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
年后,霍譯即將奔赴沙場。
我總覺著不妥,便拿出了針線,想為他繡一平安符,算是感激這段時日的陪伴。
可我不會女工。
宮中并未予我司禮女官,自然也從未有人教我如何操針線活。
就著昏暗微弱的燭火,我穿針引線,手指不知被扎破多少次。不知不覺,已到子時,我抬頭錘了錘腰,扭動著脖子,試圖緩解酸痛。針線活真累。我不禁這般想。
這般殘缺,這如何能送出去?
我試圖修補,無奈繡工實在差,只能把漏繡處補上針線。
直到雞人傳呼,才知已是黎明。手中的平安符也完成了,只是,不太好看。
我看著手中的平安符,其上的圖案慘不忍睹,三分像鼠,四分肖兔,三分像……我也不知像什么。
“這,他應該不會收吧。”我猶豫了,真拿不出手這平安符。
翌日,霍譯入宮向父皇請辭。碰巧遇到我,也不算碰巧,我在等他,只為,送出那個四不像。
霍譯見我,眼中竟是滿滿的喜悅,好看的桃花眼彎成拱橋,臉龐竟柔和了下來。
“三公主可是知我今日進宮,特意在此等候?”我能聽出其中欣喜,便不理會他口中的輕佻詞匯。
“才沒有,這個,給你!”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如直接送,扭扭捏捏倒是顯得令人厭煩了。
他打量著被我塞入懷中的東西,見他疑惑的模樣,我便知,他沒認出來這是什么。
不等他問,“這是我給你繡的平安符,上面是,咳咳,老虎……”
不出所料,他笑的肆意。出于不好意思,我連忙搶回,“不要就算了!”
他倒是護的緊,我竟沒機會碰到它。
“贈我了,便是我的了,怎有要回之意?我很喜歡?!彼鹧b惱怒,雙頰竟有點緋紅,煞是好看。
“那就好,那就好。”
“阿芷,我先不逼你,我給你時間好嗎,下次征戰(zhàn)凱旋,我以軍功為聘,向陛下求娶,好不好?嫁于我,可否?”突然的轉(zhuǎn)彎,我一時沒緩過來,抬頭看見的是他滿懷期待的眼,微抿的唇,似是緊張。
“待你歸來再商議?!蔽逸p聲吐出,此話一出,似給自己時間考慮,似給他一劑定心丸。
那一刻霍譯似孩童般愉悅,但此時,李公公前來傳喚。他只得離開,不依不舍的頻頻回頭望我。
他動了動唇,我看懂了,他說,等我。
待到霍譯出來,已經(jīng)是辰時。父皇命他在宮中食午膳,算作送行宴??諜n時,霍譯來了我的小破宮,給我留下了一枚玉佩,刻有“譯”字的那枚,救我那日的那枚。
避嫌之故,他沒進來,只是站在殿外,用一方錦帕裹住那枚玉佩,同時留下的還有一封書信。
待他離開后,我命春芍去取來他留下的物件。玉佩通體剔透,是上好的和田玉所制。而那封書信上寫著,待我求娶之際,再閱。
我收起了那封書信,那枚玉佩我存于首飾盒中,雖是首飾盒,實則是個空盒子,存該物正好。
“霍譯,祝,凱旋?!蔽掖鬼?,輕聲說,不知是說與自己聽,還是說與面前的玉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