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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想死嗎?那可是九千歲遺孤

第二十章 戰(zhàn)栗的周大善人

  不同于驚掉了下巴的店小二,魏興倒是沒有多想。

  他以為周大善人只是在炫技。

  畢竟茶道也是一門高深學(xué)問,精通此道的周大善人要炫耀一番也無可厚非。

  “好技藝!原來周大善人也精通茶道啊?!?p>  見了周吝露這么一手,魏興忍不住贊道。

  “掌柜的過獎(jiǎng),獻(xiàn)丑了?!?p>  周大善人很謙遜。

  略微寒暄過后,很快進(jìn)入正題。

  魏興提出要租下小店后面帶著院子的兩層小樓。

  這小樓處于閑置狀態(tài),但并不破敗,因?yàn)橹艽笊迫藭r(shí)常派人打掃。

  “沒問題,這小樓本就閑置,掌柜的要租,周某人求之不得?!?p>  魏興本以為周大善人會(huì)推諉一番,借機(jī)提高租金,沒想到對方這么痛快地答應(yīng)了。

  他早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失去了用武之地,一時(shí)間有些呆愣。

  這姓周的莫不是吃錯(cuò)藥了?

  不對啊,這么好的機(jī)會(huì)他都不敲詐勒索一番,這不符合周大善人的行事風(fēng)格啊。

  不行,事出反常必有妖,要小心應(yīng)對。

  念及此處,魏興立刻打起精神,笑臉盈盈的問道。

  “這租金不知周大善人要多少一個(gè)月?”

  “掌柜的你看著給吧?!?p>  “嗯???”

  “周某的意思是,按市場價(jià)給就行?!?p>  “十兩一個(gè)月?”

  “成交。”

  “咳~”猝不及防,魏興被茶水嗆了一下。

  成交?這才哪到哪就成交了?

  十句話沒說完就談成了,這是什么情況?

  魏興滿臉狐疑地盯著周大善人。

  這老狐貍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而見到魏興直視過來的眼神,周大善人目光躲閃,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

  于此同時(shí)腦海中,一個(gè)白色的身影閃過。

  剎那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冷汗直冒。

  他之所以會(huì)如此,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那日,因?yàn)榈玫酵鶎m中送肉食的資格,周大善人當(dāng)晚便喝得酩酊大醉,剛走入臥室,就見到一個(gè)鬼魅般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這人一襲白衣,俊美異常,冰冷的眼神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幽冥。

  初時(shí),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伸手要撥開眼前的幻影。

  但他手剛伸出,整個(gè)人忽然一麻,瞬間動(dòng)彈不得。

  與此同時(shí),一股凌冽的寒意從腳底直冒上來。

  剎那間,原本被黃湯迷醉的腦子倏然清醒過來。

  那人雙眸在他脖子上掃了一眼,仿若利刃劃過,刺痛直鉆心扉。

  這凜冽的殺意,高傲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一個(gè)人,一個(gè)傳說中人不眨眼的惡魔。

  “咯...咯...”

  他想要出聲詢問,口中卻只能發(fā)出驚恐的怪聲。

  來人嘴角微微一翹,沒有輕蔑之意,只有俯瞰螻蟻般的不屑。

  只見這人從懷中取出一個(gè)卷軸,遞到他眼前。

  這卷軸微微泛黃,看著很眼熟。

  腦中飛速旋轉(zhuǎn),很快,他記起來了。

  這卷字畫,不就是自己前日從魏興那里騙來送給御膳房劉公公的那副?

  只是,這字畫怎么會(huì)在此人手中?

  他腦中轉(zhuǎn)過諸般疑問,雖然毫無頭緒,卻本能地感到不妙。

  “這畫,物歸原主之前由你保管?!眮砣瞬挥煞终f,將字畫丟進(jìn)他懷中。

  懵懂地拿著字畫,他更加摸不著頭腦。

  這畫有什么特殊之處?

  為何要自己保管?

  如果不慎損壞會(huì)怎樣?

  白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

  “畫在,命在?!?p>  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這下完了,闖大禍了。

  因?yàn)檫@副字畫,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作為一個(gè)心思玲瓏的商人,他已然明白過來。

  這副字畫非同小可,而字畫的原主人也絕不簡單。

  白衣人的意思也很明顯,這副字畫在他手中稍有破損,他就要小命不保。

  從白衣人的可怕的眼神來看,他覺得甚至不止如此。

  或許,自己全家性命都系于這副字畫上。

  冷汗涔涔,他終于在白衣人要離開的最后關(guān)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敢,敢問...大,大俠如何稱呼?”

  “西廠,雨化田?!?p>  白影一閃,來人鬼魅般消失,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最后的話語。

  雨化田!

  這個(gè)名字如同一柄巨錘,徹底擊碎了他最后的一絲幻想。

  原本,他還想著花錢雇幾個(gè)高手來保護(hù)自己。

  可是,當(dāng)聽到“雨化田”三個(gè)字后,他放棄了最后的掙扎。

  西廠廠公雨化田,神功曠世、絕頂聰明,放眼天下幾無敵手。

  任何妄圖反抗的想法,在這位高手面前都顯得無比可笑。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馬物歸原主。

  且要讓原主人心甘情愿地收回去。

  有些事,雨化田不說他也明白,這次見面是個(gè)秘密。

  一旦泄露,小命不保。

  “周大善人,你怎么了?”

  一道關(guān)切的聲音將周大善人從恐怖的回憶中喚醒。

  見到桌對面投來疑惑目光的魏興,周大善人以袖拂面,擦去臉上冷汗,干笑一聲道。

  “體虛,近日有些體虛,多謝掌柜的關(guān)心”

  魏興狐疑地“哦”了一聲。

  心說,我關(guān)心你個(gè)鬼,我是怕你發(fā)癲癇死在我店里,晦氣!

  見對方回過神來,魏興也顧不得懷疑他的動(dòng)機(jī),連忙抓住機(jī)會(huì)一錘定音。

  “周大善人既然如此爽快,不如我們今日就將賃居契約簽了?”

  他不想讓這奇奇怪怪的家伙多逗留,遞上擬好的契約書。

  周大善人接過,草草掃了一眼,對于十兩一個(gè)月的租金并沒有提出異議。

  當(dāng)然,他也不敢有異議!

  很快,簽字畫押,租約敲定。

  魏興端起茶正準(zhǔn)備送客。

  卻見周大善人從懷中取出一個(gè)卷軸,小心翼翼的遞到魏興跟前。

  “掌柜的,這字畫,物歸原主?!?p>  看了一眼卷軸,魏興立馬認(rèn)出這是自家的祖?zhèn)髯之?,有些疑惑地問道?p>  “周大善人,這字畫我們可是說好了抵押一個(gè)月,這才幾天你就還回來,莫不是要反悔?”

  “掌柜的誤會(huì)了。”周大善人連忙道,“這畫原本是抵押房租的,現(xiàn)在您有錢付房租了,字畫當(dāng)然要奉還。”

  魏興笑道:“不急不急。”

  “這幾日我又是雇傭伙計(jì),又是購置家具,又是裝修粉刷,如今還要租賃小樓,身上的錢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p>  “接下來還要采買菜肴,發(fā)放月錢,需要備些流動(dòng)資金。”

  “因此并無余錢支付小店的房租,這字畫就還抵押在你那兒吧?!?p>  聽聞此言,周大善人哭喪著臉道。

  “掌柜的,我相信你,你是有信用之人,我不要抵押了,這畫你收回去吧,至于房租我三個(gè)月之后再來收,您看成嗎?”

  魏興果斷拒絕:“那可不行,這畫必須押在你那兒?!?p>  “你想,萬一我生意失敗了,付不起房租,你可不就平白遭受損失了?”

  “但有這字畫作為抵押,你好歹也能賣點(diǎn)錢,不至于太虧?!?p>  “而我呢,也能心安一點(diǎn),不至于覺得對不住你?!?p>  見魏興不肯收回字畫,周大善人幾乎就要跪下哀求了。

  可他又不敢,因?yàn)檫@種舉動(dòng)太過詭異。

  他害怕引起魏興的懷疑,泄露了雨化田的秘密。

  他只能想辦法讓魏興心甘情愿的收回這字畫。

  于是他苦苦勸說,甚至到最后幾近哀求。

  可魏興堅(jiān)持自己“誠信第一”的原則,不愿收回字畫。

  在店內(nèi)灑掃的店小二張德開見到這一幕,差點(diǎn)驚掉了下巴。

  這是什么情況?

  名滿京師的大奸商周吝居然死乞白賴的要求掌柜的拖欠房租,而且堅(jiān)持不收抵押。

  這掌柜的到底有何神通?

  最后,在店小二震驚的目光中。

  周大善人像捧著燙手的山芋般捧著字畫,如喪考妣的起身離開。

  他走的很慢,一步三回頭。

  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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