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老刁

第十五章 返鄉(xiāng)任務

老刁 一丁三告 3284 2022-04-28 21:04:43

  傷勢一天天地好起來,傷后一個月,做檢查的時候,醫(yī)生也拍著我的肩膀夸我身體素質(zhì)不一般,恢復的比一般人好得多。但是養(yǎng)病期間身體胖了不少,現(xiàn)在可以提高運動量了,逐步回到正常的訓練中。并問了我,“頭一個月里,沒有偷偷去訓練吧?”

  我不敢說實話,怕被醫(yī)生責問,就搪塞了一下,醫(yī)生也沒過多追問,就這樣蒙混過關(guān)了。

  戰(zhàn)友們列隊歡迎我歸隊,讓我還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但很明顯,我的體能跟不上他們的節(jié)奏了,還是需要增加一定的量。

  不知是上天安排,還是部隊刻意為之,我們連收到了一個去上海的任務,需要整備完全,第二天就出發(fā)。這是我離家一年多,第一次回家鄉(xiāng)。具體的任務內(nèi)容不得而知,我們只要跟著大部隊就行。

  我記得非常清楚,回到上海那天是10月8日深夜,我們沒有做休整,直接到了執(zhí)行任務的地點。要求是分散位置,保持警戒,24小時不間斷巡邏站崗。如果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或事,不要輕舉妄動,第一時間安排人上報,會有進一步指示。

  我記得我值的第一班崗,一直站到了天亮,剛?cè)肭锏纳虾_€不是非常涼爽,但那天陰沉沉的,大街上往來的車輛并不多,行人也是零星的。原本車水馬龍的城市,沉睡著。

  因連軸值班,趕路和值班之間沒有休息。被換崗下來后,疲倦的不行,找了個空的地鋪就補了一覺。

  醒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站崗的地方,其實是一處電臺,離蘇州河不遠。大鐵門緊閉,據(jù)說電臺里有幾個人已經(jīng)幾天沒有回去了。從我們來的那天開始,直到收到解除戒備通知之前,整個電臺封閉管理。嚴禁人或物隨意進出。

  我向班長打聽這次任務的具體內(nèi)容,被他打回來了,讓我不要廢話太多,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完整。

  我又輪到站崗的時間了,因為我們是第一批到點隊伍,人員配備還不足夠,我們只能大班輪崗,一班崗四個小時,一組人門崗,一組人巡邏崗,兩組人輪換休息。我在巡邏崗的巡視中,無意瞥見了電臺里工作的人,神情都不是很放松。原本應該是喝茶看報的作風,而現(xiàn)在一反常態(tài)。雖然沒有在工作,但只是百無聊賴地生活在辦公室,播放室被草草貼上了封條。我們每次巡邏最重要的就是檢查幾個播放室的封條是否完好。

  第二天,有增加的人手來到我們這里,巡邏崗增加到了三組,輪換組相應也增加到了四組。我們這里上升到了16人。

  整整一個白天,都很太平,路上除了公交車和幾個市民騎著自從車經(jīng)過大門口,還是依然一副祥和的景致。

  晚上,秋風徐徐,給略顯炎熱的秋老虎帶來了一絲涼意。但也如入秋的螞蚱,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巡邏到第三播放室的時候,我例行檢查封條,封貼得非常完整。著反而讓我產(chǎn)生了一些懷疑。記得之前巡邏的時候,封條都貼的比較草率,雖然不至于脫落,但也沒有那么的工整。這不和諧的“工整”反而不自然。我讓同崗戰(zhàn)友在這里守著,我徑直跑回向班長匯報。班長得知情況,似乎比我還緊張,讓我?guī)贰?p>  班長示意我們撕開封條,檢查播放室。我們根據(jù)指示進入了播放室進行檢查。耳麥和操控盤位置的積灰的確比周圍要少,但根據(jù)環(huán)境的積灰境況,應該就是之前封閉開始才斷了打掃的。因此今天一定有人動過了。這個播送室是位于頂樓靠消防樓梯的位置,的確是不太容易被關(guān)注到。

  班長認為事情不妙,立刻讓我們把所有滯留在電臺的人集中到一處會議室里。誰也不允許離開。而他向連部匯報情況。

  我們兩個人看管著十來號人,不久便等來了三個穿著別的制服的人。我們便自覺退了出去。這一班崗我連續(xù)值了6個小時。最后班長只是告知我,虛驚一場。

  至于是不是真的“虛驚一場”,我還是無權(quán)過問。站好自己的一班崗就是了。

  第三天,細雨飄到了臉上,感覺還蠻清涼的。

  我今天負責電臺外墻的巡邏。民眾看到平日里連個保安都沒有的電臺,如今充斥著荷槍實彈的軍人,不可能不感覺到異樣。經(jīng)過的人都交頭接耳地在說些什么,但是都刻意回避著我們。我聽不清,也不打算聽。

  這個里并非上海主要的幾個面對普羅大眾的電臺,因此大多時間是半關(guān)閉狀態(tài)的。這也是我后來從父親嘴里得知的。

  就這樣又經(jīng)過了相安無事的兩天,今天是10月13日。

  連長也在我們這邊,從早上開始一直站在門口與我們固定崗的士兵在一起。命令我們打氣十二分的精神。體現(xiàn)出軍人的形象。

  從早上給我們下令之后,連長一言未發(fā),在大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向著遠處眺望。微嘆一口氣,繼續(xù)低著頭踱步。班長在現(xiàn)成也不敢多說,跟著連長在那邊站著,倆人一整天滴水未進,看似有點坐立不安。

  中午,駛來一輛軍用吉普,車上的人向著連長下達了指令。等吉普遠去,連長和班長如釋重負般,喝了今天的第一口水。

  我們根據(jù)指令,只留了4個人在門口站崗,剩余的人集中在一起,統(tǒng)一安排到了康平路的一棟大樓下面,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集結(jié)到上海的并不僅僅是我們連隊,看上去至少來了七八個連隊。

  大家整裝隊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大事發(fā)生。現(xiàn)場肅穆莊嚴,鴉雀無聲。周圍馬路都已經(jīng)封閉,不允許無關(guān)人員接近。近幾天密布的烏云破開了一道口子,一束微弱的陽光透過云層直接找到了我們所處的這一片大地。雖然照到了我們臉上,但并不灼熱,也不刺眼,反而有一種溫暖柔和的感覺。連綿幾天的陰雨也停了。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秋老虎”徹底被征服了。

  下午二時許,一輛接著一輛紅旗轎車從西面組成縱隊向我們駛來,前后都有軍警車護送。在我們方陣前停下,幾個官員前方帶路,大隊人馬緊隨其后,簇擁在一隊要員周圍。我們列隊整齊劃一,一直等到了晚飯時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下樓向我們?nèi)w援助上海的軍人發(fā)表了講話。

  這時我才知道,竟然是我們軍區(qū)的政委,身邊的兩位,也是兩個地方的要員。他們對我們這幾天的辛苦付出表示慰問和感謝。后續(xù)會有新的力量進駐,我們可以被調(diào)派回各自的部隊恢復正常生活和訓練。雖然我依然不知道這次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們的任務的背后究竟隱藏了多大危機,但我心里隱隱約約告訴自己,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不僅和身邊的人一起面對了一次空前的事件,而且見證了歷史。

  當晚,大家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下來,大家在駐地的氣氛比較愉悅。更讓大伙士氣高漲的是,組織上為了犒勞駐扎部隊,后續(xù)三天可以在最低的限度內(nèi),在市內(nèi)自由活動,但是必須遵守組織紀律。

  我謝絕了戰(zhàn)友們的邀約,一心想著可以回家看看,離開父母一年多了,還有小萍。真的很想坐在一起聊聊彼此的生活呢。包括這次回上海的經(jīng)過,也很想聽聽父母的層面所接觸到的事情。

  第二天,征得上級同意后,我步行回家。駐地與家里并不遠,步行半小時就到了。回到大院,熟悉的畫面重新映入眼簾,高大的法國梧桐整齊劃一,搖曳的樹枝掛著深綠的樹葉,每一片樹葉都有我的臉那么大。地上已經(jīng)可以看到秋后飄落的黃葉。

  院里似乎沒什么大變化,只有靠近溝渠邊的圍欄加高了。鄰居偉根爺叔正巧迎面走來,一直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抬起了手,剛要說些什么,又收了回去,頓了頓,突然間“茅塞頓開”,熱情地迎上來抱著我喊到,“阿三頭啊!當兵了我都認不出了,哈哈哈!”

  也是,我當兵后,更黑更瘦了,又穿了一身軍裝,自然是認不出了。

  我和偉根爺叔寒暄了好一陣,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偉根爺叔家倆孩子最近上課也受影響,雖然是天天去,但基本沒學什么。

  我也只好安慰安慰他,示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正在我們聊的起勁的時候,背后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喊:“哥!”

  我回過頭,是小萍,幫母親買了菜回來了。兩大袋。

  “你怎么一下就認出我了?偉根爺叔站我跟前還想了好一陣了?!?p>  “你這說話的聲音,我老遠就聽出來是你了?!?p>  還沒等我回應,小萍像個小瘋子一樣地往院里跑去,邊跑還邊向樓上陽臺上大喊:“媽!阿三回來了!媽!”

  一年不見,怎么變得那么瘋瘋癲癲了。不過性格變得開朗了,也不是件壞事。

  我緩緩上樓,這從小走到大的樓梯,最近似乎扶手還用紅漆重新刷過,現(xiàn)在還能聞到淡淡的油漆味。墻上還清晰地寫著標語“堅持黨的領(lǐng)導,貫徹黨的方針。”來到了三樓的門前,小萍沒有把門帶上,我向里面邁了兩步,看到母親圍著圍裙站在那邊,我親切地說了聲:

  媽,我回來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