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讓林晉儒接受的理由,他還是咽在肚子里,再帶到棺材里去吧!小曼永遠不知道才好!
趙霄曼聽完秦老的這些話,突然間有些恍惚。
“到時,只要你和林澤宇成功聯(lián)姻,林氏絕對不會對趙氏袖手旁觀!你的父親也一定能平安歸來!”秦奮力繼續(xù)說道,語氣里都是篤定。
這樣看起來,秦老聯(lián)姻的想法就十分有道理了。
仔細想來,這也確實是一個行之有效的良策。
趙霄曼從來沒有預(yù)想過,有一天她會需要走上聯(lián)姻的道路。
從來沒有,一點也沒有這么想過。
從前她跟著父親參加過許多婚宴,也見過許多因家族利益而捆綁在一起的新人。
她當(dāng)時只為他們感到惋惜,但心里明白,有些時候這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但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需要這么做的一天。
所以哪怕聯(lián)姻是良策,現(xiàn)在的她內(nèi)心也是強烈拒絕的。
“秦老,這只是您的一廂情愿。您怎么知道林澤宇肯答應(yīng)聯(lián)姻呢?”
“小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澤宇初回林氏,他根本沒有肯與不肯的權(quán)利。這件事情,林晉儒說了算!”秦奮力說道。
趙霄曼心內(nèi)大受震撼!
林澤宇根本沒有肯與不肯的權(quán)利。
這句話分量太重了!
趙霄曼一時間悲從心中來,她為林澤宇感到了深深的悲傷。
同時也想到了自己。
她自己呢?
目前看起來,她是有這個肯與不肯的權(quán)利的。
選擇權(quán)在她手上!
秦老只是建議,并未逼迫。
她的父母也不會逼迫她。
哪怕是將來。
她的父母也絕對不會逼迫她聯(lián)姻的!
這時,她腦海中浮現(xiàn)了許多往日的景象,那是父親教誨年幼的她和弟弟的景象。
父親當(dāng)時的那些循循教導(dǎo),現(xiàn)在言猶在耳:
“記住,無論處于什么境地,都要保持獨立思考。不要盲目跟隨他人的觀點,更不要被他人的觀點牽著鼻子走?!?p> “做人就要頂天立地,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女孩子更需要堅毅獨立,不要做攀附別人的菟絲花?!?p> “無論什么時候,父母都是你們堅實的后盾!一定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做選擇?!?p> 這些話一聲聲地回響在趙霄曼的耳邊,又化為了一絲絲的力量注入了她的心靈。
趙霄曼猛然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古稀之年的秦奮力,充滿感激道:“秦老,小曼多謝您為了趙氏費心考慮這么多?!?p> 說著,她伸手握住了秦奮力的手,神情堅毅地說道:“但是,我不同意聯(lián)姻!”
說了這么多,趙霄曼卻不肯聯(lián)姻,秦奮力有些著急了。
“小曼女娃子??!老漢這都是為了你好,都是為了趙氏好!你怎么就是不理解呢?”
“秦老!這個話題不用再說了?!壁w霄曼語氣堅定,“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父親救出來!這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其他以后再說!”
辭別秦老,趙霄曼匆匆坐上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車上。
“小曼,去哪里?”司機小趙回頭看向趙霄曼。
”去市里五星酒店?!?p> “好!”
這輛車是趙霄曼的專屬用車,小趙也是她的專屬司機。
小趙是趙穆山遠房親戚一支中的子侄。幾年前,來農(nóng)場投奔趙穆山,恰逢趙霄曼剛開始跟在趙穆山身邊做助理。
她那時候正好缺個司機,而這小趙開車正好是個好手。
趙穆山讓他做了趙霄曼的司機,這一做就做到了現(xiàn)在。
車子一路平穩(wěn)的開到了林晉儒所在的酒店。
來的路上,趙霄曼已經(jīng)提前和林晉儒預(yù)約過了。
趙霄曼一下車就朝著酒店專屬的會客廳走去。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只見林晉儒已經(jīng)在會客廳等候。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年輕人,兩人正在交談。
從趙霄曼走過來的方向,只看得見年輕人的背影,看不見正臉。
她推門而入,徑直朝著林晉儒的方向走去。
林晉儒不經(jīng)意間抬眼,也看見了匆匆趕來的趙霄曼。
“您好!林伯伯!”
說話間,趙霄曼已經(jīng)幾步到了兩人面前。
“小曼,好孩子,快過來!”林晉儒笑著招呼小曼。
“你好!趙小姐。”旁邊的年輕人起身和趙霄曼打招呼。
趙霄曼抬眼看去,心頭一跳。
是他!
一段時間不見,白澤宇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那原本稚氣未脫的臉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卻了一半青澀。
他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也多了一絲沉穩(wěn)的韻味。
再仔細看,他除了身材比初到趙氏時結(jié)實了一些。其他外觀倒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你好,林先生。幾天不見,你還好嗎?”趙霄曼微笑問道。
“我還好,多謝關(guān)心。”白澤宇得體應(yīng)答。
“小曼,澤宇,你們都別客氣了!快坐吧!”
林晉儒笑著讓兩個年輕人都坐下說話。
兩人依言落座。
“小曼,你父親的事現(xiàn)在有線索了嗎?”
林晉儒開門見山,這也是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問題了。
“小曼正是要到此處稟告林伯伯一聲,我的父親找到了。稍后我就親自去把他接回來。”趙霄曼鄭重說道。
“哦?終于找到了!”
林晉儒臉上難掩喜色,他這幾天一直在尋找趙穆山,可一點線索也沒有。林氏都已經(jīng)在做最壞的打算了。沒想到現(xiàn)在找到了。
這本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但卻見趙霄曼愁云滿目,臉色不豫。
莫非趙穆山有什么不測?
林晉儒關(guān)切問道:
“那你父親他可還安好?”
“一切尚好。”
趙霄曼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父親,但LMX還沒如愿,料到父親現(xiàn)在暫時應(yīng)該是安全的。
“那真是太好了!”
林晉儒聽聞這個消息,心內(nèi)便安心不少。
只要趙穆山能平安歸來,他們的合作就能正常進行。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今趙穆山有了下落,趙霄曼不趕緊去迎接,反而先來他這里告知,是否另有其他隱情。
“我看小曼你的臉色不佳,是不是有什么難處?快和林伯伯說說。林伯伯能幫的一定幫忙!”
林晉儒如家里長輩般的熱心關(guān)懷打動了年輕的趙霄曼,這讓她為即將說出口的話感到愧疚。
可無論愧疚也好,自責(zé)也罷,她父親的安危大于一切。
趙霄曼起身離座。
她恭敬地站立在趙穆山面前,雙手合攏抬起,躬身對趙穆山行了一個大禮。
林晉儒見此,心內(nèi)一驚。
他也連忙起身,扶起趙霄曼。
“我聽聞南茂國人,不輕易行此大禮。
小曼,你這是做什么?趕快起來!”
趙霄曼行禮起身后,誠摯地向趙穆山說道:
“林伯伯,小曼對不起您的厚愛!趙氏也辜負了林氏的一片好意!
小曼心里有愧!”
林晉儒心道不妙,定是合作無望了!
但他面色如常,還是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問道:
“這是怎么說?小曼你把林伯伯搞糊涂了!”
“小曼今天是來告知林伯伯,趙氏無法履行和林氏的簽約了!”
趙霄曼面色沉重,語氣里充滿了歉意。
“無法履行?這是為什么?”林晉儒疑惑問道。
“父親現(xiàn)在在LMX手上,他們以此來威脅,要我把趙氏抵押給LNC,否則我父親性命不保!”趙霄曼痛心疾首道。
“還有這種事?!”
只一瞬,林晉儒就明白了LMX的所有把戲。他不禁怒拍了桌子一掌。
“真是無恥之徒!”
一旁的白澤宇心有疑惑,便開口詢問:
“為什么要抵押給LNC?”
“因為就在前幾日,LNC已經(jīng)被LMX收購。抵押給LNC,就是抵押給了LMX?!壁w霄曼如實相告。
白澤宇點點頭,心中了然。
“LMX能收購的了LNC,那肯定也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绷謺x儒語氣輕蔑道。
“林伯伯,您說得不錯。我親自去見了LNC掌權(quán)人,他什么也不肯說??礃幼哟_實像是被脅迫了。”趙霄曼道。
“這些手段,沒有一樣上得了臺面!”
林晉儒面有慍色。
他很生氣林氏與趙氏的合作之路遭遇了這么多坎坷。
趙霄聽曼聞此言,咬牙切齒道:
“他們先是綁架了我弟弟趙霄廷,用霄廷來威脅我父親。
后來萬幸得一個朋友及時相助,霄廷才得以安全脫身。
眼見一計不成,現(xiàn)在又用我父親來威脅我?!?p> 說到這里,趙霄曼的聲音哽咽了。
“我想,我父親這幾日定是吃了許多苦頭也不肯簽協(xié)議,所以他們才威脅到我這里來?!?p> 趙霄曼抬眼望著面前的林晉儒,真誠說道:
“林伯伯,我父親他并沒有反悔。
現(xiàn)在代表趙氏與林氏棄約的是我——趙霄曼!
父親他一生重信守諾,重情重義。他只求光明磊落,無愧于心。
他什么也不怕!
可是小曼不行!小曼怕!小曼怕失去父親!
還望林伯伯您能原諒小曼的無禮!”
趙霄曼的這一番赤誠剖白,打動了林晉儒的心。
林晉儒是個老江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千言萬語中,卻難有一絲真心。
難得見到生意場上還有這么真誠的一個孩子。
林晉儒心里確實有些感動。
這使他想起了他的年少過往。
他林晉儒曾經(jīng)也帶著這樣的真心待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