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傷可有變化?”昨個剛看過,只要不惡化便沒事了。
“都挺好的?!?p> “等他還穩(wěn)定幾日,你的懲罰便結(jié)束了?!卑残×牒昧?,二哥若是有心,便到她這來追,她可不會再把人往外推。
“知道了,公子。”七珂紅了臉,點頭回答。安小六揚眉,看來有點想法的可不是二哥一個人了,也罷,到時再說吧。
蕭長翊一直默默得看著聽著,小六這一番話讓他不可謂不震驚,在他的印象里,小時候母親是因明惠公主下嫁給父王成平妻,才灰了心。
郁郁而終,可在這之前,他也知道他們這樣的人家有姨娘,有貴妾,有側(cè)妃都是正常的,所以他不認為有妾室有什么不對。
唯一不對的地方,便是父親沒給母親足夠多的尊重,以及守護當年的承諾,可如今聽到小六這番話,已讓他開始懷疑,母親的郁郁寡難怕不是是因為那個平妻了。
而是自己所愛的男子變了心,試想一下,若是小六在這境地,估計她會非常灑脫得轉(zhuǎn)身離開,因為她永遠都是那么獨立的。
不禁為母親感到一陣悲哀,若當年她能果斷得抽身出來,說不定她還活著,傷感了一下,又將目光投向那個發(fā)光的小人兒身上。
也只有她才能理所當然得說出這么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來,因為她有這個底氣。
蕭長翊除了震驚外,竟也開始贊同,在贊同的同時,則在思量,若自個真的認定了她,是否能做到她所要求的一切。
細想想,若一個人真的住進了心里,還真的是沒法擠開一點地方,再裝進一個來,更何況她還是如此耀眼的人兒。
見她同兩個婢女有說有笑的準備吃食,一顆心也柔軟了下來,別看那個叫青靈的是個假小子樣,單憑她磕的那三個頭,便是女孩子無疑了。
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同時,也有些郁悶,他的小人兒何時才能長大,何時才能換回女兒裝扮,又何時才不能把自個當哥哥,而是當個喜歡她的男子對待。
郁悶的同時也慶幸,她的優(yōu)秀只有自個知道,她的女兒身也只有自個知道,甚至她這樣的想法,知道的男子也只有他一個。
是不是代表他有了更多的表現(xiàn)機會,也有了更多的贏得她心的時間,也能避免更多的人同他一起來爭奪她。
想到這,蕭長翊放松了一些,可當他看到窗外那里有個人影時,不由黑了臉,他怎把這個人給忘了,這個阿達似乎比他是更易接近她的身。
甚至是小六主動親近他,得想個法子遠遠得把他送走才好,不過不能急,一旦引起小六的反感就不好了。
阿達在窗口站了一會了,他剛來不久,阿枝在廚房忙活的時候不多,所以只要她一到廚房來,阿達就會冒頭,他喜歡看她做事的模樣,怎樣都好目的地。
也喜歡她做出來的食物,這世上沒有比那更好吃的了,更喜歡她眉眼彎彎得看著自個,關(guān)心自個的樣子。
屋內(nèi)的那個男子是誰,他現(xiàn)在知道了,是這家的三公子,可他殺人的樣子,讓他直覺不能離他太近,哪怕他看起來很和善。
但阿枝卻同他合得來,想必他是真心對阿枝的吧,因為他對人類的感情同樣敏感,比如說他現(xiàn)在對自己有敵意。
安小六的小院第一次有這么多人,老爹回了,見證了她的拜師宴,二哥是病號,自然也請了過來,三哥就不用說了,今天對于她來說是個大日子。
阿達也沒有避會所有人,端端正正得坐在席間。阿達的存在家里人都知道,不知道是他的真實身份,其實天楚人并不是對所有的烏韃人都是憎恨的,必定他們中也有貧苦的老百姓。
對這種流浪到國內(nèi)的孤兒,也抱有一點憐憫之心,當然是建立在他們乖巧的情況下,而這阿達正是他們可以接受的那一種。
幾個月的學習與相處,阿達的氣質(zhì)柔和了許多,天楚話也越說越好,舉止也越來越文雅,除了那張帶有異族風情的臉,著實沒多少烏韃人的痕跡了。
特別是他看到安小六彎起眉眼暖笑時,更象一個聽話的鄰家男孩,席間最高興的非玄音老人莫屬了。一是收了徒,二是音攻門后續(xù)有人了,三則是今個的美食不比那日的差。
席間幾位男賓推杯換盞到是熱鬧,安小六年紀小,又是女子,各敬了師父與老爹一杯,便停了酒,阿達到是能喝,酒量也好,但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多,有些拘謹,沒敢多飲。
蕭長翊在吃藥,淺嘗了幾杯便也停了,只剩下兩個年紀大的,互想吹捧著,互相調(diào)侃著,喝了不少。
郎二有傷在身自是滴酒未粘,肚子吃飽后,有些眼饞,便告了退去院子里透氣,無意間聽到偏房里幾個婢女的對話。
“七珂姐姐,公子真的是這樣說的嗎?”扶柔上午不在,沒聽到安小六的那番話。
“嗯?!逼哏娲藭r心下仍有些激動。
“那姐姐是如何打算的?”扶柔年紀雖小,但為人沉穩(wěn),閱歷是比不過七珂,可分析起問題來卻是頭頭是道,所以七珂也愿意與她說話。
“我們是公子的人,當然聽公子的?!逼哏鏇]有直接表態(tài)。
“如若……”七珂對二公子動了心,扶柔是知道的。
“如若找不到那樣的人,我便守著公子身邊過一生又如何。”
七珂笑了笑,作為小姐的婢女,不能讓小姐丟臉,再說了不能全心全意得對她,她又何苦去受那氣,還不如早早得斷了的好。
“就是,公子可是說了,要么八臺大轎來娶我們家七珂姐,要么一切免談,若有通房,小妾之類的,不再考慮范圍之內(nèi)?!鼻囔`歡快得又重復了一下安小六的話。
“你們兩個也不害臊,小小年紀便談?wù)撨@些事情?!逼哏骐t了臉。
“怎不能談?公子說過自個都不對自個好,指望誰對自個好,再說女子又不是除了嫁人這一條路可以走,跟著公子一樣肆意快活?!?p> 青靈的性子歡脫,對安小六更同崇拜得五體投地,幾句話都不離公子說,若不是曼玉姐姐曾反復交待過,任何時候不能透露小姐的性別,否則小姐這個稱呼更不會離口了。
院內(nèi)的郎靳蔚有些迷茫,她們這是在說什么呀,為何他聽不太明白,可有一件事他卻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個喜歡七珂,似從第一次交手時就喜歡上了。
剛開始時不懂,不自覺得總喜去碰到她,后來在元霄節(jié)晚上,在昏暗的彩燈下,看到她柔和的微笑,心似不由自己控制般狂跳起來,才明白自個是相中了她。
接著在以后的接觸,一個女子殺伐果斷,忠心護主,閑暇時又溫柔體貼,幫他們幾個大老爺們補衣補褲,哪怕她總是以婢女自稱,可在他眼里卻從沒把她當過下人。
否則也不會在見到她有危險時,飛身去救了,在聽到小六罰她照顧自己時,自己是高興的,因為終可以與她單獨相處了。
可從她們今天的對話中,卻聽不出她對自己有一絲情意,整個人如霜打了的茄子焉了。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回了自己的院子,仍久久不能散去。
“二公子,這是怎么了?不舒服了嗎?”
七珂的任務(wù)沒完成,在小姐院子里幫完忙,又回到郎二的院子,見他神情萎靡,不由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中,二公子一向是個開朗陽光的人。
“七珂,你會嫁人嗎?”郎二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按理說他這樣問是不合規(guī)矩的,也不合常理的,可這秦府里沒個女主人,也沒人教他該如何同女子溝通,所以話便直通通得出來了。
七珂愣了一下,臉迅速得紅了,可她并沒有躲避,本就是江湖兒女,又加上安小六的洗腦,覺得男女應該就是平等的,倒是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二公子,七珂是女子,嫁人不是很正常的嗎?”將熱好的藥,吹了吹遞給他。
郎靳蔚接過藥,沒喝心里已經(jīng)犯了苦,是啊,她嫁人是很正常的,一想到她有可能嫁給別人,怎么都不是個滋味。
仰頭把藥喝了下去,苦就苦吧,不在乎從里苦到外,一盤蜜餞遞了過來,原本不覺得,自個也不愛吃,男子漢哪有怕藥苦的。
可今個卻想試上一顆,看能不能換個味道,但效果很差強人意。
七珂有些意外,每次都會為他準備,他都會笑著拒絕,為何今個卻苦著臉吃了一顆,而且表情仍是那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