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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聽風(fēng)

上山掙公分

遠山聽風(fēng) 春天巧巧 2163 2022-06-26 11:31:25

  1959年是一個挨餓受苦的年代。

  甄真吃不慣硬硬粗粗的玉米野菜饃饃,喝不慣澀澀的古老的井水,也看不慣人們起早貪黑只為一個饃一口粥。

  甄真不確定這個年代的苦與樂,但她確定一件事,自己要在這里生存。

  甄真鬧著二良給自己做了一張木床,她不要與李家人擠在一張炕上。又求著二良弄布簾子,二良沒有錢買布,只好編了一大張草簾子。

  甄真用草簾子在屋里愣是隔出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最讓李家人不可理喻的是,在院子的西北角搭起一個四四方方,密不通風(fēng)小小屋子。使用權(quán)歸甄真一人所有。

  李家人并不知道這小屋用來做什么的。其實這屋子就是甄真用來洗漱的。

  這一系列動作早已讓大艷厭煩透了。

  大艷終于爆發(fā)了“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野丫頭在這里指手畫腳的,想干啥就干啥嗎?二良你缺心眼?。∷龖{什么讓你成天圍著她轉(zhuǎn)。真以為自己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呢。”

  甄真并不理會。這些天大艷怨恨嘲諷的話,像風(fēng)一樣時不時的刮撩甄真的耳朵。

  “這些石頭堆在這兒也沒用,搭個小房子也挺好的?!倍冀忉尩健?p>  “這些石頭怎么就沒用了,她讓你搭你就搭啊,你可真聽話。爹娘還沒發(fā)話,真是小鬼進家胡作非為。”大艷瞪著甄真故意大聲吼到。

  “俺問過爹娘了,沒用的石頭堆著也是堆著。”

  “她算什么!又是做床又是編草簾子的,還興師動眾的搭房子,打算長住??!怎么不讓她上山掙公分去?!?p>  “……”二良無言以對。

  大艷走到甄真面前兩個人都壓著自己暴跳隨時噴發(fā)的火焰。

  “想要吃飯,自己掙公分去,俺們家沒有一點余量養(yǎng)你,俺們家也養(yǎng)不起閑人?!贝笃G那標志性的大眼睛,標志性的瞪著甄真,大艷那標志性的瞪眼只對甄真一人創(chuàng)建。

  “姐”沒等二良說完,,大艷搶著說到“你要養(yǎng)她嗎,你養(yǎng)起她嗎,爹娘要你照顧,奶奶,我和小柱子要你養(yǎng),難道你還要雪上加霜嗎?”

  “我不用他來養(yǎng)我,我自己養(yǎng)我自己。”甄真逞強的決定著。

  “二良你聽見了沒,她自己說的,她自己養(yǎng)自己?!贝笃G得意的扭頭提起放在窗臺上的籃子,上山撿蘑菇去了。

  “我是認真的,明天我就跟你上山掙公分去?!闭缯嬖诩又聦Χ夹嫉?。

  甄真帶著不知者無畏的精神跟著李家人開始掙公分的生活。

  起早上山,吸收晨間新鮮清新的空氣,站在大地上感受一望無際的萌綠,眼跳遠處的山似潑墨畫卷,享受清晨微涼輕風(fēng),好愜意呀!起早是有好處的。心里多少有些小興奮。

  二良主動站在甄真的右側(cè),左側(cè)則是小梅。

  小梅是一個內(nèi)向的女孩,這些天除了讓二良做這個弄那個,要不就是和大艷眉眼冷對。幾乎沒怎么跟小梅說上幾句話。

  “你多大了”看著小梅嬌小的身軀好奇的問到。

  小梅早已揮著鋤頭開始低頭干活,過了幾秒才回答到“十六”

  “十六”比自己小了六歲。甄真不加思索的又問到“你怎么不上學(xué)”

  小梅默不作聲早已離甄真兩米遠。

  二良在一旁輕生說到“每個人兩根壟,這兩根是你的?!?p>  甄真眨了眨眼,望著滿壟的青綠不解的問“要干嘛”

  “除草”一個粗亮的聲音在甄真背后響起,嚇了一跳的甄真想罵人。回頭一看,一個有些黑壯大叔站在自己面前,忍了。

  “韓叔”二良很恭敬的喊了一聲。

  “嗯,這丫頭就是你家的選房親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打量一番。

  “韓叔,昨天俺放在您家門口的野味可看見了?!倍夹÷暤膯柕?。

  “啊,看見了看見了,又是一宿沒睡吧!”韓望明又接著說到“打小就數(shù)你靈氣膽大,你韓叔就好這一口?!?p>  “韓叔喜歡吃就好”二良憨笑回到。

  韓望明斜睨的看了一眼二良又說到“你嬸非說野雞肉比野兔肉香,俺兩呀還真是吃不到一起去。”

  二良一聽干笑到“過兩天,俺在給俺嬸抓個野雞嘗嘗鮮?!?p>  韓望明含笑拍了拍二良肩膀說“嗯,好好干?!?p>  韓望明背著手,走了。

  二良看著韓望明的背影咬了咬牙兒。為了能讓他同意甄真上山掙公分,特意進山逮了一對野兔送給他們的大隊長,也早知道他胃口大,看來這陣子要少不了往山上跑了。

  甄真在一旁根本不會使手里的鋤頭,但頗有興趣的猛的在地上刨。也很新鮮的盯著被自己刨出來的綠苗看。

  沒想到自己的聰明才智到哪里都吃的開。不就是除草嗎?甄真卯足了勁,硬生生的揮舞著鋤頭,開始自己得意的勞動。

  “這……”這些苗咋都被砍了出來。二良大聲的制止的喊到“別砍了”

  這時的甄真已竄到三四米開外了。

  甄真莫名的轉(zhuǎn)身看著二良鐵青的臉。

  “你草苗不分嗎?”二良生氣的責(zé)問到。

  “你也沒告訴我呀!哪個是苗哪個是草,長得不都一個樣?!币仓挥姓缯嬖谶@個時候還理直氣壯的辯解著。

  “這個是苗”二良從地上撿了一根攔腰砍斷的苗對甄真冷著臉說到。又指了指長著的綠草說“這是草”

  “長得不都一個樣嗎?這誰能分的清?!本褪遣环猓髅鏖L得都一個樣。

  二良一臉懷疑的看著甄真,他不相信甄真草苗不分。

  二良冷靜下來,耐著性子一手拿苗一手拿草對甄真說到“你看看,仔細看看,這玉米苗的葉子要比皇竹草的葉子寬,苗比草比較粗些,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看都一個樣”真的一樣一樣的,天啊干點活還帶練眼神的。

  二良看著別人都遠遠的跑到十幾米之外,無奈的說到“你慢慢的分,俺砍三根,你砍一根就行了。”說完輪開生風(fēng)的鋤頭追趕過去,留下甄真一個人傻傻的分不清草和苗。

  太陽越爬越高,人們的汗水滴濕衣衫,大部分的人開始躲進大樹底下歇息。

  甄真早就累的,其實曬的蹲坐在原地打蔫,心里抱怨太陽的毒辣。抱怨苗和草相似的樣子。抱怨自己不該逞能。

  好想回家,好想坐在家里軟綿綿的沙發(fā)上,一邊吃著芒果味的冰淇淋一邊吹著涼爽的空調(diào)。聽著電視,打著游戲。

  天?。。?!甄真心塞的不能自拔!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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