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完結(jié)撒花)
起源神女媧,人類的創(chuàng)造者,在六位起源神中,我自認(rèn)為她是最低調(diào),也是最仁慈的一位。
但唯獨在這種事上,她不可能網(wǎng)開一面。
“這種行為玷污了生命法則,和借尸還魂無異,女媧大人不會同意的。”我說。
“那我暫時也無能為力了,”男孩搖了搖頭,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世界,“歐尼醬,可以了。”
金發(fā)男人笑嘻嘻地走到我身邊蹲下,“早讓我這么做不就好了……”
“嗖——”星突然拔出精靈王之劍,架在世界的脖子上。
“喂,星兒——”女人正要上前阻止,卻被世界伸手?jǐn)r住。
“我懂,這位小姐還沒有完全信任我,”世界的臉上全無懼意,甚至隱隱發(fā)笑,“放心,對于未來的盟友,我自然會拿出十分的誠意?!?p> 他扯開手術(shù)單,隨后將手掌懸在我的身體上方,指尖躍動著電流般的解構(gòu)之力。
“喂,你能把頭轉(zhuǎn)過去嗎?”我斜視著一旁的女人。
“誰稀罕看你似的……”后者立馬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然后默默轉(zhuǎn)身。
我原本也想讓星暫時回避一下的,但她死死盯著世界,手里的劍紋絲不動。
黑色的罪火“唰”的一下升起,在即將觸碰到世界手掌的瞬間,解構(gòu)之力隔斷了空間,將罪火攔住。
“不安分的東西,以撒就用這個當(dāng)武器?”他口中叨叨著,同時不斷降低手掌的高度。
“開始解構(gòu)——”
一瞬間,我看到自己的血肉脫離了骨架,分裂成了數(shù)塊,但每一塊都還維持著生物活性。
緊接著,那些碎塊分離成了更小的部分,像是泡沫般環(huán)繞在我的身體上,隨后泡沫炸開,變成更加細(xì)小的微塵。
“開始重構(gòu)——”
“按照他原本的樣子來?!倍蛉鸩K固嵝训?。
“放心,本大爺一個水分子都不會弄錯?!?p> 那些細(xì)小的微塵附著在我的骨骼上,重新生成組織和血管,世界的手指像是在敲打鍵盤一般,控制著每一個細(xì)胞的運作。
“在我們的宇宙,窮窮才是最高的造物主?!笔澜缫贿呏貥?gòu)我的身體,一邊介紹著,“但有時候她累了,我也會接替她的工作。小子,重構(gòu)你的身體,比創(chuàng)造那些星星簡單多了?!?p> “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你想要什么后遺癥我可以幫你定制一個?!?p> “當(dāng)我沒問?!闭f完我干脆地閉上了眼睛。
因為身體全程處于沒有知覺的狀態(tài),我也不知該如何用文字或語言去形容那種感覺,看著自己的血肉剝離,但自己還活著。
沒多久,厄瑞玻斯突然示意我睜眼。
“結(jié)束了?”
我睜開眼睛,不知何時,房間里只剩下星和厄瑞玻斯兩個人。
“都結(jié)束挺久了?!蹦泻Ⅻc點頭,“你試試看能動嗎?”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我嘗試著舉起胳膊,身體還是動彈不了半分。
“藥效還沒過?不應(yīng)該啊……”他沉思起來。
“那個……我剛才是睡著了嗎?”我問。
“剛才?”星和厄瑞玻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先生,你都睡了大半天了?!?p> 什么??。∥颐髅髦皇情]上眼睛一小會兒……
“稍等,我去問一下歐尼醬?!?p> 厄瑞玻斯急匆匆離開房間,緊接著女人拍門進來。
“呃,臭男人你醒啦?”她神色緊張,似乎有什么要緊的事。
“發(fā)生什么了?”我問,隨后對身邊的女孩說道,“星,扶我起來?!?p> “因為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術(shù)后恢復(fù),我還在想要怎么回復(fù)貝魯特博士呢?!?p> “老貝?他給你發(fā)了什么消息?”
“自從你上次給麥哲倫司令官發(fā)完信息后不久,奧拉星就進入了緊急戰(zhàn)備狀態(tài),司令官召回了大部分的星際探員,連三位英雄王也回到奧拉星了,”女人說著指揮她的“Hello”朝我飛過來,“因為現(xiàn)在只有你掌握了關(guān)于入侵者的第一手情報,博士想問問你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Hello”打開了郵箱,里面裝滿了來自奧拉星的郵件,我將女人訂閱的商品資料和市場咨訊,以及各個企業(yè)的商業(yè)邀請全部略過,迅速定位了博士的郵件。
其實不只是博士,麥哲倫司令官,以及騎士團長亞瑟等人也發(fā)了郵件詢問信息,只是女人的郵箱太滿,她沒注意到?,F(xiàn)在很多人都在等我的消息,頗有一種宇宙的命運全部擔(dān)在我的肩膀上的感覺。
可我有什么能回復(fù)他們的呢?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掛機啊……等等,這個已回復(fù)是什么意思??。?p> “這個已回復(fù)……”
“是我回復(fù)的。”門外傳來一個歡樂的聲音。
金發(fā)女孩踏著小碎步走進來,她笑著和我打招呼:“嗨嗨呀,你終于醒啦,那身衣服穿著還合身嗎?”
“窮窮,這是你準(zhǔn)備的衣服?”我看著這來自于光年之外的審美,“我的身體還沒有感覺……先不說這個,你剛才說,你替我回復(fù)了我們司令官?”
“沒錯,”女孩揉了揉鼻子,“既然你的長官向你要我的情報,那我替你給他就是了,畢竟你怎么可能會比我更懂我呢?當(dāng)然,為了確保他們相信我,我用的是你的身份?!?p> “你認(rèn)真的?”雖然是親耳所聞,但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會是一位星域之主所能說出來的話。
“你們搞不好以后都要接受我的統(tǒng)治,提前認(rèn)識一下新的領(lǐng)袖,有什么不好嘛?!?p> 雄心勃勃的一番話,從小女孩模樣的愚者口中說出來有點萌。
我又把視線放回女人身上。
“看我干嘛?”或許是被盯得不舒服了,女人故意避開我的視線,“我什么都不知道……”
愚者一蹦一跳地跑到我身邊,然后抓起我的胳膊。
“放手?!彼龑σ慌苑鲋业男钦f。
“你想干嘛?”星謹(jǐn)慎的看著她。
因為身體沒有知覺的緣故,我并不清楚星此時用了多大的力氣,但她扶我的手已經(jīng)把衣服拉變形了。
“星,先看看她想干什么?!蔽沂疽馑咽炙砷_。
“哎,這就對了嘛?!庇拚叩男∧樕蠞M是譏諷,像陰謀得逞的壞小孩。
“你最好當(dāng)心點?!毙巧僖姷南蛴拚叻藕菰挕?p> “放心,我只是準(zhǔn)備電他一下?!?p> “電???!”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一股強大的電流突然從我的手臂竄入,緊接著而來的是麻痹感和灼熱感,我的視野迅速變灰,嗡鳴聲震蕩著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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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么樣?”愚者趴在我的耳邊問我。
“我好像看見上屆英雄王了?!蔽颐偷刈鄙眢w。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星突然推開愚者,一個熊抱鉆進我懷里。
“怎……又怎么啦?”
“你又暈過去幾個小時,”女人倒是一直守在我的身邊,“星差點和窮窮打起來了?!?p> 我輕輕拍著懷里女孩兒的背,然后從地上爬起來。
我恢復(fù)行動能力了,只是好像……有點奇怪?
懷里的星也仰起頭看著我,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怎么好像長高了???!”
“還真是哎!??!”女人也恍然發(fā)現(xiàn),“之前你一直躺著我都沒注意到?!?p> “歐尼醬按照人類的審美給你重塑的體型哦,”愚者一臉神氣,“感謝他吧!”
厄瑞玻斯明明說了按照我原本的樣子來……
“他不會還加了其他私貨吧?”我摸索著身體上下,尋找和之前的差異。
“呃,這個……”愚者臉色有些不太對。
“真加了???!”
“只修改了一些不合理的部分,”愚者立馬反駁,“你們宇宙的造物主根本不懂怎么創(chuàng)造完美的生物?!?p> 有句話叫“人就是因為不完美才特別”,不知道愚者收集這個宇宙信息的時候有沒有收集到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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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關(guān)于我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到一邊,按照奧拉星的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我想要知道我掛機的這三天里外面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首先是發(fā)生在幾個小時以前,以撒被安然無恙地送回了愚者的黯星堡壘。明明他在混沌內(nèi)被困了那么久都還能保持一個相對清醒的頭腦,卻在被銀河之主施法困住的幾十個小時后心態(tài)崩潰。厄瑞玻斯想讓他嘗試回收我身體內(nèi)的罪火,卻被他以自己需要閉關(guān)修煉為理由而拒絕了。
當(dāng)年橫掃星際的魔神王以撒,似乎很難接受“世上還有諸多比他更強的人”這一設(sh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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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愚者。
“你有沒有覺得,窮窮好像變得很奇怪?”厄瑞玻斯在替我做檢查時,私下偷偷問我。
“我和愚者接觸的時間不長,她哪里奇怪只有你看的出來?!蔽译S口回答道。
“是哦,不知道是從她學(xué)下棋開始,還是從她和諸葛先生聊天開始,”厄瑞玻斯表現(xiàn)的有些心不在焉,“我覺得現(xiàn)在的她好像有一點‘王’的影子了?!?p> “哦?”我頓了一下,隨后又笑起來,“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是多元宇宙執(zhí)掌生滅的造物主了,相比之下你們相處的時間對她不及一瞬,你還評價起她來了?!?p> “可能是她之前表現(xiàn)的太單純直接了吧……你知道她最近在干嘛嗎?”
“搜集盟友唄,”我直言,“她還野心勃勃呢?!?p> “她參照奧拉星的網(wǎng)絡(luò)模式,用隕石素體構(gòu)建了一個遍布整個柱內(nèi)宇宙的互聯(lián)網(wǎng),進行情報搜集工作,并且考慮將這個網(wǎng)絡(luò)投入民用。”
“?。俊?p> “她還自己在網(wǎng)絡(luò)上搞了個平臺,直接就叫‘黯星通訊站’,據(jù)她所說一個小時之內(nèi)注冊用戶就突破十億了。”厄瑞玻斯壓低了聲音,隨后悄悄告訴我,“翎羽姐姐也有賬號。”
壞了,為什么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愚者現(xiàn)在所走的這條道路的確前所未見,比起那時直接和銀河之主能量對轟,沒準(zhǔn)現(xiàn)在的她更危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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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星。
作為愚者欽定的“特殊盟友”,她被愚者要求將光年寶石帶在身邊……雖然光年寶石會一直吸收外界的能量,可似乎只有在星的身邊才能阻止“崩潰”的發(fā)生。
當(dāng)然,她也不讓星白干,作為報酬,她給星在黯星通訊站開通一個“sssssssvip”賬號。
一開始還對愚者的行為表現(xiàn)出強烈抗拒,可當(dāng)她拿著愚者交給她的賬號進入黯星通訊站后,一切都被她接受了。
靠著極品會員賬號,星很快就在黯星通訊站內(nèi)結(jié)識了不少朋友,她們甚至有一個不大的聊天群,天天在群里聊日常。
我有幸目睹了她們之間的聊天。星的用戶名叫“一閃一閃小星星”,每次她一在群聊中出現(xiàn),總是伴隨著極品會員的登場特效,然后成為全場焦點。
再看一下她的群友們,好像各個都不一般。
網(wǎng)友甲的用戶名叫“歲歲祈平安”,只有人到中年的阿姨才會取這種名字吧。
網(wǎng)友乙的用戶名叫“小玲家的瓏女仆”,能起這種名字一看就是個死宅二次元。
網(wǎng)友丙的用戶名叫“修羅族扛霸子”,這怕不是個小學(xué)生吧,還修羅族都來了……真不怕八部眾那位大邪找你麻煩啊。
網(wǎng)友丁的用戶名叫“滿城花落洛人離”,好嘛還有傷心文青,搞不懂這群人是怎么聊到一起去的。
……
本著監(jiān)護人的職責(zé),我應(yīng)該立馬將通訊器收繳起來,以免星沉迷其中,但是一想到星能認(rèn)識新朋友,并且答應(yīng)愚者的要求也是在為宇宙和平做貢獻,我就不忍心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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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聊一聊銀河小姐吧。
在我的聯(lián)系下,她成功和奧拉星搭上橋了,隨后司令官老麥便向銀河小姐分享了“我”發(fā)給他的情報。
怎么說呢,根據(jù)老麥給我的回復(fù)來看,他多半還不知道銀河之主隱姓埋名在流星購物街賣咖啡這回事。
我很好奇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之前拿出一副和愚者拼個你死我活的態(tài)度,后面卻又表現(xiàn)出綏靖之意,莫非是在我進入混沌的那段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銀河小姐似乎很感謝愚者救了我的命,可能這也是以撒被放回來的原因之一吧。
她和愚者之間明面上的交火暫時告一段落,可私底下的爭斗,恐怕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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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說我自己了。
因為仍舊是罪火的攜帶者,我向司令官老麥說明了情況,這段時間就留在奧拉星外養(yǎng)傷,老麥也是很通人情,看在我冒著生命危險帶回來那么多情報,特別準(zhǔn)許了我一個超長假期,這段時間直到春節(jié),我都可以留在外界。但他希望我能在春節(jié)的時候回到奧拉星,和他們還有其他星際探員一起跨年,哪怕身上攜帶著七宗罪的火焰,只要做好隔離措施,一切都會安然無恙。
順帶一提,因為在混沌內(nèi)長期沒有進食,加上做完和混沌魔物的分離手術(shù),我的體重相比離開奧拉星之前輕了二十多公斤。但最近這段時間我的胃口變得特別好,身體恢復(fù)的也很快,莫非這就是世界安排的“私貨”?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先生,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過來了?!毙前咽掷锏臇|西放到床邊。
“嗯,辛苦了。”
“不辛苦,”女孩笑了笑,“對了先生,你買這些東西是要干什么???”
她口中的東西是一副畫架,一個調(diào)色盤,一卷畫紙,一堆顏料和一支畫筆。得知我突然想要畫畫后,翎羽連夜從藝術(shù)之都給我采購了這些東西。
“我想畫一個人,不過我對自己的畫技不太自信?!?p> “那要不我來幫你畫吧。”星自告奮勇。
“不不,”我擺了擺手,“還是我自己來吧?!?p> 星替我組裝好畫架和畫紙,我拿起畫筆,蘸取顏料,在紙上涂抹起來。
“嗯?哦哦……”星就在一邊看著,一邊點頭。
半晌,我將畫筆放下。
“畫好了?!?p> 畫紙上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美麗面孔,與我夢中“神仙姐姐”所化的身影別無二致。停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在手抖,我的畫工什么時候精進到這種地步了?難道這也是世界給我安排的“私貨”?
一旁的星聚精會神地盯著畫紙,隨后恍然大悟。
“呀——是夢小姐?。?!”
“誰?”我詫異地看著她。
“是夢小姐啊,先生你不記得了?”
星口中所提起的那個名字,我完全沒有印象。
“就是她幫助我和翎羽姐姐,一起把你從混沌里救出來的!”
“是……嗎?”
我又看了一眼畫紙,隨后又想起了夢中那人所說的話,這是一張最符合我審美的臉。
畫中的少女正朝我微笑。

星吧老鴿
故事終于到了結(jié)局,我實在是編不下去了(淚奔),預(yù)計后期還有一章尾聲,隨緣發(fā)吧。至于這個系列有沒有下一本,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