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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星者

第二十五章 近戰(zhàn)法師初入門檻

召星者 牛肉涼拌最好吃 3815 2022-02-04 14:41:16

  暗夜降臨。

  高墻深筑的院子悄靜無比,偶爾傳出董霜承的慘叫聲。

  叫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更加慘烈,兩個門衛(wèi)都似乎受到了驚嚇,他們莊嚴地堅守在崗位上,唇色蒼白。

  陰沉的夜色下,四周一切顯得虛無,院子空洞無物,仿佛它不是在這條街上,而是在地獄之中。

  作為出色的暗殺系召星者,董霜承在定力培養(yǎng)上不輸任何人,也親眼見過他人被打得哭天喊地,也知道自己可能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沒想到這么快就實現(xiàn)了,還是在東國國土之上。

  他覺得不可思議,南國魅影組織對東國的滲入已經(jīng)到這種猖狂的境地了。

  他逃出生天的信心,像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一樣,已經(jīng)被毒打得遍體鱗傷。

  他沒得選擇,開始等待死亡,用死亡來捍衛(wèi)尊嚴和態(tài)度。

  他覺得自己“死”了。

  但這不過是以昏迷的形式出現(xiàn),死而復生非難事。

  其中一個打手往他腦門上澆上一桶冰水,他又活了過來。但再次活過來的代價是巨大的,但要再次遭受毒打和考驗。

  沈宗憲揪著他的頭發(fā),把他從下垂的狀態(tài)提起來,幸災(zāi)樂禍,他學著方洪的口吻說道:

  “董公子,你還好嗎?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我還能饒你狗命?!?p>  董霜承怒目圓睜,看著他,猛然向他吐出一朵口水,這么近距離之下,沈宗憲無法躲閃,口水正面擊中他的臉上。

  沈宗憲的反應(yīng)比中了暗器恐懼,他本能地彈跳起來,大聲叫道:“打,給我往死里打。”

  ……

  夜色沉沉,這是董霜承第三次從冰水中醒過來。

  沈宗憲揪著他頭發(fā),使勁搖晃,狠狠說道:“你這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相信對方再無力氣朝他吐口水后了,把臉湊得老近,一臉得意忘形的樣子,“我勸你,還是識趣點”。

  董霜承連話說的力氣基本都沒有了,他仍捍衛(wèi)自己的尊嚴:

  “只有你這種人渣,才把狗命……看得重要……我寧可……碎尸萬段……也不愿意……做南國的走狗……不愿意……遺臭萬年……”

  他說的時候吞吞吐吐,嘴巴已經(jīng)腫得厲害,說的時候有氣無力,像屈服了一樣。

  沈宗憲哈哈大笑,“死到臨頭還嘴硬,我看你馬上就撐不下去了。”

  董霜承不知道這是傅從明的陰謀,他面對的并不是決擇,而是靈與肉的考驗……

  一直折磨至天亮,他們把他拖回先前的禁閉室,董霜承早已昏迷過來。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死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舒服的大床上,周圍什么人都沒有。但他并不記得他是怎么來這里的,記憶里一片空白。

  身上的傷不甚痛了,像被刻意治愈過一般。他向外面問:“有人嗎?”

  但回答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此時天剛泛白,清晨的時間。

  沒有人盯著他,他匆忙穿上衣服,奪路而出。但并沒有人沖出來攔截他,一路走去,也不見人影。

  凌晨天亮的客棧不見一個人影,甚至連野貓、野狗都沒有一只。

  就這樣,他從客棧順利地回到了家中,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他只去了住了一趟客棧,落下一身傷痕。

  這個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猜不透。直到他日后受傅從明所邀請,加入暗夜組織,重新回到禁閉他的那個房間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

  傅從明在暗中見證了他接受考驗的整個過程,對他的堅定和忠誠尤為敬佩。

  那種寧死不屈的大無畏精神,甚至威脅到家人的時候仍保持著清醒。

  傅從明也有妻兒,他知道,即使是自己也很難做得到這種程度。

  他同樣接受過這樣的考驗才走到這個位置,但他知道,董霜承所接受的考驗遠比他以前的要難。

  沒辦法,誰讓他從南國歸來呢。

  東國的人都不能全信,更何況是有多年南國的生活經(jīng)歷的人?

  在董霜承回到家的同時,天邊才泛白,周鵠已在徐望山演化的陣法空間里修煉。

  徐望山和國師師出一系,深化的空間陣法都是通過一面大圓鏡,鏡中是一個類似演武場的空曠大空間,得天獨厚。

  隨著最后幾絲雷屑咻咻作響,周鵠的第二個陣法雷霆·萬鈞也成功演化,陣法初成,符文僅有九種。

  徐望山半趟在一張搖椅之上,旁邊一張木桌,放送一壺酒,兩小杯子。

  酒是百年老釀,是周鵠從家中“順出來”孝敬他的,他瞇著眼,一晃一晃地搖曳著椅子,悠然自得,露出滿意的笑容。

  “恭喜恭喜,又習得新陣法。陣法以猛烈無比的攻勢演化,受困其中的人,沒點修為法寶,可沒這么容易出來。”

  “多得徐老指點?!敝荠]作揖稱謝。

  “我也好久沒活絡(luò)活絡(luò)筋骨了,就陪你練兩圈,你只管盡力施為。”

  “那我就不客氣了。”

  周鵠話鋒一轉(zhuǎn),口中念念有詞,只見天雷滾滾,似有無數(shù)道天雷自天而降,落在他身,他的腳下,紫藍色的閃電蜿蜒而出,似呈太極之勢。

  但徐老沒給他施法的時間,他腳下符文閃爍,只一瞬間,如閃電一般沖到周鵠跟前,法寶錄一瞬間亮起,十件金色法寶齊出,嗚嗚作響,威勢逼人。

  周鵠只得祭出法寶招架,陣法被中斷。

  “不行,施法前搖太久了,斗法時,別人不是木頭,不會等著你施展陣法,再來?!?p>  兩人又來了一次,但結(jié)果和先前一樣,以失敗告終,陣法根本無從施展演化。

  “再來?!?p>  ……

  “再來?!?p>  一直到旭日東升。

  也就是兩人訓練到第三百六十五次的時候,周鵠施法前搖越來越短,終于在徐老出手之前祭出雷霆·萬鈞。

  太極圓中,閃爍著紫色和藍色的兩種閃電球懸空于陰陽兩極上。

  而演化出來的九個符文即代表:結(jié)構(gòu)、規(guī)則、旋機、均衡、圓融、不易、變易、簡易和方向。

  九個符文如同暗夜中的鬼火一樣,不停地攻擊徐望山。

  但徐望山神器法寶在手,又是乾坤之極,法寶符文光芒大亮,只一瞬間便將九枚符文震飛,手中五彩流金的葫蘆符文灼灼,直沖周鵠。

  徐望山向他喊道:“亮雪鏤!”

  周鵠早有準備,法寶錄大亮,他雙手一招,心中默念法寶名字。雪鏤應(yīng)聲飛出,與五彩葫蘆撞擊一起,撞擊之間,異彩大放,倒飛回來,已然握在手中。

  雪鏤之上三枚符文耀目璀璨,其中桂仙原生符文“桂血”在此時更是將周鵠全身潛能激發(fā),斗志昂揚,仿佛一下子提升了兩個境界。

  雪鏤劍槍雷炎符文也同一瞬間亮得耀眼,雷火頓生,擋住了五彩葫蘆。

  徐望山喝彩道:“好!很久沒有法寶能擋得住我五彩葫蘆的攻擊了!”

  說罷他負手身后,輕輕松松地用意念操縱法寶對周鵠攻擊,當然,只是用了不到一兩成的功力而已,試探性地逐步遞增。

  周鵠還達不到徐老那種境界,不用手也能操控法寶,他二指并作劍,雪鏤便隨他上下飛舞,地方五彩葫蘆的攻勢,碰撞之下,雷屑炎火四射,錚錚聲響。

  也幸好是在徐老演化的陣法內(nèi)訓練,換了演武堂,這大清早的,不得把整個演武堂的人給震醒?

  徐老見抵擋了十多個回合,很是滿意。提醒道:“看我第二件神器?!?p>  并不動作,法寶錄耀目之間,一件金蓮飛出,懸空旋轉(zhuǎn)。

  每一瓣花瓣都是一枚符文。

  刷刷刷,似有無數(shù)符文頓時夾雜著風火雷電,五行八卦之數(shù),直攻周鵠。

  周鵠知道這無數(shù)的符文變化多端,他法寶錄中祭出幾件凡品直接法寶,但還沒碰到金蓮,便被擊潰粉碎,質(zhì)階差距太大,無法對抗。

  這個時候神器法寶的數(shù)量優(yōu)勢在這一刻便體顯露無遺。

  他既要應(yīng)對五彩葫蘆,又要應(yīng)對這朵金蓮。五彩葫蘆和雪鏤劍質(zhì)階不分伯仲,二者糾纏一起,根本無暇再用它去應(yīng)付金蓮。

  焦作之間,金蓮發(fā)出的符文已然攻近,周鵠只得又祭出好幾件凡品質(zhì)階法寶抵擋。

  但無濟于事,只能暫時拖延片刻。

  徐老神態(tài)自若,但周鵠已是膠著之際。徐老向他提醒道:

  “要記住,作為近戰(zhàn)法師,防守的成本遠小于進攻成本?!?p>  周鵠聞言大悟,他回手一招,雪鏤與五彩葫蘆最后一次撞擊后,飛到他手上,與那強大的法寶纏斗多時,毫發(fā)無損。

  秘色的劍身,仿佛似是世間最堅的材質(zhì)鑄就一般,越看越耐看。

  雪鏤回身周鵠手上,三枚符文光芒暴漲,周鵠腳下急速符文頓生,人劍合一,化作一道灰芒,直沖金蓮而去。

  徐望山有意要訓練周鵠,他對周鵠悟性感到很滿意。

  他一下子把法寶錄中含超凡非凡凡品在內(nèi)的法寶一百多件全數(shù)祭出,它全懸于半空中,每件法寶或多或少都有一兩個符文,是他這百年間精心收集的符文。

  他境至乾坤,十件神器質(zhì)階法寶和符文在這一輩子中不斷更新不斷提升,基本上是同質(zhì)階中的最強。

  他輕輕一揮手,數(shù)以百計的法寶直奔周鵠,仿佛成了一個法寶大陣法。

  周鵠知道徐老只是用一兩成修為鍛煉他,全然不虛,他斗志昂然,手持雪鏤沖進法寶陣中,橫沖直撞,左揮右砍,一個人與眾法寶斗得不亦樂乎!

  直到天光大亮,徐老才收回法寶,可圈可點地點評了周鵠近來的進步和缺點,周鵠謙虛接受。

  徐老又道:“很好,陣法和法寶的修煉進展神速,可以說是半只腳踏入了近戰(zhàn)法師的門徑。”

  “才半只腳?”

  徐老白了他一眼,“你也太貪心了,才一個月不到,能有這樣的進步,已經(jīng)是出乎意料。去吧,今天就到這里?!?p>  “我想再練一會?!?p>  “去吧,凡人之軀,總有個限度。所謂虛不受補,能消化好今天的內(nèi)容就很不錯了。想再練得等明天?!?p>  周鵠想想,覺得言之有理。

  他平時總?cè)⌒Π兹厝乜偢味冗^大,影響了睡眠,影響作息,影響判斷。

  當局者迷,他差點身陷其中,他恭敬道:“謝謝徐老點撥,晚輩受益匪淺?!钡麉s沒有馬上動身。

  “怎么了?”

  “我在想,像我們這種肉體凡胎,大家都用修煉來形容,但總感覺前輩不像?!?p>  “嗯?”

  “我總感覺我是在修煉,但前輩是在修仙?!?p>  徐老知道他開玩笑,眉頭一皺,故作正經(jīng)地說,“你是在說我即將飛升了吧?!?p>  “不敢不敢。”

  “去吧。”

  “我今天突然不想上課。”

  “你不上課,我還要敲鐘呢,去去去。”說著邊推邊請地送他出去。

  周鵠站在幻鏡之外向徐老道別,徐老喊住他,說:“你回來,我有事要對你說?!?p>  “徐老有何吩咐?”

  “有些話不應(yīng)該由和我你說的,但你我?guī)熗揭粓?,看在眼?nèi),不說也不行。我希望你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其他老師,不要動輒缺課。東國是禮儀之邦,尊師重教,是每個人都應(yīng)該循規(guī)蹈矩的事情,去吧。”

  周鵠這才想起他近來有些隨意,在上課一事上,確有放浪形骸之意,不禁心中歉意無限,想起自己確實年輕氣盛,做很多事情都不顧后果。

  包括先前頂撞傅從明,現(xiàn)在想想,確實也是對長輩的不尊重。他覺得徐老言之成理,謝別徐老的,心中暗下決心,盡可能讓自己改掉這些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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