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一響就是班里上課了。高三的時間本來就很緊張,學校還硬是喜歡把上課鈴聲搞得緊促不堪,所以鈴聲一停大家也就基本就都在座位上了。
……
“最后剩幾分鐘,按照名單上的位置換個座位?!卑嘀魅伟殡S著一陣唏噓聲在多媒體上擺弄著。
我在班里成績還算可以,依照好學生做前面的原則,我被安排到了第一排靠門的位置,好吧我的學習也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好,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這冬涼夏熱的位置以后會觸我的霉頭。
班里嘰嘰喳喳的換著,就放學了。
“值日生的表還沒排,先從第一排兩個開始值日吧?!崩习嘤质且痪浒才拧?p> 我就說這位置觸我霉頭!這是高三專用的教學樓,距離剛搬進來也就一個月時間。剛和之前座位的死黨打成一片,就又被一棒子打回原形。我拿著掃帚挨個座位掃著,抬頭看見路過后門的倆人……
“小情侶嘛,可能又吵架了,再哄呢?!彼麄兩晕⒆哌h了之后,我的掃地搭子這么講。那個男生好像坐在我斜后面,叫‘習秋陪’好像,心里唏噓了一下也很快忘了。
我們班里很松散,都搬到新教學樓好幾周了還是很貪玩兒,大課間打球的,閑聊的,散步的,干啥的都有,唯獨講桌第一排那幾個同學疾書著。我扭回頭,后面的兩位正在五子棋,就不自覺盯著他們玩兒,王鑫抬頭看了我一眼,“來一局?”我點點頭。
簡單的小游戲還是很上癮的,贏了兩局便想著要去挑戰(zhàn)一下王鑫旁邊這位。我把之前看見他和女朋友吵架的事全忘在了腦門后,卻沒注意到靠窗的那邊投射過來的目光。當天晚自習,上了好一會兒了他才從前門進來,我下意識一抬眼,和他目光對了一下,沒一會兒,她好像也氣勢洶洶的進來了。盡管我覺得自己沒做什么,但還是為自己上午的不得體感到犯愁。我聽見后面?zhèn)鱽砗苄÷暤貙υ挕?p> “分了?“王鑫小聲問?!班拧!?p> “這次來真的?”
“她太過分了,這次我絕對不回頭?!彪y以想象本該情緒激動的話被習秋陪說出來卻異常平靜。
我扭回頭看了一眼,考慮到也是只知道名字的普通同學關(guān)系,內(nèi)心卻也惴惴不安的覺得這事和我有關(guān),我小聲問了他一句,“咋了?”
他倒是也不遮遮掩掩,“她看見我和你下棋了,問我玩兒的開不開心?!?p> 本來想“啊?”一聲,尷尬的我硬是沒有發(fā)出聲來,就張著嘴愣在那兒。“你不用有壓力,這是我們倆的事,沒你的錯?!甭犕晁f話剛受到點安慰,我竟然鬼使神差往窗臺那邊看了一下,毫無疑問迎接我的是惡狠狠地目光。
我不自在的扭回身子,寫作業(yè)吧…
也許是因為我心虛的覺得這件事和我有那么點關(guān)系,之后的幾天我也不自覺地關(guān)注著他的情緒。下課的時候會和哥們兒一起去上廁所,會擠出晚飯時間去打球,說說笑笑和其他時候毫無差別,我心里也是稍稍松了口氣……
直到有天下午,剛坐到凳子上就聞到了悶悶的酒味,扭回頭,他嚼著口香糖的臉通紅,眼睛盯著桌子,腦袋卻有點搖搖晃晃,或是發(fā)覺我在看他,他也略微抬眼看了我一下,勉強擠出個笑臉,以稍微緩解一下尷尬。
他應(yīng)該很難受吧,原來我以為的沒事了,在他那里,到今天才是完完整整的翻篇。
高中生喝酒有點幼稚,可是那會兒,我卻覺得他有點瀟灑。
很快教室里就彌散開了濃濃的酒味,正值夏天,酒氣蒸發(fā)加上教室里亂哄哄的氣味,物理老師一進教室就聞到了。
他不是班里最不乖的學生。只是喝的爛醉的柯丁趴在桌子上太過顯眼,物理老師看著自己點的名被當成耳邊風,當即就把班主任叫了過來。最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行人被叫到了外面,習秋陪在內(nèi)。
后半節(jié)課的物理,我也沒有心思聽老師在講什么了……
爽朗的耳光聲一下下的傳入教室里,教務(wù)處在整棟樓的中間,這巴掌聲傳到了教室,大家不禁都為他們捏把汗。直到放學鈴聲打完,他才回到教室,我趕忙拿出剛發(fā)的卷子。
“這是周末的作業(yè),答題紙我壓一起了?!蔽?guī)c殷勤的說。
“謝謝了。”他真的很平靜。
我不懂他。可能是不懂他用規(guī)則換取的儀式感,要放下他心中的牽絆,也可能是他太過灑脫讓我覺得自己還是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