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麗的煙花
不知不覺，已經黃昏了，杜魏站在院墻邊，指示著徒弟把煙花筒放到制定的位置上。周圍圍了許多小孩，這些孩子長那么大，只見過兩三次煙花，煙花只有富貴人家才放得起，有的干脆就把涼席拿來，躺在樹蔭下，準備等到天黑。
一些男孩和女孩高興地笑著，跑來跑去，無憂無慮。
劉山和許多人站在一旁，目光盯著這些孩童，臉上不自覺掛上了笑意。
“你們幾個，還記得小的時候嗎，我們和他們差不多大的時候，每天都要跑好幾十里地，到別的城市買東西?！?p> “是那個麥芽糖嗎？你不說我還忘了，你那時候還把我的一匹馬騎丟了?！?p> 那是劉山十歲的時候，他還是名副其實的世子，那時劉府的名聲已經衰弱了，但在老一輩的人心中，比孫王府地位高。他們這些人都是上一任武王部下的兒子，與劉山從小玩到大，長大以后一起征戰(zhàn)沙場，都創(chuàng)造出了屬于自己的傳奇。
自從劉山放棄兵權，回到這里，他們那些跟隨他的人，也卸甲歸鄉(xiāng)，過起了平凡的生活。
十歲那年，他們這些小公子稱霸了方都城，那些紈绔子弟見了他們撒腿都逃，不然被他們抓到，下場會很慘。
他們稱霸了方都城，不滿足，就想去附近的城市去闖一闖，于是他們商量著，從馬廄里偷偷牽出馬，溜出方都城。他們在另一個城市發(fā)現了很好吃的麥芽糖。就在回來的時候，他們遭到土匪的襲擊，他們英勇無畏地拔出劍，和土匪拼殺起來，那些土匪被這群十多歲的少年打得抱頭鼠竄。
“多虧了小時候天天打架，才能打贏那些土匪。要是有人問我最擅長什么，我肯定會說是打架?！庇腥苏f。
劉山不服輸道：“那一次要不是我指揮，咱們肯定回不來了。不過，我真懷念咱們一起征戰(zhàn)沙場的日子?！?p> 劉山以及他的這些部下作戰(zhàn)非常英勇，一到戰(zhàn)場上都化為了殺神，能在敵方陣營中七進七出，還不帶喘息的。只是后來劉山擔任將軍，就留在了后方指揮，與這些部下就分開了。
“你們這些白發(fā)老頭子，多大了還跟孩子似的。”杜魏小跑過來，“煙花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都可以放。”
“你這老家伙也不錯，搗鼓這些東西。”有人說。
杜魏離開沙場，就繼承了家里的煙花，一直到現在。
“那通知還沒有走的人，我們一起看煙花吧?！眲⑸秸f。
“看煙花嘍！”那些孩子蹦蹦跳跳，嘴中吆喝。
許多人都涌到了前院中，他們望著天空，期盼著。
李雪林站在劉言身邊，周圍的氣氛越來越熱鬧了，他拍了拍劉言的肩膀，說：“今晚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其他人去打擾你和柳柚姑娘的?！?p> “你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劉言問。
“放心吧，是救人的藥。劉兄，我希望你和柳柚生米煮成熟飯，這樣或許能救她。”
“什么意思？”
“好吧，好吧，我也不當謎語人了，柳柚背后的人想犧牲她，來拉攏你，只要把你拉攏進來，柳柚就可以自由了?！崩钛┝植[起眼睛，“你還記得第一次柳柚說的那個故事嗎？”
劉言點頭。
“她說的就是自己的身世，她是一個孤兒，被那些人撿了，培養(yǎng)成工具。如果拉攏了你，她的最后價值就沒有了，就算得到了自由，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她。總而言之，柳柚最后的命運，無論成功還是不成功，都是死路一條。”
李雪林說這話的時候，把劉言的視線引導到遠處付耀的身上。
“原來是他，不過你為什么會知道？”
“我今天上廁所聽到了。”李雪林眨了眨眼睛，“劉兄，我事先聲明，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而且我可以為你無限制的提供一些問題，當然，有些問題要取決于我愿不愿意說?！?p> 劉言知道李雪林的意識，就是說這些，沒有害他的意思。
“那柳柚他背后是什么勢力？”
“雨淵州，他們的目的是殺了玄王。拉攏你，因為你是武王的兒子，你只要加入他們，就能令玄王的政權動搖?！?p> 劉言聽明白了，他也沒想到垮了的武王府，還能起到這么重要的作用。
“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我才建議你對柳柚下手，把她捆在你身邊，這樣他們就不會對柳柚下殺手了。”
“誰知道呢，萬一我貪圖柳柚的美色，答應了呢，用劉王府換柳柚，怎么想都賺了。”
“那就隨你了?！崩钛┝种绖⒀允情_玩笑的。
“李公子，煙花要開始了！”姓范的姑娘對李雪林搖手吶喊。
李雪林迫不及待地說：“我要和范小姐去賞煙花了，祝你好運?！?p> 李雪林跑到范小姐身邊，范小姐大膽地挽住了李雪林的手腕，然后走入人群中。
“見色忘友的混蛋！”劉言望著李雪林的背影，罵了一句。
走在回小院的路上，劉山剛才對他說，最后一場不用紅居院上了，他們這些老友想聽戲曲，這正好合劉言的心意。這樣，他就能和柳柚敞開的聊了。
到了小院，孟夭月她們已經沒影了，在小亭子的石桌上留了一行字，上面寫道：劉言，我和你沒完！
劉言可以想象到孟夭月發(fā)酒瘋的樣子，可惜了，他沒有在現場，不然又會像原來那樣，占一些便宜。
劉言越想越后悔。
“可惜錯過了?。 眲⒀匀滩蛔“没诖蠛?。
“什么錯過了？”
柳柚從旁邊的花叢中走出來，衣擺上還沾一些草屑。
“錯過了孟兄發(fā)酒瘋的樣子。”
“你早就發(fā)現孟兄是女扮男裝，還想占她的便宜？”
“你也發(fā)現了？我估摸著，唯一沒發(fā)現的，恐怕只有孟兄，不對，孟姑娘自己了?！?p> 倆人相視，都笑了。
“來，坐吧?！?p> 劉言拿出一瓶玉華酒，柳柚也在旁邊坐下了。他打開酒塞，酒香慢慢溢出，夾雜著花香。
“柳柚姑娘會喝吧？”
“反正今夜會很長，盡情喝也沒問題?！?p> 劉言笑著為柳柚倒?jié)M一杯?！澳蔷托小！?p> 外面很熱鬧，在后院，能聽到前院嘈雜的聲音，他們都在期待著煙花。
“所以，你為什么那么主動靠近我，情愿和我這個危險人物單獨處在一起？”
“我……是來拉攏你的，你大概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只知道大概?！?p> “我其實是雨淵州安插在這里的奸細，不對，是情報人員，專門搜集蒼明州所以的信息。我們想拉攏你，加入我們，他們給你的條件只要加入，他們會幫助劉家復興?！?p> “復興劉家，老頭子可沒興趣，我也沒興趣，我們都覺得這樣的生活非常好。就算我拒絕了吧?！?p>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么好談的了?！绷终酒鹕?，忽然腦袋很重，無力地坐了下來，“怎么回事？”
“我偷偷加了點佐料，今天難得兩人獨處，怎么能讓你這么走掉?！?p> “你！”柳柚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咚”得一聲，瑰麗的紅色照亮的夜空，一朵很大的煙花在空中盛開。
接連許多五顏六色的煙花升空，然后炸開，絡繹不絕。
劉言在煙花爆炸聲中，抱起柳柚，走進自己的小屋中。
時間過得很快，那些客人趁著夜色離去了，熱鬧的劉府冷清下來。
清晨，太陽照進東邊的屋脊，柳柚醒了，她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努力回憶起昨夜的事情。
“醒了？”坐在一旁凳子上的劉言說。
“你這混蛋！”柳柚咬著牙，不過她沒有發(fā)現自己的身體有什么異樣。
“穿了衣服再說，一會劉鑫該來了?！?p> 果不其然，在柳柚穿好衣服后，劉鑫的小腦袋探了進來，然后就看到了屋內的兩個人。
柳柚臉很紅，雖然自己知道沒有做到那一步，但是別人看來，卻不是這么想的。
“鑫兒，爹爹沒騙人吧，她就是你的小娘?！?p> “那小娘啥時候能給我生個妹妹呢？”劉鑫偏著小腦袋。
柳柚的臉更紅了。
“鑫兒，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嗎？”劉言岔開話題。
“爹爹，鑫兒今天要去私塾上學了！”
把劉鑫招呼走，房間剩下劉言和柳柚。
“接下來你要怎么辦？如實回答沒有完成，還是說你的任務還在進行中？”
柳柚搖頭，說：“我會如實回答?！?p> “隨便你?！眲⒀云降卣f。
“不過還是謝謝你，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p> 柳柚怎么說也是歌姬，始終是下賤之人，但劉言是實打實的王侯將相，要娶她，會影響劉府的聲譽。
“咱們各損一千，不過你確定要回去嗎？”
“嗯。”
“早知道我就做實了。”一縷晨曦照在劉言的臉上，他說，“咱們應該還會見面的吧？”
柳柚搖頭，這次任務失敗，意味著什么，她比誰都清楚，而且她昨日表現出了反抗，令她的處境更加危險。
“如果下次再見面，我不會再裝善人了?！眲⒀哉酒鹕?，離開了小屋。
柳柚穿好了衣服，從后門離開了劉府。
回到紅居院，那些人都在背后對她指指點點，有人羨慕地小聲說：“這下柳柚是飛黃騰踏了，成為劉公子的正妻，簡直是烏鴉變鳳凰！”
“怎么可能，劉公子那樣的地位，只不過是玩玩她，玩膩煩了就扔了。”
她什么都沒說，回到自己的四樓，打扮好，抹上胭脂，坐在簾子后面，等著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