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他的表情
這次沈鶴沒有當著傅宸澤的面和蘇鳶說“小心”，他只是沖著蘇鳶笑了笑，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就去長椅上等著了。
不知道是沈鶴沒給他挑刺的機會的緣故，還是他根本就沒心情找茬，這次傅宸澤倒是什么都沒說，和蘇鳶往旁邊警察的辦公室走去。
依舊要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走廊。
蘇鳶在走過去的這半分鐘里，見縫插針地問他，“你有沒有提前知道點什么？”
“蘇醫(yī)生希望聽見什么樣的答案？”傅宸澤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但已經(jīng)控制住語氣，沒有把戾氣露出來。
蘇鳶倒是不害怕這樣的傅宸澤，畢竟連他最冷漠的時候都見過。
如果問蘇鳶，傅宸澤什么樣子最可怕。
她應該會回答面無表情時吧。
五年前傅宸澤就是一臉漠然，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后來他也不是面無表情，他眼里都是厭惡。
那時的蘇鳶孕期也比較敏感，對別人的情緒感知得也更加深刻，幾乎每天都會因為傅宸澤的態(tài)度失眠。
熬過了那么難過的日子，現(xiàn)在傅宸澤有情緒了，她還會怕嗎？
蘇鳶當然不怕，還能當傅宸澤的面笑出來。
她唇角勾起，不知道是嘲笑他還是在自嘲，“傅總何必明知故問。”
傅宸澤沒再和她拉扯，兩人已經(jīng)走到辦公室門口。
在按下門把手的那一刻，傅宸澤說了句，“報告的事我不清楚。”
蘇鳶聽清了，表情在門開的同時恢復正常。
但心里卻隱隱不安。
蘇鳶的手指在身側(cè)微微蜷起，像是一只毛毛蟲在感知到危險時，故意把身體縮成一個圈來保護自己。
辦公室里不止負責他們案子的民警一個人。
這是多人辦公室，幾個工位湊在一起，中間用擋板簡單地遮擋起來，讓人一眼能看出不同人的領地。
“你們來了，快坐。”還是上次那個民警，一看到他們兩個就熱情許多。
不知道是局長叮囑過，還是他本身就對這兩個武力值有點高的人有好感。
傅宸澤和蘇鳶走到他工位旁邊坐下。
辦公室里有點吵，其他幾個民警也在和當事人交談，不過都不是同一個案子。
“警察同志，蘇芊芊的精神鑒定報告出來了嗎？結果呢？”蘇鳶明顯比較著急，一坐下就忍不住問。
被蘇芊芊挑釁太久，蘇鳶已經(jīng)懶得跟她斗法了，不如直接把人關起來，一勞永逸。
“別急，結果出來了，我找給你們看?！?p> 民警在手邊那一堆文件里面翻找，微微背向蘇鳶，讓蘇鳶看不清他的表情。
蘇鳶看向傅宸澤，發(fā)現(xiàn)他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nèi)，就調(diào)整好了情緒，這會兒又恢復平時的冷峻。
一張臉平靜無波，似乎無論什么消息都不會讓他有一絲動容。
沒讓他們兩個等太久，民警找到了那張報告單，遞給蘇鳶看。
“經(jīng)過鑒定，蘇芊芊的精神的確有問題?！?p> 蘇鳶是醫(yī)生，看得懂這上面的專業(yè)術語，越往下看心越沉，直到最后一句上。
“系間歇性精神病患者?！?p> 傅宸澤直接看最后一句。
“只要證明她在犯罪的時候沒有發(fā)病就行了？”
傅宸澤一下抓住重點，問出蘇鳶想問的話。
蘇鳶盯著民警的臉看，很期待他的答案。
“是這樣，我們同事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了，叫你們兩個過來除了通知鑒定結果還有另外一件事。”
民警拍拍旁邊工位上同事的肩膀，“一號審訊室那屋有人嗎？”
“沒有，空著呢，你們?nèi)グ??！蓖掳谚€匙遞過來。
民警拿到鑰匙后，把話說完，“還得再錄一遍口供。考慮到蘇芊芊的精神狀況，還有一些細節(jié)需要你們來補充?！?p> 這次錄口供不為別的，主要是為了推斷犯罪時蘇芊芊到底有沒有發(fā)病。
所以在場還有另外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專業(yè)醫(yī)生。
這次詢問的問題都比較專業(yè)，偏向蘇芊芊精神方面。
問題大都是“當時她站在你桌前情緒是怎樣的”，“之前就偏激易怒嗎”等等。
這場問話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左右，醫(yī)生反復確認答案最后才讓他們兩個簽字按手印離開。
從審訊室一出來，蘇鳶就問傅宸澤，“傅總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傅宸澤剛才說了很多話，不太清楚蘇鳶指的是哪一句，“蘇醫(yī)生問的是哪句？”
“進辦公室之前?！?p> “沒什么意思?！备靛窛蓮目诖锬贸鲕囪€匙，“這幾天公司太忙，沒空關注蘇芊芊的事?！?p> “傅總不想把蘇芊芊撈出去？”蘇鳶忽然有點厭煩來回地猜測，這次直接打直球問了出來。
傅宸澤挑眉，“蘇醫(yī)生為什么這么問？”
“上次蘇芊芊綁架我，不是傅總按下的？還以為傅總對她多一往情深，在問話時也會撇清關系?！?p> 蘇鳶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嘴快了，竟然把心里吐槽的話給說了出來。
但她足夠淡定，沒有表現(xiàn)出驚慌，看起來也是理直氣壯。
上次的事的確是傅宸澤理虧，沒有給蘇鳶一個交代。
“可以理解為蘇醫(yī)生是在怨我么？”
傅宸澤不知道為什么，心情還不錯？
不知道后面那句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蘇鳶在吃醋。
考慮到場合，他才沒有問出來。
“我哪敢?！碧K鳶在心里撇嘴，語氣也有些陰陽怪氣，“傅總對我有恩，又是我的病人，我怎么會怨傅總，一定是傅總聽錯了?！?p> “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傅宸澤唇角微微揚起，“這件事我以后會給蘇醫(yī)生一個交代，目前不行?！?p> 他越是這么說，蘇鳶就越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
可她在傅宸澤面前偽裝起來的人設不允許她再問出口。
蘇鳶只好按捺住心里的好奇，看起來漠不關心地說，“那就恭候傅總的交代了。”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傅宸澤走出幾步之后，又回頭說，“還是晚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