猬甲劍出鞘的瞬間,一股迫人的劍氣激蕩而出,伴隨著劉牧自身的氣勢,一下子就將謝天笑的氣勢壓下。
“謝院長,你真要處罰我?”劉牧平靜到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額頭的發(fā)絲,無風(fēng)自動,如劍芒的目光,直視著面前的謝天笑。
“叮……”猬甲劍再沒有發(fā)動的情況下,倏地發(fā)出一道吟聲,那是劍鳴聲。
“穆柳,你敢在本座面前拔劍——”謝天笑本就慍怒的神情,一下子如寒冰沉了下來。
“拔劍又如何?若是謝院長連功過都不分,我何止是拔劍——”劉牧話落的瞬間,揚(yáng)起了猬甲劍,鋒利的劍尖,直直對著謝天笑。
周圍的人群,已經(jīng)傻化一片,誰都沒有想到,穆柳會大膽到用劍直指謝天笑。
他是瘋了嗎?還是自大到,認(rèn)為自己會是正院長的對手?
羅云,夜殤,杜維三人,都極為焦急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很想上前,但見到劉牧瞇著雙眼,不由又撤銷了這個打算。
此時的穆柳,明顯到了爆發(fā)的邊緣。如果謝天笑再在言語在激怒他半分,穆柳絕對會出手!
絕對??!
至于謝天笑,他身為天位學(xué)院的第一人,更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退讓。
繼續(xù)下去,只有一種結(jié)果,兩人戰(zhàn)到一塊。
“謝天笑,看你干得好事,如果我徒兒真的反出天位學(xué)院,你就是學(xué)院的千古罪人?!币恢币徽Z不發(fā)的林瑯天,暗中傳音給謝天笑。
“林老,你倒是救救場啊……我哪里會想到,穆柳的性格會如此剛烈?!敝x天笑苦澀的聲音,傳到了林瑯天的耳中。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試探穆柳的底線,像他這樣的天子驕子,豈會沒有自己的原則?他就是死,也不可能向你服軟的?!绷脂樚炖浜叩?。
“林老,都是我的錯,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場了,不然我真要成為學(xué)院的千古罪人了……”謝天笑的傳音,充滿了無奈與求助之意。
謝天笑深知劉牧天賦絕世,潛力無窮,但就是知道這一點(diǎn),才會想敲打一下穆柳。畢竟絕世天驕,都是桀驁不馴的,謝天笑的目的,就是想磨磨劉牧的銳氣。
除此之外,謝天笑還有幾分私心。
他想要掌控穆柳——
換句話來說,就是要讓穆柳知道,天位學(xué)院是他這個院長說了算。任穆柳天賦再高,潛力再強(qiáng),都要聽從他謝天笑的話。
謝天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穆柳的性格,會如此的剛烈。
“穆柳,本座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考慮,如果十個呼吸后,你再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那本座只能動手將你鎮(zhèn)壓?!敝x天笑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身為天位學(xué)院的正院長,他不可能會向劉牧服軟,服軟,就代表著他威嚴(yán)從此掃地。
“哈哈哈……”劉牧聞言,忍不住大笑出來。
“不需要十個呼吸,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沒錯!再者,就算我有錯又如何?這世上沒人有資格處罰我——”
“至于鎮(zhèn)壓我,更是天大的笑話,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憑你,還不夠格!”
劉牧的眼中,浮現(xiàn)赤裸裸的嘲諷,如果半步尊者的林瑯天說這句話,他還會重視一下,謝天笑只能呵呵了!
“你真以為,本座不敢動你?”謝天笑神情,出現(xiàn)了怒火,是真正的怒火。
“不要再廢話了,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劉牧似乎沒了耐性,身子往前踏了一步,身上的氣勢,與猬甲劍的劍氣,席卷向謝天笑。
“呼呼呼……”謝天笑身上的衣服,被這股氣勢吹拂著呼呼作響。
“好好好!”謝天笑咬著牙,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顯然已經(jīng)氣極。
“本座今天,就當(dāng)著所有人面將你鎮(zhèn)壓——”謝天笑話音落下的剎那,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全部壓向了劉牧。
嗤嗤嗤……
兩股氣勢交匯的半空,忽然綻裂出耀眼的火光,像是無數(shù)塊打火石同時摩擦……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穆柳……”數(shù)千米的半空,傳來一道蒼老,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
“是張副院長……”在場的學(xué)員,都認(rèn)出了聲音的主人。
“嗖——”張副院長的身影,就如同一道幻影,忽然出現(xiàn)在天才班的荒地。
“張?jiān)洪L?!眲⒛聊樕系谋湎?,朝張副院長行了一個晚輩禮。
“穆柳,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向正院長賠個不是,然后揭過此事?”張副院長一臉苦笑道。
劉牧眼中出現(xiàn)了遲疑之色。
如果換個人說這個話,劉牧只會嗤之以鼻,或者直接無視。
但張副院長開口……他卻不得不重視。
原因很簡單,劉牧受過張副院長好幾次照顧。劉牧一向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報(bào)。
“丹峰,這次就有勞你了……”謝天笑感激的聲音,傳入了張副院長的耳中。
“正院長,你下次,可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張副院長頗為不滿地傳音道。
如果不是怕穆柳反出天位學(xué)院,張副院長絕不愿湊這個熱鬧。
因?yàn)樗J(rèn)為,穆柳不但無過,而且有功。
除了張副院長,林瑯天也是這么認(rèn)為。
這也是林瑯天遲遲沒出來當(dāng)和事老的原因,他不想因?yàn)檫@樣,就此與劉牧產(chǎn)生隔閡。
在林瑯天看來,穆柳就算反出了天位學(xué)院,只是不再是天位學(xué)院的人,但還是他林瑯天的徒弟。
“謝院長,這件事是我沖動了,你大人大量,一定會原諒我對么!”劉牧毫無語氣地‘賠不是’道。
誰都看得出來,穆柳這番道歉,沒有任何的誠意,只是純粹地給張副院長面子。
但謝天笑卻是大笑出來,“哈哈哈,既然你知錯,那我就原諒你了。不過處罰還是不能免,這樣吧……就罰你閉門思過到圣院大賽開始那日為止?!?p> 謝天笑順著臺階……不對,應(yīng)該說半截臺階,揭過了這件事。
連自詡,都從‘本座’變回了‘我’。
“我沒有聽錯吧……院長就這么‘原諒’穆柳了?”在場許多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說到‘原諒’兩字時,神情極為的滑稽,想笑,似乎又強(qiáng)忍著笑。
穆柳的道歉沒誠意,謝天笑的原諒?fù)瑯右埠芷孑狻?p> 當(dāng)然,有少部分人,卻從中看到了一點(diǎn),謝天笑很重視穆柳!否則,也不會緊緊抓住那半截臺階,就這么揭過此事了。
“總算沒事了……”羅云,夜殤,杜維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
“穆柳這小子,倒是重情重義?!绷脂樚炜聪騽⒛恋哪抗猓W過了一道精光,自己身為他的師傅,今后肯定也不會被他待薄。
張丹峰只是小小照顧過幾次穆柳,就能換來穆柳這么大的面子。
這已經(jīng)側(cè)面反映出,穆柳是極為重情重義的人。
“謝院長,下不為例。”劉牧冷酷的聲音,傳入了謝天笑的耳中。
不等謝天笑回話,劉牧邁步走向張副院長,說道:“張?jiān)洪L,曉焉怎樣了?”
劉牧擔(dān)心謝曉焉會遭到巴爾克的報(bào)復(fù),幾日前就把她引薦給張副院長,成為了張副院長的徒弟。
“曉焉天賦雖然一般,但修煉卻極為刻苦,在丹藥的輔助下,已經(jīng)晉升引星七階了?!睆埜痹洪L笑著回答道。
“不過穆柳,有時間的話,就去看看曉焉……她對你,可是念念不忘??!”張副院長意味深長道。
以他的眼力,豈會看不出謝曉焉喜歡穆柳。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劉牧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張?jiān)洪L,我現(xiàn)在就跟你去找曉焉。”
******
******
張副院長的居所,位于風(fēng)雷臺東面五千多米處,是一棟七層高的閣樓。
在閣樓的第六層,謝曉焉正在刻苦修煉。
她已經(jīng)連續(xù)修煉了十幾個小時,不僅身體疲憊到了極點(diǎn),連精神都出現(xiàn)了疲疾。
“我天賦不行,只能用超出常人數(shù)倍,甚至數(shù)十倍的汗水來彌補(bǔ)?!?p> “撐住,一定要撐住……”謝曉焉心底,似乎有一股意念在支撐。
“我跟他的距離,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了……照這樣下去,我只能永遠(yuǎn)仰望他?!敝x曉焉的腦海,浮現(xiàn)出一道長相俊秀,氣質(zhì)超然的少年。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小時候一直愛慕她,卻一直被她忽視的劉牧。
“這孩子……”張副院長微微搖頭,他跟劉牧,已經(jīng)來到了五樓,以他們的修為,又豈會聽不到謝曉焉的自言自語……
“穆柳,我突然想起來,還有要事要處理,你獨(dú)自去看曉焉?!睆埜痹洪L說著,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這棟閣樓的下人,也早在幾分鐘前,就被張副院長全部調(diào)出去了。
劉牧神情,五味交雜,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對謝曉焉。
謝曉焉的相貌不差,心地也善良,但男女之間……有時候看中的,往往是感覺。
從前的劉牧的確喜歡謝曉焉,甚至還將謝曉焉視為整個世界。
但現(xiàn)在的他,真的對謝曉焉沒感覺……
就如同從前的謝曉焉,對劉牧沒感覺一樣……
“誰?”謝曉焉忽然從修煉中回神,目光看向樓梯口,發(fā)現(xiàn)了一道與腦海身影重合的少年。
“穆柳……”謝曉焉眼中出現(xiàn)喜色,連忙小跑過去。

JK極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