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底,馳援黃岡的醫(yī)療隊凱旋歸來,政府安排警車護衛(wèi)隊全程護送,詹書記親自為醫(yī)療隊舉行了歡迎儀式。儀式結束后,醫(yī)療隊按規(guī)定在隔離點集中隔離醫(yī)學觀察14天。
在隔離點,林慧娜與莫一涵再次相遇。經過這段時間與疫情的抗爭,面對無數次的生離死別,面對治愈患者明媚的笑臉,兩個人似乎都放下了。林慧娜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懊悔,而莫一涵也明白了一切從來都不是林慧娜一個人的錯。僅有的那個小窗戶,是傳遞飯食和測溫登記的通道,也是兩個人簡單溝通的窗口。
一轉眼14天過去了,每天的核酸檢測皆為陰性,眼看馬上就可以回家了,莫一涵趕來道賀送別,卻再也沒有叫醒她,林慧娜早晨突發(fā)心臟驟停去世。莫一涵倚靠在林慧娜所居住過的隔離病房的門口,失聲痛哭。曾經的美好瞬間也一幕幕再次閃現。他回憶著林慧娜最后對他說過的話:“一涵哥,對不起,那個腦棉片是我趁你不注意塞進去的,是我太任性,也太極端,那時候,我滿腦子只有對你的恨。是我害了你,也害了張大哥,我自知萬死難辭其咎,有時候我真希望用我的命來喚張哥的蘇醒?!?p> 莫一涵深吸一口氣,此時的他心情非常復雜,一為不是自己失誤引起了醫(yī)療事故而感到慶幸,二為林慧娜如此強烈的恨意感到唏噓,三為要不要把真相公之于眾感到糾結。最終他還是決定擔下一切,一旦承認這起事故是故意為之,那就不是簡單的醫(yī)療事故這么簡單了。
“既然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記住,這件事情是我的失誤,和你沒有關系,我會承擔一切后果。”
聽到莫一涵這些話,林慧娜笑得很美,也很滿足。
“叮叮叮”,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拉回了莫一涵的思緒,是副院長。
“您好,蔣院長?!?p> “小莫啊,調查結果出來了,你們科室的林慧娜昨天給院長和調查組領導發(fā)了信息,承認一切都是她做的,和你沒有關系,不過作為主刀醫(yī)生,出于人道主義,你也要向病患家屬支付一定的安撫金,具體數額等你回來上班再說吧。這幾天,回家好好休息,周一回來上班吧。”
“好的院長”,掛斷電話的莫一涵崩潰大哭起來。莫一涵換好衣服,拖著行李一步步走出方艙醫(yī)院,望著一間間空蕩蕩的病房,抬頭看著這美好的人間四月天,空氣中飄著絲絲玉蘭花的香氣,一切宛如一場夢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