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禮停滯在這一刻,身體筋脈好像被無數(shù)鎖鏈捆綁無法動作,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除去模糊的視線外,就連呼吸都被扼制的極為緩慢,在這昏黃光線的照射下,只有緩慢跳動的心臟示意著他還活著。
“到此為止吧,雖說是差一點,但是為這一點,我苦苦修煉了上千年,才悟出來的神體,豈能被你這不足百歲的年輕神降弒殺?!北┚嗷h將這沒入胸膛的鬼決緩緩抽出丟在一旁,他凝神看著月禮,露出一個惋惜的笑容。
“與其幾年后死在那群神王手中,現(xiàn)在你死在我手里,也能說得上是提前得到了解脫吧?!闭f著,暴君青籬那六道豎眼中,染上一抹紫色光輝。
然而他的這些話,并沒有哪一句進得了被封閉神經(jīng)后月禮的耳中,月禮不甘的望著暴君青籬那發(fā)著紫光的豎眼,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死亡將至的這一瞬,他看到了暴君青籬詫異的目光移向了自己的身前............
月禮竭力將視線移至眼下,他看到了一個纖細的身影,這纖細的身影擋住他的身前,手拿一本厚厚的小黃本,舉至暴君青籬的眼前。
在看到這小黃本時,月禮心中一震,他雙唇顫動,心底在咆哮著,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景,奈何他眼前的這份痛楚已然勝過了死亡,卻也只能默默站在此處...............
冥面無表情的站在暴君青籬面前,小黃本上寫著大大的五個字;“不要傷害他。”
暴君青籬死死盯著冥,當他還在驚恐這少女為什么能在自己的神之領(lǐng)域中有所動作時,他看到了少女腳踝與手腕處的血,終于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咧嘴笑了笑。
“你這女娃娃還真是執(zhí)著,寧可冒著身體崩壞的風險也要前來替他擋上一擋么?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得到我的話,但是你的這份執(zhí)著很讓我感動。若是我可愛的小天使蒙瑟斯也能這般待我那該多好。你就不要待在這里了,我不會殺你的?!北┚嗷h并沒有打算殺死眼前這執(zhí)著而美麗的女孩,他將冥推開到一旁,準備給予月禮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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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你這只蠢豬有點良心,我勸你還是趕快逃跑吧,再不跑可就來不及了。”布卡飄飄然朝著暴君青籬的方向走來。
“什么?你居然也能在我的神之領(lǐng)域中行動?你是什么人?”暴君青籬看向聲音的來源,大嚷道。
如果說先前這個拿著黃本的小女孩可以自如的行動在自己的神之領(lǐng)域中,暴君青籬并不覺得驚恐,因為她體內(nèi)的神經(jīng)已然多處斷裂,她是冒著極大的生命風險才走到這里的,可以說如果她再多走幾步或者多做出一個多余的動作,便會馬上死去。
然而,眼前開口說話的這個少女,如同絲毫不受神之領(lǐng)域的影響一般,大步飄然的走向自己,著實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威脅。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除去保留了同等神力的神以外,再沒有誰能夠這般輕易的在神之領(lǐng)域中行走。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像已經(jīng)跑不掉了。為了懲罰你這蠢豬,本小姐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呢?!辈伎▽蓧K包著紙袋的糖果拆開含在口中,她的語氣低落,戀戀不舍的將這紙袋放進口袋里。
“蠢豬,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想做完這幾件事情,拜托你了?!?p> 布卡沖著暴君青籬爽朗一笑,朝著愛麗絲站立的方向跑去,她用力在愛麗絲的鼻子上勾了一下,伸出舌頭,兩顆透明的糖果出現(xiàn)在她的舌尖,她嬉笑道;“再讓你和我搶好吃,昨天月分糖的時候多給了我一個,羨慕吧!哼哼。”
她步伐輕盈,走到修娜的身旁,摸了摸修娜的下巴,開心的說;“修娜姐姐,其實你愛笑一點就好了,都好幾天了,從來沒有見到你笑過。不過就算這樣,你也真的好漂亮?!?p> “灰閻大叔,以后還是不要穿女裝了,這惡趣味真的很不好。感覺很變態(tài)的樣子。”布卡插著腰沖著一旁的灰閻做了一個鬼臉。
“大黑,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其實我一早就想默默你屁股上的毛了,超級軟的?!彼叩胶诘纳磉?,朝著黑的臀部一陣摸索后終是戀戀不舍的走向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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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卡捧著那枚1073號留給她的水晶球,站在冥的面前,她強行擠出一抹微笑,將這枚水晶放在冥的身側(cè)說;“我早就知道你才是小花真正牽掛著的那個人,而我僅僅是它用來懷念你的一個替代品。哎.........或許我就不該遇到你,真的....真的.....好羨慕你,這話說出來就好像我在羨慕自己一樣。我要去找小花了.......再見。”
她轉(zhuǎn)身將月禮緊緊抱住,酸甜的糖.....參雜著止不住的眼淚......融化在她的口中......她在哭泣......;“我.....不想消失.........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們痛苦的樣子............我還想再吃糖..........還想.......去很多地方..........”
“你是在告別么?...........只可惜他們聽不到了。自你在我的神之領(lǐng)域動起來的那時,雖然你行動自如,但是你的生命力也在一直流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暴君青籬看著不停抽泣的布卡,疑惑道。
布卡轉(zhuǎn)過身,匆忙將眼角的淚水擦干,微笑看著暴君青籬,她言語平和;“謝謝你........蠢豬,雖然因為你我才會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消耗掉,但是作為一個敵人來說,我還是想說聲謝謝,謝謝你讓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如果有來世,你就不要再做一個壞人了?!?p> “你想要做什么?”暴君青籬驚恐的望著少女。
布卡雙手合十,緩緩放置在胸前...........空靈的咒語幻化成一支白色的光柱,將她與暴君青籬籠罩其中,她的身體變得透明,僅僅只剩下一抹虛影。
“這是什么法術(shù)?我可是神!等一下!放過我!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放過他們?。?!求你!?。〔灰@樣,我還不想死去?!北┚嗷h看著光柱中同樣變得細薄如空氣的身體,大聲求饒道。
“抱歉停不下來了。”布卡學著月禮的樣子微微瞇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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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暴君青籬的消散,他所施展的神之領(lǐng)域也戛然停止,月禮惶恐的探向光柱中正在漸漸消失的布卡,卻只探得了一滴帶著微笑的眼淚,和一身空蕩的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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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禮捧著布卡留下的紫袍,失魂一般跪在地上,當他看到跌落在地上的糖袋時,他閉上了雙眼,眼角的淚水凝固在眼眶。有那么一刻,他確確實實聽到了布卡說她想活下去.................可是他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