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劉言傳說
在蠻荒之地，睡覺的時候一定要留個心眼，不然一覺醒來，已經(jīng)變成一堆白骨。
不過這里不是蠻荒之地，而是許久未歸的家，安心許多。比起堅硬的泥土，松軟的被褥更能解除疲勞。
一覺睡到自然醒，劉言伸著懶腰，這是回歸后的第一天。天空蔚藍，飄過幾朵白云，那些仆人們清理著落葉與塵埃。
真是無聊的日子。
坐在小亭子中，一邊喝茶，一邊思考著如何出去瀟灑。
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劉山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的小鑫兒，別跑那么快，摔了可怎么辦？”
“對啊，鑫兒最乖了。”余傅瓔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爹是大懶蟲，我要去叫他。”
天真爛漫的孩童，活躍的身影，個子還沒有道路兩旁的花叢高。一路跑進劉言的小院，見到劉言坐在亭下喝茶，撲進劉言的懷中。
在她身后，兩個專屬“保鏢”也跟了進來。
“爹居然醒了！”丫頭抬起頭，通透的雙眼彎成了月亮。
劉言嘿嘿笑著，捏了捏劉鑫的鼻子：“那么看不起我，別忘了一直以來誰在保護你？”
劉山和余傅瓔落座，笑瞇瞇地注視著，沒有打擾他們說話。
“爹爹，今天我們?nèi)ツ耐?？”劉鑫舉著小手，特別期待地說。
“小鑫兒，你爹爹可沒時間出去玩，他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劉山說。
父女倆聽到都愣了。
劉鑫失望地低著頭，余傅瓔安慰道：“鑫兒乖，奶奶陪你玩，咱們?nèi)ソ稚习桑俊?p> 看著祖孫倆離去，劉言異常郁悶。
“我可沒聽說過要工作?！?p> “你不工作，誰工作？你大哥二哥在外征戰(zhàn)，這家難道不落在你肩上？”
“不，我反對，我是自由的，堅決不工作！”
“那你別想有零花錢了！”
劉言瞬間啞火，一臉無助。
“既然老頭子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也行，不過我有條件的。”
劉山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說來聽聽?！?p> 劉言先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不想管賬目。第二，一個月工作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個時辰。第三，給我安排十個全能的下手。如何？”
“想屁吃！”劉山一拍桌面，拉著劉言的衣領(lǐng)朝外走。
“老頭子，你看那是什么？”
順著劉言指著的方向，劉山什么也沒看見，當他反應(yīng)過來，劉言的身影站在了墻頭上。
“來人，給我攔住他！”
從四周竄出許多身穿墨綠色衣服的人，追在身后。
劉言轉(zhuǎn)身，手中多了幾顆圓形的彈丸，往天上一撒，響起一連串的爆炸，之后噴出一片白煙。
接著響起幾聲嚎叫，白霧中落下許多黑色的身影。
“老頭子，就憑你的風行林將，可抓不住我！”
天空中響起劉言得意的笑聲。
“周紅！”
一個白色身影幾個閃躍，來到劉言身前，手持著一把長劍，攔住去路。
“身為武王的部下，即使是武王的兒子，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劉言沒想到老頭子居然把得意部下都派了出來，看來決心要他去工作。
“好吧，我投降。”
劉言跳下圍墻，來到劉山面前。
“我說老頭子，你不是給我下達禁足令嘛，我現(xiàn)在嚴格遵循你的命令，不踏出小屋半步。想要讓我工作，就把工作都搬到這里來?！?p> “周紅，你把武王府的所有賬本都拉過來，讓這個崽種給我好好對賬。”
劉山冷哼一聲，嘟囔著：“區(qū)區(qū)小子，還想跟老子斗！”
劉言埋頭對著賬本時，孟夭月帶著小靜走出了小院。
繁忙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她們好像迷失在人海的小船，找不到方向。
“小靜，咱們先去哪？”
拿出紙張，小靜說：“許公子有早晨去茶館喝茶的習慣，我們可以去那里碰碰運氣?！?p> 這張紙上面，都是她一大早搜集關(guān)于許公子的信息。
“好，我們就先去茶館！”
走在路上，小靜繼續(xù)說：“許公子的眼光非常高，小……姐姐，你有信心嗎？”
“當然，我為了今天可是穿了最漂亮的衣服，保準讓許公子當場喜歡上我！”
孟夭月特地穿了一身墨綠色襦裙，平常習慣把頭發(fā)扎成馬尾辮，今天也放了下來，長發(fā)一直到腰。
“我是不是成熟許多？”
小靜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面前小姐給她的感覺就像一顆只熟了一半的蘋果，和成熟完全不掛鉤。
“怎么了？”見小靜不說話，孟夭月連忙問。
“不，姐姐穿這身非常成熟，許公子一定會對你一見鐘情的?！毙§o第一次說了違心話，沒辦法，她不想讓小姐失望。
“是嘛？”孟夭月掩嘴笑道。
小靜心中有一種愧疚感。
來到茶館，早晨的人也很多，大多數(shù)是游手好閑的貴公子，他們約了幾個朋友，在此喝茶。
孟夭月倆人一進來，許多人的目光集中在她們兩個。
孟夭月臉蛋微紅，這些直白且灼熱的目光，使她腦袋發(fā)昏。
小靜冷著臉，手握住了袖中的匕首。
這些對小姐無禮的渣子，真想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又怕小姐怪罪，只好強忍著，牙齒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許久，一個手持扇子的男子走進來，穿著一身藍色長衫，身后跟著幾個衣冠楚楚的同齡人。
“姐姐，那個就是許公子?！?p> 孟夭月偷偷瞄了一眼，目前為止還算滿意。
“我說許大公子，該你請我們?nèi)ゼt居院了?！?p> “小靜，紅居院是什么地方？”孟夭月小聲問。
“那種地方?！?p> 孟夭月懂了，臉微微變紅。
“對了，你們聽說了沒有，劉言回來了?！?p> 其他人點頭，聲稱有所耳聞。
“沒想到那家伙居然能從蠻荒之地回來，我覺得以后做事情注意一點，別太出格了?！?p> 其他人一致贊同。
“小靜，他們說的那家伙是誰？”
“應(yīng)該是武王的小兒子劉言，姐姐以前也聽說過吧，那個打死了孫王爺兒子的人。”
“劉言……”孟夭月記起了什么。
那年秋天，一對孩童在樹下，有一個孩童騙了另個孩童的初吻。
一切都記起來，那個騙她初吻的人，就是劉言！
“許蕪天，你看那倆人，多美，咱們猜拳，誰輸了，誰上去搭訕?！?p> “誰怕誰！”
幾人猜拳，最后許蕪天輸了，只好站起身向這邊走來。
“這位姑娘，見你面生，一定是第一次來方都城的吧？”
“小的時候也來過一次，雖然留下了不好的記憶?！?p> 許蕪天干笑幾聲，連忙轉(zhuǎn)變話題：“不知在下可否在此落座？”
“請便。”
孟夭月這才想起剛才一直在觀察這個人來著，忘了要茶水了。
“這間茶館最好喝的就是方都老茶，不如上一大壺，咱們一起喝？”
“不了，我想問一下，你們?yōu)槭裁茨敲春ε履莻€劉言？”
“姑娘有所不知，劉言是武王爺?shù)膬鹤?，以前仗著武王爺?shù)拿暩杀M了壞事，最后為了搶一個姑娘，失手打死了孫親王的兒子，被流放到了蠻荒之地，沒想到居然活著回來了?！?p> 孟夭月有點信了。
“這么十惡不赦之人，為何不驅(qū)趕出去或者稟報玄王？”
“誰敢啊，武王雖然沒了兵權(quán)，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痹S蕪天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說這些話更想是在哭訴。
“這位兄臺說的非常有意思，不如再編一些故事，讓我聽聽？”
不知何時，一個青衣青年坐在了旁邊，一雙眼睛瞇成一條線。
“你又是何人？”孟夭月問。
“在下姓李，拜見小姐。”
“李兄臺，在下可沒有編，這些都是事實！”許蕪天氣急敗壞地大喊。
可面前的男子明顯不信這些話。
“我可知道，你們以前都被劉兄揍過。這位小姐，不如真正去調(diào)查一番，看看劉兄到底是什么人。”
孟夭月點頭，說：“李公子說的沒錯，不能聽信一家之言。小靜咱們走。”
許蕪天見到嘴的鴨子飛走了，再也不掩飾真面目，惡狠狠地瞪著白衣青年：
“李兄，壞我好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你對我出手的話，你們許家即是滅亡之日?！?p> 小二上來茶，面前青衣青年倒了一杯，不緊不慢地品著。
“你在威脅我？”
很顯然，李姓青年的威脅起效了，許蕪天害怕了。
許蕪天氣憤回到朋友身邊，李姓青年喝著茶水，陶醉之下，腰帶已拉開一半。
走出很遠的孟夭月才醒悟過來：
“小靜，我們不是來見許公子的嗎？”
小靜在一旁不說話，都是那個李姓青年的功勞，才讓小姐從許公子的誘惑下逃離。
“都是那個瞇瞇眼，還有那個劉言，壞我好事！”
“姐姐，咱們要不改個目標？”
“不，下面計劃有變，咱們?nèi)ゴ蚵爠⒀缘南?，把他的罪證都交給哥哥定罪，最好把他給斬了！”
小靜無語，只好跟著孟夭月挨家挨戶打聽劉言的消息，一上午下來，走了一條街，關(guān)于劉言的消息，沒有一家是重樣的。
什么早上醒來，必須用鋼絲刷牙。中午吃飯能吃一頭豬。晚上沒有女人就睡不著覺。
更神奇的是，關(guān)于打死孫親王兒子的消息，所有人都認為劉言做的對，正是因為這些人的證詞，才讓劉言的死刑改為流放蠻荒五年。
“小靜，我腦袋要炸了，咱們搜集的是神話傳說嗎？為何劉言力大無窮，能一只手打死蠻獸啊？”孟夭月頭都暈了。
“姐姐，這還有說劉言的青梅竹馬因思念他，在城外種滿了櫻花樹的。”
她們坐在街角，無助地望著行人，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