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華和秦淮一瓶夢之藍喝完還要再開，林青竹起身把酒收起來。
“秦叔叔，我爸爸還要坐車回家，喝多了不方便，下次到我家，讓他好好陪您喝個夠。我給您盛飯。”
“聽阿竹的，不喝了。老林，我真稀罕你家丫頭，學(xué)習(xí)好又懂事。不像我家，跟養(yǎng)了倆兒子似的，阿漫比她弟還爺們。”秦淮打個飽嗝，和林凱華掏心窩子，“我說話算數(shù)，過兩年，等孩子大了，阿溢給你做女婿。”
“到時候看孩子的緣分。”
“林叔，喝茶?！?p> 林凱華胃里燒騰，有人遞茶，他一口氣喝光了，放下杯子看到是女兒同學(xué)，“謝謝你啊，小程?！?p> 林凱華發(fā)現(xiàn)一中男孩子都蠻不錯的，個個有禮有貌，長得白凈瓷實。
“應(yīng)該的。”程曠又續(xù)了杯茶。
秦淮打量起林凱華邊上的男生，比他兒子還高半個頭，舉手投足間露出的氣質(zhì)出眾，“你叫——”
“程曠?！?p> 林青竹在林凱華邊上站著，程曠游刃有余地在飯桌上和秦淮聊天，還不忘給她爸爸添茶水。
臨出門，李明晞和安舒在討論哪道菜最好吃，林青竹把四張儲值卡給秦溢，說什么都不要。
秦溢往她口袋一塞，“我爸給的你就接著，不是真金白銀，以后給我家多宣傳，全當廣告費了?！?p> 飯店門口推來推去，顯得很矯情，林青竹借口上洗手間把卡丟收銀臺。
林青竹出來，發(fā)現(xiàn)她爸爸坐在程曠家車上睡著了。
“曹叔，路上注意安全。”
程曠等林青竹看完她爸，再讓曹叔開車離開。
下午不用上課，李明晞送安舒回家，程曠和林青竹去買東西。
“謝謝?！绷智嘀褫p聲說，“你不用這么客氣，讓曹叔來一趟。”
“怎么，嫌我多事？想讓秦溢家司機送你爸回家？也對，你們關(guān)系擺在那?！?p> “不是，我爸爸可以打車回家，不需要你們送?！?p> 天氣悶熱，路上沒什么人。
他忽然就沒了聲，她是沒話說。
林青竹眼瞧著程曠臉色一點一點陰郁，氣性不是一星半點。
程曠心情好的時候很明顯，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此刻，手插在兜里，眉毛擰著，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睛直直的盯著前面，跟她隔著幾個人的距離。
林青竹想，要不要自己先回學(xué)校。
她一走神，步子就慢了下來，低垂的眼落在磚紅色的人行道上，程曠停下，她就撞到他胸膛。
“你不看路的？”
林青竹心說，因為你在我身邊啊。
跟他在一起，她的神經(jīng)細胞自然地放松。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他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問她話，最后耐著性子陪自己找人的時候？
他蓋著她的頭，牽她走到宿舍的時候？
還是醫(yī)務(wù)室里他用棉簽涂抹傷口時，溫柔專注的眼神里只有她一個人？
又或者是平安夜的一箱水果，除夕滾燙的擁抱，在她耳邊說過“他在“，桌上每天的牛奶......
林青竹其實不喜歡這種操控不了自己的感覺。
“程曠，男孩子生氣會變丑的，這里會變得跟二郎神一樣，二郎神是多只眼睛，你多個豎坑，不值當?！?p> 林青竹伸手碰了碰他的眉心，第一次，她主動離他那么近。
她還想說，多笑笑吧，他一笑，自己的世界海拔瘋長，蔚藍的天柔軟的云，伸手就能碰到。
程曠挑眉，“二郎神？豎坑？林七七，我不靠臉也能讓你神魂顛倒欲罷不能，信不信？”
“我信，你的靈魂比皮囊更有魅力?！?p> “進去吧，買完東西送你回去。”程曠指指右側(cè)的便利店。
林青竹挑了水果，軟糖，餅干。順著貨架往前走，來到生活用品區(qū)，她拿了卷紙，準備拿衛(wèi)生棉的時候，停住了。
“你有需要買的東西嗎？”
程曠推著車搖頭，讓她隨意就好。
林青竹往前走，準備買個牛奶杯。每種款式都好可愛，印花超漂亮。
她拿了一個香芋紫圓口陶瓷杯，杯身印著頭戴皇冠的綠色卡通青蛙，周圍閃著星星。
“你對蛤蟆倒是情有獨鐘?！背虝缯f，“喝水的時候跟它大眼瞪小眼不會影響胃口么？”
“不是蛤蟆，是青蛙王子，你沒看過《王子變青蛙》？”
她覺得程曠是故意的，青蛙和癩蛤蟆他會分不清？
初中有陣子臺灣偶像劇風(fēng)靡一時，中考完暑假時間充裕，她難得看個整劇，被單鈞昊迷的不行。連帶著看青蛙都喜歡上了。
林青竹摩挲著青蛙頭上的皇冠，那可是她十七歲的少女心啊。
“什么東西？小學(xué)后，我就沒看過電視?！背虝缯f完，修長的手臂從她右前方伸去又拿了同款個杯子看，“女孩子整日幻想的白馬王子，就是這么個玩意？”
林青竹很想揉爆他的嘴臉，學(xué)校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他好不好。
“別人我不知道，我拿它泡奶喝?！?p> 她腮幫子鼓鼓的，被自己膈應(yīng)到了。
程曠抬手，戳戳她鼓起的臉，瞬間漏氣。
“幼稚?！?p> 她瞪他。
“林七七，我知道你為什么喜歡它了。”
“為什么？”林青竹一臉茫然。
“你看見它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它叫青蛙，你叫青竹，你剛剛鼓著嘴巴的樣子，和它一模一樣。”
“程曠！”
林青竹撲過去，程曠輕而易舉得摁住她的頭。
“你才是青蛙，你癩蛤蟆。”
“誰說的，生氣頭上長豎坑？”程曠被她張牙舞爪臉紅的樣子可愛到。
“我才不生氣，你——討厭?！绷智嘀窈哌筮蟀胩臁?p> 程曠把剩下的三個杯子一起放進推車，四個青蛙排排坐，鼓著大眼睛看著他倆。
“你干嘛？”林青竹放回去被他攔住。
程曠吊著眼角，漫不經(jīng)心道：“看不出來嗎？我在討你喜歡。”
“嘭嘭嘭”
林青竹心狂跳。
她飛快看了眼對面的男生，眼睛烏漆漆的，嘴角微啟，要笑不笑，身姿卓越，今天還穿了件白襯衫，站在那，可不就是現(xiàn)實中的王子。
他是王子不是奶粉，不好泡。
她慫得咽了下口水，自己找梯子下云端，“我喜歡是喜歡，一個就夠了?！?p> 程曠推著車子往前走，“人一家四口，整整齊齊的，你冷不丁帶走一個，多殘忍。我就當做好人好事，收了它們。”
林青竹捂住耳朵不聽他胡言亂語，去收銀臺排隊，程曠不急不慌地來到女孩身后。
林青竹在前邊裝，程曠給她牽袋口，不一會裝滿兩大袋，她拿出現(xiàn)金，程曠遞上銀行卡。
“不用你付?！彼龑κ浙y員說，“現(xiàn)金結(jié)賬，謝謝！”
“沒密碼，直接刷就行，我來簽字?！?p> 收銀員看了看眼前的小情侶，無視林青竹的現(xiàn)金，刷了程曠的卡。
“程曠，我爸爸給我錢了，你不是看見了嗎？不用你付。”
“你也說是你爸爸的錢，等以后你掙錢了再說?！?p> 林青竹聽不懂他的話，難道他就掙錢了？
“嗯，你猜的對。”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林青竹張大眼睛，愣在原地。
“我是池安市的中考狀元。不光學(xué)校發(fā)獎金，社區(qū)，教育局，企業(yè)，都有，數(shù)額加起來還算可觀。”程曠沒告訴她，自己還有投資理財?shù)绕渌找?，拎著兩袋東西上前打車，“別糾結(jié)了，走吧?！?p> 果然，好好學(xué)習(xí)不會錯的。
財大氣粗的曠總，他看起來就貴氣，渾身彌漫著股金錢的味道。
林青竹：“那我也不能占你便宜，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閉嘴?！?p> 程曠將兩大袋東西放在候車位，騰出手撈人，將她晃動的手嵌入手心，十指交扣。
“好了，我現(xiàn)在占你便宜，我們都不虧?！?p> 他是什么精算師......
這兩件事是可以混算的嗎？
偏偏林青竹被他的話說服了，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好像輕了，自己會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