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ktv某包廂里。
昏暗的環(huán)境下,嗆人的香氣和七彩的燈光在周圍炸裂。
真皮沙發(fā)上,干瘦的男人坐在一個略顯老態(tài)的中年人身邊。
炫目的光澤中,隱約可見干瘦的男人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老舊的唐裝。
在他的身邊,中年人則是一身灰色的過時西裝。
從衣著和氣質(zhì)來看,一個像病死鬼,一個像門口搞詐騙的。
這兩人便是楊大伯和他這一次要推薦給柒染的相親對象楊飛魚。
(楊大伯就姓楊名大伯,別問為什么,問就是懶得起名字)
“飛魚啊,你還撐得住不?”
楊大伯擔(dān)憂的拍了拍干瘦男人的后背,這一拍就感受到了男人后背上一排排凸起的脊骨。
他不敢用力,就怕一下子把人給拍死了。
“撐得住,撐得住,大伯我跟你說過,那張清鈺的八字和我是極為配的……?!?p> 楊飛魚慢吞吞的說著,話還未說完,包廂里的音響突然發(fā)出一聲刺耳電流音,正在播放的嗨歌變成了一段緩慢詭異的奸笑。
楊大伯嚇了一跳,剛要開罵,但那奸笑就出現(xiàn)了一秒不到就消失了。
“我需要他給我一點(diǎn)心頭血,才能治療我的病?!?p> 楊飛魚對音樂的出現(xiàn)毫無反應(yīng)。
一道彩色的光掃過他的臉,將他病態(tài)的笑映照得好似惡鬼。
黑暗角落,他干瘦的手掌握著一只褪了色的翻蓋手機(jī)。
在楊大伯沒有看見的角落,一只慘白臃腫呈現(xiàn)巨人觀模樣的幽靈飄蕩在楊飛魚的身邊。
那巨人觀幽靈的身上纏滿了不少絲線,黑色的絲線勒碎他的皮膚,濃厚惡臭的漿液流淌出來,包裹著絲線。
那些沾染了濃漿的絲線有的纏繞在楊大伯的身上,有的纏繞在楊飛魚的手機(jī)上。
這使得楊大伯乍一看好似手機(jī)的提線木偶。
“這包廂是什么毛???”
“大侄子,你放心,只要你成功的娶了楊清月那想要怎么炮制那楊清鈺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楊大伯喉頭滾動,強(qiáng)壓下對病癆鬼的厭惡,耐心勸說。
在他看來,這楊清月身上可是帶著千萬財產(chǎn)買,是吃絕戶的好苗子。
這楊飛魚是他早死的五弟留下的孩子。
這孩子吧,常年病病殃殃的,也指不定什么時候死了,窮得一貧如洗不說整天還神神叨叨,什么八字什么習(xí)俗,比他這中老年人都要迷信。
楊大伯會給兩人牽線搭橋的,自然是打著吃絕戶的想法。
“真的嗎?”
楊飛魚發(fā)出了干澀得好似鋸木頭一樣的笑聲。
他也知道楊家想做什么。
不過他既不在乎也不憤怒。
對于此事的態(tài)度,那是順?biāo)浦?,喜聞樂見?p> 一來,他需要張清鈺來做藥引,妹夫這個身份無疑是最好的接近借口。
二來,張清月長的也不錯,他并不排斥這樣有著千萬家產(chǎn)的女孩。
至于吃絕戶?
這事情攤到他身上就不可能發(fā)生。
早在他5歲,父親為了救墜湖的他意外身亡之后。
他就覺醒了陰陽眼,收服了作幽靈的父親。
只記得,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晚上,他從溺水的噩夢里驚醒,看見無法形容的恐怖存在觸碰自己,隨后,密密麻麻的絲線將他纏繞。
他再次醒來,就已經(jīng)看得見鬼,也可以駕馭鬼了。
可惜,當(dāng)年的他還以為是天命之子,狂妄無邊,不知道任何的命令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嫉妒旁人的他命令父親殘害了一個看不順眼的同學(xué)。
在害人的瞬間,他的身體遭到了對方本身功德的反噬,落下了難以治愈的病根。
但這問題不大,只要他找到八字與自己相呼應(yīng)的男人,將那人作為藥引服下。
那么他的性格就會與那人互相融合變成嶄新的命格。
這一點(diǎn)小小的副作用,也會隨著舊命格的消失而消失。
這所謂的藥引,那就是張清鈺了。
?。ㄉ蟼€世界線,張清鈺離奇死亡就是他設(shè)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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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不信,你看,這丫頭漂亮不?”
楊大伯將張清月的博客連接發(fā)給了楊飛魚:“你要是喜歡,就不要去碎碎叨叨什么八字了,她可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姑娘,從來不談男朋友的?!?p> 七彩的燈光和嘈雜的音樂隱藏了兩人的貪婪與野心。
聽到楊大伯的這一句話,楊飛魚臉上的笑容也愈發(fā)的燦爛了。
他拿起手機(jī),饒有興趣地點(diǎn)開張清月的個人博客。
張清月在永夜是個小公司的老板,博客上除了一些比較有紀(jì)念意義的活動之外,就是一些想代購東西的老顧客留言。
刷著那一張張年輕貌美的圖片,楊飛魚對于這個未來的老婆心滿意足。
就在這時,他目光忽然的一頓,身體挺直了起來,語氣帶薄怒的質(zhì)問道:
“你不是說那丫頭向來潔身自好的嘛?”
“對啊,她除了搞事業(yè)之外,又不談什么男女朋友,怎么哪里不對了嗎?”
楊大伯被這侄子忽然變了的語氣,給搞得一頭霧水。
“你看這是什么!”
楊飛魚手指指著一張高中畢業(yè)照,里面有數(shù)個來自于不同國家的女高中生,她們陽光燦爛的對著鏡頭微笑著,身上穿著絢爛耀眼的婚紗。
“隔壁永夜國就喜歡搞這些花里胡哨的畢業(yè)試典禮,有什么不對的嗎?”
楊大伯困惑的瞧著這病殃殃的侄子。
他心里不禁地暗想:該不會這侄子常年病得快死,見不得人陽光燦爛的活著吧?
仔細(xì)想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婚紗是一輩子穿一次的,她是我的女人就不應(yīng)該在拍畢業(yè)照的時候穿婚紗,實在不像話!”
楊飛魚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扯著嗓子大口地回懟。
瞧這侄子一副氣的要離開人世的樣子,楊大伯趕忙附和道: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這實在太不像話了?!?p> 說完他心里暗暗的撇了撇嘴,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再說要不是有他牽橋搭線,人家身價千萬的女孩子還能夠看上他?
但是吧,想著還要利用這病秧子來吃絕戶,楊大伯也不好反駁些什么。
“不行!她得改,還得向我道歉!不然我楊家是絕對不會娶她這種二婚的女人的!”
楊飛魚言辭鑿鑿,眼神犀利:“她知不知道婚紗是神圣的!她怎么可以穿婚紗拍畢業(yè)照!恬不知恥!我不會娶這樣的人!”
“不行!”
聽到這里,楊大伯反對的聲音都飆升到高音了,他一巴掌按住楊飛魚骨瘦如柴的肩膀:“你得娶她!”
“沒有人可以強(qiáng)迫我做任何事情!”
楊飛魚眼睛一瞇,氣勢展開,虎視眈眈的看向了楊大伯,仿佛楊大伯再反對一句,他就要開啟軍體拳。
就在劍拔弩張之時,ktv包廂的門被猛地推開,力道之大,讓門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刺耳巨響。
這巨響打斷了兩人的對峙,他們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門口站著的年輕服務(wù)生冒冒失失地走進(jìn)來,看向包廂里頭的病癆鬼和詐騙老頭。
四目相對了幾秒,服務(wù)生這才緩過神來,笑容禮貌而不失疏遠(yuǎn)道:
“先生,您的客人來了,只不過,他要求你們下去見他,這是他給你們的禮物?!?p> 說著,服務(wù)生將一個黑色禮物盒放在了玻璃桌上,逃跑般的離開這一件溫度有些低的過分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