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通往城鎮(zhèn)中心的長長的,長長的坡道……
夕陽即將沒入坡道的盡頭,昏黃的余暉已然沒有了退避黑暗三千萬的氣勢,仿佛是西山薄日的最后一絲氣息。周圍的無盡之暗如同洪水猛獸,只待最佳時刻的來臨,就能在迅猛一擊中將這最后之光完全吞噬。
夕陽之下的是金色的女子,亮麗的身姿是奄奄的夕陽所不能遮擋的。她就那般自然地站在坡道的最上方,任風(fēng)吹拂過飄揚的長發(fā),玩弄著華麗的裙擺。朱紅色的雙眸不可掩飾的是帝皇的暴虐,但這份暴虐卻又不會給人帶來一絲的反感。
因為其本身就不是針對任何人的...
沒有絲毫的不協(xié)調(diào)感,這位高傲,蔑視一切的帝皇竟然與柔和的夕光融為了一體。就好像天之驕子,又仿若自然寵兒一般,哪怕在如何的盛氣凌人都不會被黃昏的溫柔若拋棄。安詳也好,淡漠也罷,就這么靜靜的站著,自成一片天空。
宛若…精靈
“亞瑟王!”
來者的身份自不必懷疑,雖然盤著的金色長發(fā)被扎成帥氣的高馬尾,原本圣綠色的瞳眸也轉(zhuǎn)化為妖異的朱紅色。但是亞瑟王就是亞瑟王,氣質(zhì)上的變化不會使得阿爾托莉雅因此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么快就準(zhǔn)備行動了嗎?”雁夜來到阿爾托莉雅的對面,看著仿若變了個人的少女,雖然驚訝但還是馬上問道。
“朕本來只是和朕的王妃在這里散步,既然遇到了那便是緣分,就一起解決了吧。”
處于精靈之友的防御機制下,阿爾托莉雅會比常態(tài)時更具攻擊性,原本的淡漠與溫柔都會化作唯我的高傲。這并非雙重人格,只是在精靈之友的引導(dǎo)下性格出現(xiàn)了傾向性罷了。她依舊是那個她,所有發(fā)生的事情都清晰地記得,或者說本身就是一個人在經(jīng)歷。
“說的還真是輕松呢?!毖阋箍嘈χf道,這樣的Saber實在是和之前的太不一樣了,不光細(xì)微的樣貌變化,性格上的差異更是判若兩人??戳艘谎郯柾欣蜓排赃叺膼埯惤z菲爾,雁夜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
而愛麗絲菲爾只能尷尬的吐了吐舌頭,沒有說什么。
“怎么,你不相信朕的實力?”阿爾托莉雅輕輕瞥了一眼雁夜,朱紅色的眼睛給了雁夜極大的壓力。
“沒,只是那個老家伙沒有那么簡單,而且你也知道Berserker的身份以及對你的態(tài)度,他是幫不了忙的,所以你只能一人戰(zhàn)斗。”雁夜搖了搖頭說道。
“朕自然知道,倘若不是因為Berserker朕也不會幫你這個忙?!笨戳搜阋挂谎?,阿爾托莉雅不在意的說道:“而且你知道懷疑帝皇,是要被判以極刑的。”
“我不在乎了,只要能夠完成我的夙愿,就算是被千刀萬剮也無所謂?!毖阋共辉诤醯恼f道,的確本就時日無多的他,現(xiàn)在除了那個小女孩外,什么都威脅不到他了。
“多說無益,現(xiàn)在就去殺了你想殺的人,讓你看看懷疑我是多么愚蠢的事情。”阿爾托莉雅不屑的說道。
“等完成之后,我會按照約定用令咒恢復(fù)Berserke的理智。”雁夜點了點頭說道。
“如此便可?!卑柾欣蜓艥M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著旁邊的愛麗絲菲爾輕聲說道:“愛麗,你就先回去,等下戰(zhàn)斗波動可能會有點大,你的身體現(xiàn)在太差,還是回去好好休養(yǎng)?!?p> 即使性格大變,但是阿爾托莉雅還是很關(guān)心這個女子的,她不希望這個可憐的女子在遭受到什么磨難。
“我沒事的喲,身體早就已經(jīng)好了呢!”
愛麗絲菲爾故意挺直了腰板想要表示自己的無礙,雖然經(jīng)過一下午的調(diào)整與休息,她已經(jīng)能夠正常的行走了。可是無論是阿爾托莉雅還是她自己都清楚這只是表面的而已,實際上愛麗絲菲爾的身體在不斷地惡化中。
哪怕清楚,她還是不愿意如同一個病人一般被保護在安全的牢籠中。既然未來是注定了悲傷,那么她更愿去珍惜這不多的時光,這個曾有你的日子,同處的一片夜空。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吧”
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但是看到愛麗絲菲爾懇求的目光后,阿爾托莉雅只得輕輕囑咐了一句。
“帶路吧?!泵鎸ρ阋?,阿爾托莉雅又變成了高傲的模樣,淡淡道。
點了點頭,雁夜沒在說什么,拖著一瘸一拐的步伐向著不遠(yuǎn)處走去。
沒過多久,雁夜看著眼前自己從小長大的房屋,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快他的那雙已經(jīng)渾濁不堪的眼睛便只剩下了堅定。
一定要殺了間桐臟硯!哪個讓人惡心的老家伙。
這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男人,自從間桐家族有記錄以來他的名字就永遠(yuǎn)位于家譜的第一位。與其說他建立了間桐一族,還不如說他將間桐一族玩弄于手掌心之中。
但這都并非最重要的對方,事實上雁夜很早之前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毅然決然的選擇離家出走??扇缃竦那闆r不同,他本可以選擇一直逃避這個家族的,然而與櫻牽扯到關(guān)系后一切又以改變。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她救出來!
停下腳步,間桐雁夜望著數(shù)百年間不知翻新過多少次的間桐宅。這里或許是自己成長的地方,可今天注定要被憤怒的火焰所焚毀。
至于將櫻救出來之后,時臣也一定要死。
他是這一切悲劇的根源,若只是殺了間桐臟硯,時臣還活著的話,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效果,等到雁夜死去之后,年齡還小的小櫻必將回到遠(yuǎn)坂時臣的身邊,而后以哪個男人的性格,還會發(fā)生同樣的事情,唯有那個男人死了,這一切才會終結(jié)。
無論如何,遠(yuǎn)坂時臣那個男人一定要死。
到了那時候,小櫻就能又和葵還有凜一起玩耍了吧。
即便她們會因為自己殺了她們的父親與丈夫而怨恨自己,但那都不重要了。
想到這里,雁夜的眼中一片溫暖。
“雁夜,他們是?”這時從間桐宅里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看著雁夜身后的阿爾托莉雅與愛麗絲菲爾疑惑的問道。
從屋子里走出的正是雁夜的兄長,間桐家名義上的繼承人間桐鶴野。鶴野望著自己弟弟這幅猙獰恐怖的模樣沒有絲毫的動容。他對于一度離開家門,現(xiàn)在卻主動回來成為刻印蟲蓋床的雁夜的愚蠢一點同情也沒有。他本來對于弟弟就沒有什么骨肉之情,明明有比哥哥優(yōu)秀很多的才能,可是卻把間桐家里帶被俘的被詛咒的命運硬塞到鶴野一個人身上離開家門而去,對于這樣的男人事到如今讓自己如何對他報以同情之心呢。
他相信間桐家唯一走著正道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并不是說魔術(shù)師回路的個數(shù)多少的問題。即便自己的能力只能夠打敗一個小女孩,可是鶴野仍然堅信自己走的才是真正聯(lián)系間桐家的未來的道路……
“櫻…在哪里?”
沒有管男人的問題,雁夜聽聲問道。因為體內(nèi)刻印蟲的壓榨,雁夜的聲線極其的恐怖,那猙獰扭曲的臉龐讓鶴野也不禁膽戰(zhàn)心驚。
“櫻在…在地下室里,臟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對她感興趣起來”
不等鶴野說完,雁夜就如炮彈一樣沖進了屋子里,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像是即將死亡的樣子。而阿爾托莉雅也帶著愛麗絲菲爾快速進了屋子。
今天,注定又要是一個悲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