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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逃荒路上當(dāng)?shù)刂?/h2>

第四十一章 劉騰的粉手絹

  “外頭多冷呀!”王洛聞嗔他一句,攙著他手臂扶他過來,然后托著他手腕,讓他的手摸到雪人。

  然后再讓他摸另外一個。

  她嘴里念道:“把一捧雪,堆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

  斛律侯手中一緊,突然反抓住王洛聞的手腕!

  王洛聞心中一甜,繼續(xù)念道:“雨雪調(diào)和。再堆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與你生同...”

  斛律侯沒等來王洛聞接下來的話,問她:“生同什么?”

  “以后再告訴你!”她拔下一根山楂糖葫蘆,在斛律侯鼻前一橫,逗他:“聞聞,甜不甜?”

  “甜,是什么?”

  “給你嘗一個。”她在雪上抹干凈手,揪下一個冰糖山楂,塞斛律侯嘴里。

  “嗯!”斛律侯眼睛放大!

  好清脆的糖衣!

  呼!

  又酸又甜的山楂!

  這也太...過癮了!

  “阿王,還有么?”他有些不好意思。

  “就知道你要問還有么!給!不能吃多啊,晚上給你做火鍋吃!”

  “好?;疱??呵,火鍋...”

  “別叨叨了,你肯定不知道啥叫火鍋!”

  “哈哈!”

  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

  不知年怎么能行?

  除夕之夜,王洛聞給每個田奴發(fā)了盲盒禮物。

  田奴們各尋角落,悄兮兮打開。

  有的人得到一面精致的小鏡子,有的人得到雕刻著花瓣的木梳,有的人得到一個漂亮的水杯,有的人竟得到五顏六色的玻璃珠。

  劉騰和李流的盲盒內(nèi),都是小鏡子。

  倆人各自照著,尋思這物什也太厲害了,像把活人吸進去似的。

  李流指著臉上一塊塊黑斑問:“騰弟,你看我這臉上...是啥?”

  劉騰瞅瞅他,再瞧瞧鏡子里的自己,臉上也有,少點兒。“這是不是...阿姊說的皴???”

  “咳...可我每天洗臉了呀!今天新3同學(xué)還夸我白凈呢。”

  “我也是,洗的挺細發(fā)呀???!”劉騰從懷里扯出個粉手帕,慢騰騰的蹭臉。

  “呀?騰弟,這是綢緞手帕呀!哪來的?”

  “唉,上回去陳留郡,一個小娘子,非追著我扔給我的。陳留郡的小娘子都勇猛的很哩!”

  “騰弟這么小,也有小娘子稀罕了?”李流眼睛追著對方的粉手帕忽閃。

  “是呀,不要都不行,人家都扔我頭上了?!?p>  另一邊,斛律侯也拆開王洛聞給他的盲盒。

  里面是兩個漢服小泥偶,一男一女,嵌在一個底座上。

  “這個小郎君,”王洛聞捏著斛律侯一根手指,放在男泥偶上,介紹著:“穿的衣裳是深藍色的,他頭上還戴著白色綸布?!?p>  她再捏著他手指放到女泥偶上,說道:“這個小娘子,穿的衣裳是紅色的,她頭上戴著根釵呢?!?p>  斛律侯摸索著,依著王洛聞的低聲淺語,這兩個泥偶的形象已經(jīng)躍然他腦海,栩栩生動。

  院里,李氏喊道:“女郎,水燒好了?!?p>  斛律侯感動、又帶著些許莫名心疼的復(fù)雜情緒被打斷。

  一陣倒騰動靜后。

  王洛聞?wù)f道:“除夕夜,辭舊迎新。來...”她讓斛律侯仰躺到炕邊,他身體下墊著個奇怪的薄木板,他的頭伸出炕的部位,正好卡在這個薄木板的一個窟窿里。

  放好凳子、水盆。

  王洛聞把斛律侯打結(jié)的頭發(fā)拆開,取笑他道:“再不洗就招虱子了!”

  “是癢的很?!?p>  “你這塊傷口已經(jīng)不要緊了,我先給你把頭發(fā)洗干凈,再讓武餅照顧你好好洗個澡。咱們過年啊,就得利利落落的過?!?p>  “除夕夜,阿王也陪我過么?”

  “當(dāng)然,不陪你陪誰???”

  斛律侯只覺心頭暢快的很。近來,他總想起些零零碎碎的片斷,很多片斷都是在廝殺!搏命般的廝殺!他有種預(yù)感,他身上可能背負著極大的危險、沉重的秘密!

  他恢復(fù)記憶后,很可能會被迫離開這里、離開阿王。

  但阿王對他實在是...讓他一時感動不已、又一時愧疚不安。

  今晚一過,就是南宋500年!

  初一這天,上天就有不好預(yù)兆降臨。

  五晝夜的大雪,對岌岌可危的南宋來說,是實實在在的雪上加霜!

  這場暴雪,據(jù)后來統(tǒng)計,僅南宋東北區(qū)域就凍死三千百姓!

  “這場雪,簡直像給南宋送殯了!”王洛聞對李特說道。

  “女郎,我懷疑那些神秘勢力還會來搜山。算上除夕那天,我們已經(jīng)抓到他們的六個死士了?!?p>  “難怪叫死士,一個個早被割了舌頭!這樣的虐待下,他們還能死忠,人性啊?!?p>  “所以十天后還去青州郡么?”

  “肯定要去!而且不等十天后了,雪一停,我就帶三人去,你和另三人守好這里?!?p>  大概羊駝?wù)婺軒Ыo王洛聞幸運,第二天雪就停了。

  “郎君,我要遠行幾天?!?p>  斛律侯摸索著泥偶,回想王洛聞告別時的話,心里的擔(dān)憂和不解浮到了眉頭。

  這么厚的雪,她還要遠行,她不知道別人家的女郎是什么樣的么?

  阿王說外頭凍死了好些人,她說她還有余糧,她說她看看是否能救些貧苦人,她說...

  “郎君,我來這世上一遭,不能白來。我要是能不費氣力幫一些人活下來,我為什么不幫呢?關(guān)鍵是...我真的隨手就能幫到他們??!關(guān)鍵是...有些人,可能真的就差一口吃的,就差一口!”

  斛律侯把泥偶貼到胸膛!又急又惱!

  阿王畢竟是山野一隅的女郎,沒機會出門,沒機會見識世間險惡!她自己純善,就將這糟亂世道想像的純善!

  這世道餓死、凍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南宋皇室、還有那么多世族門閥,表面看起來是搶擄流民,實際上正是給這些流民活路!

  阿王,你本身便是貧苦百姓,輪不到你用你那點余糧去救人!更何況可憐之人不一定知恩!你怎么就傻乎乎的為了這種事貿(mào)然遠行呢?

  斛律侯頭一次急切盼望,盼望趕緊好起來!哪怕他記不起自己是誰,只要能叫他眼睛先恢復(fù)也可!

  現(xiàn)在的他,連阻止阿王的資格都沒有!

  這次王洛聞下山非常艱難,雪層底下常是嶙峋怪石,兩天才走出來。跟隨她的三個小郎,分別是新1林何、新2崔敬、新9郭忠。

  四人全都穿著白色的風(fēng)雪服,戴著護目鏡。

  一頭瘦到只剩下骨頭架的孤狼跟在四人身后,搖搖欲墜,四人也沒管它。

  鳳陽平原的積雪已經(jīng)沒膝,肯定不能這樣走去青州郡。

  養(yǎng)在系統(tǒng)里好幾天的六只純白色的阿拉斯加犬可以放出來了!

  汪汪汪汪...

  它們拉動雪橇,疾馳而去。

  后方孤狼眼中神采頓去,萎靡倒地。原來,吃人是活不下去的,給人拉活兒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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