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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

第八十三章 沈陽送畫24

高手 貪狼.行僧 4151 2022-08-30 22:42:26

  “林先生,今天發(fā)生的事兒,情況就是這樣,您看。?!彪娫挻蛲?,門一昆按閆叔交代的版本將沖突、撕畫的事原原本本對林振山說了,一副低聲下氣詢問的口吻問道,眼睛卻在偷偷瞟著我們。

  相比我們的緊張,閆叔顯得很輕松,仿佛司空見慣似的,思索一下,在紙上快速寫下幾個字,遞給門一昆,門一昆看后重重點(diǎn)下頭,接著說道,“那幾個崽子說要報警,這可怎么辦啊?”

  聽門一昆叫我們崽子,老鵬梗直脖子瞪一眼,眼神相對,門一昆趕忙低下頭。

  我急忙按住老鵬,生怕他弄出什么動靜,讓對方聽出破綻,要知道,我們現(xiàn)在可都是“不在場”的。

  電話那頭半晌沒回復(fù),聽到門一昆最后這句話反而樂了,“呵呵,老門,沈陽混了這么久,別告訴我衙門口沒人吧,幾個小崽子都解決不了,我看以后咱們也別合作了!”

  “可。??僧嫯吘故俏宜旱陌?,真要打起官司,弄不好得進(jìn)炮局!”門一昆裝作為難的結(jié)巴著說道,眼睛死盯著閆叔,等待進(jìn)一步指令。

  “進(jìn)炮局?哈哈哈,讓那幾個兔崽子做春秋大夢吧!”林振山哈哈笑道,笑得是那樣輕松,一旁似乎還傳來林朝陽的笑聲,不過想想也是,這個時間點(diǎn)兒,這父子倆一定在家呢,這會兒說不定心里怎樣幸災(zāi)樂禍呢。

  笑過之后,林振山接著說道,“如果真鬧到局子里,我會為你作證,那幅畫就是我送給你的,只是讓他們?nèi)怂瓦^去,你撕自己的畫,何罪之有呢?再說打人,他們到你的家里動手打你,你只是被迫還手,無意中碰傷他們,怎么會是犯罪呢,這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啊。”

  “嘿嘿!”門一昆按閆叔在紙上寫的笑道,笑聲中透出一股僥幸,還有一絲奸邪,“還是林先生想的周到!”

  “不僅如此,畫不是你一個人撕的,他們也有份,到時我還要他們賠償一半的損失,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林振山惡狠狠得說道,隔著屏幕都能聽到“咯咯”的咬牙聲。

  “林先生,你為什么那么恨這幾個年輕人?”門一昆按指示“不解”得問道。

  我們仨同時豎起耳朵,這也是我們最想知道的。

  “呵呵”林振山平靜得笑道,“我和幾個年輕人有什么過不去的呢?我不恨他們,是要收拾服他們,尤其是那個叫文寧的,他對老板有大用處。要收拾到他傾家蕩產(chǎn)、家破人亡,見到我們就害怕,聽到我們的名字就如墜冰窟,徹底制服了他,才能為老板所用!”

  “老板。。”門一昆本想問老板是誰,或者讓林振山主動多說點(diǎn)什么。

  林振山卻馬上打斷他,“老門,這不是你該問的,做好你的事,錢不夠,我再打給你,在沈陽給我好好招呼這幾個兔崽子!”

  “沒錯門叔!”一旁林朝陽插口道,“尤其那個叫趙鵬的,這孫子踹過我一腳,這次他腿斷了,是么?”

  “是!”門一昆答道,看著老鵬越來越陰狠的臉色,打一個寒顫。

  “真可惜,不是老子親自打斷的!”林朝陽憤憤得說道,“如果還能干一場,你告訴我,我隨時去沈陽,老子非得親自干折他另一條腿!”

  “別。。別。。人都躺在醫(yī)院了,折騰得夠慘了!”門一昆乞憐般看著就要暴起的老鵬,生怕老鵬氣不過搶過電話,更怕林朝陽真的來沈陽,讓他兩邊沒法交代。

  “還有高蓉那個小娘們兒!竟跟老子玩上‘仙人跳’,這次我讓在她在床上跳個痛快!”林朝陽說著放肆得淫笑起來,高蓉緊抿嘴唇,臉羞得通紅扭向一旁,我和老鵬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要不是顧著大局,小不忍亂大謀,真想現(xiàn)在就活剝了林朝陽這個兔崽子!

  看我們表情變化,閆叔擔(dān)心我們年輕、沉不住氣,做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點(diǎn)點(diǎn)頭,強(qiáng)按被怒火頂?shù)摹班侧病碧念~頭,讓自己冷靜下來。老鵬咬著牙望向天花板,低聲問候著林家所有女性親戚。

  “孫子,看誰笑到最后!”我咬牙哼一聲,心里冷笑著。

  掛斷電話,門一昆犯了錯的孩子般侍立一旁,閆叔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向我們問道,“你們接下去打算怎么辦?”

  “閆叔,我們想先回趟天津,找褚伯伯再仿一幅畫!”這個計劃打剛才就在我腦海里反復(fù)琢磨,現(xiàn)在閆叔問起來,便不假思索答道。

  “哈哈”閆叔笑著點(diǎn)點(diǎn)我,“先不說你們回天津碰到林家人怎么辦,也不說你們這樣做會給那位褚老哥帶來多少后患,就說這幅畫,褚老哥仿的這么好,國明(鄭教授)能一下看出是假的嗎?”

  “???。。這。?!爆F(xiàn)在輪到我語塞,不知如何作答了。

  “如果不能看出來是假的,下邊計劃怎么實(shí)施呢?總不能你自己再去告訴他,畫是假的吧!”

  “哎!真是笨!”如此簡單的環(huán)節(jié)我竟沒有想到,幸虧有閆叔在,否則再好的計劃也被我玩砸了,我狠狠錘一拳自己的腦袋,心里琢磨著,臉紅著低下頭。

  “哈哈哈”閆叔笑著搖了搖頭,“去美院旁邊的李家村看看吧,不少落魄畫家聚在那,有專門做仿的,興許能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哎!”我答應(yīng)著,和老鵬、高蓉相視一笑,撓了撓頭。

  “好了,該談的也都談完了,走,吃宵夜!”閆叔說著把風(fēng)衣向上披了披,徑直走向門口。

  “閆叔,是早點(diǎn)吧!”我看看表,已經(jīng)早晨五點(diǎn),不由打趣道。

  “我說是宵夜,就是宵夜!在我這,別頂嘴!”閆叔轉(zhuǎn)過頭,一臉嚴(yán)肅看著我,看得我一下愣在原地,心里直發(fā)毛接,著微微一笑說道,“走吧,帶你們嘗嘗沈陽的水煎包?!?p>  那語氣,那派頭,真是不愧為“閻王”。。。

  轉(zhuǎn)過天,緊張一夜的我們著實(shí)睡了個好覺,直到黃昏,夕陽西墜的時候,才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直奔沈陽美院旁的李家村。

  走在李家村用鵝卵石鋪就的環(huán)村小路上,看著一座座白墻黑瓦、錯落有致的仿古建筑,瞅瞅道兩旁每隔三五米就支起一個的大、小畫架,一直延伸到遠(yuǎn)方的夕陽余暉中,直至消失不見。我突然有一種錯覺,我們還是在沈陽嗎?難道不是到了大理、麗江,或者某個南方小鎮(zhèn)。

  “啊。?!蔽已鐾蝗境傻t色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完全沉浸在這優(yōu)美而寧靜的畫面中。

  “別美了!”老鵬突然推一把我,把我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shí),酸溜溜得說道,“你看,蓉蓉干什么呢?”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見高蓉正蹲在一個畫架前,托著下巴仔細(xì)看著什么,一臉陶醉的表情,畫架后一個面如刀削般的帥氣男孩兒正手握畫筆在畫板上畫著什么,只見他凝神看幾眼夕陽,低頭畫上幾筆,動作嫻熟而優(yōu)雅,先不說他畫的是什么,他、畫板與夕陽融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幅畫。

  “怎么,吃醋了?”我攬過老鵬的肩膀,一臉壞笑。

  “去你大爺?shù)?,你才吃醋呢!”老鵬不服氣得甩開我的手,裝作若無其事看向其他地方,可眼睛卻怎么也不聽使喚,就是移不開高蓉所在的位置。

  看到他的窘態(tài),我故意說道,“走,前邊有賣冷飲的,咱倆買兩瓶水去!”

  拉了幾下,老鵬就是不動地方,眼里的醋意越來越濃,我使勁憋住笑說道,“你說這小子長得帥,不知道畫的好不好,咱去看看?是啥讓咱高大小姐這么癡迷。”

  沒等我說完,老鵬便拉起我的手直奔高蓉,邊走邊嘟囔,“對,看看,蓉蓉一定是看上他的畫了!一定是!”

  “噗!”走近畫攤,當(dāng)鋪在地上的一幅幅素描映入眼簾那一刻,我真不敢把它們和那張瘦削帥氣的臉龐聯(lián)系在一起,別說是學(xué)過繪畫的,就是我這一天沒摸過畫筆的門外漢,估計畫出來也比這差不了多少。

  老鵬詫異得望著高蓉,臉上的酸水兒仿佛要滴下來一般,高蓉依舊凝望著那張帥氣的臉,托著下巴,傻傻得癡笑。

  “老鵬,老鵬!”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湊近老鵬拉拉他的衣角,在耳邊低聲說道,“走,咱那邊溜溜,還有任務(wù)呢,別惹這花癡!”

  高蓉似乎聽到我的聲音,扭過頭,一臉調(diào)皮看著我們倆,“誰花癡了?說,是不是喜歡姐姐,吃醋了?”說完得意得晃了兩下腦袋。

  “我的天爺,敢情這丫頭故意逗我們倆呢!裝花癡裝的那么像!”心下釋然,我滿臉堆笑弓著腰湊向高蓉,“逗您?可不敢,您慢慢看著,小生這廂告退了!”

  “哎,我說你。?!备呷剜僚赶蛭遥硪恢皇肿鲃菥鸵蜻^來,我剛要躲,誰知老鵬這小子竟在身后一把抱住我,還往前推,邊推邊說,“逗逗你怎么了,還不讓逗了,快,讓蓉蓉打兩下,誰讓你說風(fēng)涼話來著!”

  “你大爺?shù)?,重色輕友的叛徒,松開,松開!”我反扣住老鵬的手,使勁掙脫著往后退,可哪是老鵬這一米八多大個的鐵桿“叛徒”對手,三兩下功夫,我就又被推到了高蓉面前。

  “哈哈哈”看到我們的樣子,高蓉得意的笑著,眉頭一揚(yáng),“得了,看你倆那德行,本姑娘稀得打似的,先記下,攢多了一塊打!”

  老鵬紅著臉?biāo)砷_手,“呵呵”笑著臉上滿是高興,我回過頭對著這家伙肩膀就是一拳,嘴里不依不饒得抱怨著,“叛徒!叛徒!”老鵬也不生氣,笑著使勁兒攬住我的肩膀。

  “哎,對這樣的貨能怎么樣呢,看來以后可不能得罪高蓉,人家可是倆人對付我一個!”我心里琢磨著,苦笑著揉揉被箍的生疼的胳膊,搖了搖頭。

  正當(dāng)這當(dāng)口,畫畫的帥哥停下手中的畫筆,一臉真誠的望著我們,“請問,幾位是想買畫嗎?”

  聽到這話,我真想一把火把他的畫全燒了,畫成這樣還好意思拿出來賣?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過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停在人家畫攤旁了,不問幾句終究不合適,我咳嗦兩聲,指著畫板上剛完成的夕陽街景問道,“就這幅,多少錢?”

  小伙子琢磨一下,回答道,“五百元!”說完注視著我,在我眼神中捕捉他想要的答案。

  “呵呵”我笑笑,“去個零,五十!”來之前我問過閆叔,來李家村的這些所謂畫家,多數(shù)是美院畢業(yè)找不到工作,沒啥本事又不肯屈尊“放棄夢想”的人,藝術(shù)水平十分有限,一幅畫也就幾十塊錢,有時十天半月未必能賣出一幅,不少人窮到吃飯都成了問題。所以給出五十這個價格,我是十分自信的。

  聽到我的報價,小伙子不屑得撇撇嘴,看窮鬼似的上下打量我一番,便繼續(xù)拿起畫筆在畫上修飾著什么,不再搭理我。我無奈得搖搖頭,招呼老鵬、高蓉就要離開。

  “八十!八十行嗎,不能再少了!”就在我們轉(zhuǎn)身離開的一剎那,小伙子突然說道,伸長脖子望向我們,眼里透出殷切的希望。

  如果說剛才在我心里,還殘存有一絲對他的好感,現(xiàn)在完全沒有了,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這就是所謂的藝術(shù)嗎?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學(xué)藝術(shù)的孩子,都會像今天這樣落魄、乞憐,但我清楚的知道,他們和當(dāng)年續(xù)須留志、絕不為日本人演出一場的梅大師,以及慷慨赴死前做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比,簡直相差太遠(yuǎn)了,差的不止是藝術(shù)水準(zhǔn),更是骨氣!

  “五十!不行我們就到別家看看?!蔽覉?jiān)持著說道,盡量不讓剛才所想寫在臉上。

  “您再漲漲。?!毙』镒诱f著走到我跟前,遞上一支煙,還想再說什么的時候,老鵬突然抓住我的手,吃驚得喊道,“快看,那是誰!”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不遠(yuǎn)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進(jìn)入我的視線,我猛然一驚,大腦瞬間短路一般,“怎么是他?他怎么會在沈陽?”

  “誰呀?”看到我們的表情,高蓉踮起腳努力朝老鵬手指的方向眺望,不解得問道,只是我們倆誰都顧不得回答她,眼睛死盯住那個熟悉的背影,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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