說是內(nèi)憂外患,身體都消瘦了許多。
趙寒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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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宋岳開刀,我明天開始會飛回去陪他直到他出院?!?p> 晚上十點,趙寒澤跟宋蘇妍在客廳餐桌上各自辦公,宋蘇妍突然想到。
“有預(yù)計什么時候回來嗎?”
“不確定,一般來講一周左右,但也要看我弟的狀況。”
趙寒澤點點頭:“妳會不會吃不消?”
宋蘇妍聽到他的詢問,歪著頭,認真思索了起來。
一般來講,這種問題另一人都會回答:不會。
但她不是一般人。
“最近是忙了點。”宋蘇妍伸了伸懶腰:“等下個月小咪升上主治,就會開始把小手術(shù)丟給她了,那時候也會輕松點。”
“那宋岳那,我陪妳去?”
“別了吧?!彼翁K妍知道趙寒澤有多忙,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她拖延JEAN集團的工作,他留在美國,事情會處理得比較快速。
趙寒澤突然想起,他還沒問宋蘇妍有關(guān)總部搬家的事情。
“對了,我想把總部搬到紐約。”
“搬總部?”宋蘇妍愣了愣:“JEAN集團的總部?”
趙寒澤點點頭。
“因為我懷孕嗎?”
趙寒澤又點點頭。
宋蘇妍有些意外他會為了自己如此勞師動眾,也有些感動。
宋蘇妍意識到,趙寒澤就只是希望兩人不要再像以往那樣長期分居。
“其實不用這么麻煩。”宋蘇妍笑了笑:“我跟院長說一下,申請調(diào)到舊金山總院就好?!?p> 宋蘇妍任職的醫(yī)院是由大財團掌控,總院就設(shè)在舊金山,她所在的地方是紐約的分部,當(dāng)初她會來這里的主要原因就只是這里缺兒科醫(yī)生。
能留在總院是大多數(shù)人所認為的榮耀,以宋蘇妍的實力想留在舊金山,那也是一句話的問題罷了,但她卻主動表示要到紐約。
一尊大佛到分部,人才也紛紛聚集,兒科的一位主治醫(yī)師當(dāng)初也是因為宋蘇妍的名聲才選擇紐約分部,后來就愛上那里了。
沒有總部的明爭暗斗,分部更像是一家人一般和諧,各個科室平時沒事都會互相串門子,宋蘇妍其實更喜歡那樣的環(huán)境。
但眼下,JEAN集團的搬家跟她的調(diào)職,傻子也知道哪個比較簡單。
“妳確定?”趙寒澤也有認識的朋友在總院工作,對方時常抱怨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工作環(huán)境。
“確定?!彼翁K妍點點頭,以她的實力,那些人是不敢動她的:“等下個月小咪轉(zhuǎn)主治,這里人手就夠用了,我就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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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上,宋蘇妍的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但主觀上,她還是有些不舍。
離開紐約的最后一個晚上,小咪等一干人在大廳了哭個不停,他們都能體諒宋蘇妍的決定,但心中還是不愿她的離去。
“別哭了,眼睛都要腫了?!彼翁K妍輕輕地抱了抱小咪,只是調(diào)職,又不是辭職。
確實,宋蘇妍在決定要調(diào)院后就不再收紐約的病人,舊金山那邊的門診則是聽說宋蘇妍要回總院,掛號人數(shù)直接爆滿,還加開好幾場。
現(xiàn)在等著她的是滿滿的門診,宋蘇妍實在是開心不起來,但也難過不起來,雖然是她預(yù)料之中,但壓力真大頗大。
離開前,辰子楓最后一次和她擁抱。
直到最后,他都沒有在她清醒之時說出他喜歡她這句話,也許那晚她的沒有回應(yīng),就是最好的回應(yīng)了。
宋蘇妍回家的路上,想到趙寒澤那一臉怨夫的模樣,就覺得可愛到不行,這下他也沒什么好吃醋的了,她跟辰子楓的距離從對門變成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