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做什么?”
等候閑暇之時,帝昭探視了一眼空間,瞧見花招娣正在把削了皮的紅薯切成厚厚的片狀,攤開擱在笊籬上曬。
【仙人!】
花招娣聞言抬起頭,雖然之前已經(jīng)提醒過,但還是下意識地望向兩個小孩,見他們面上并無異色后才放下心來。
【我在曬紅薯干呢!先前我們家里收的紅薯,一時吃不完時,都是這般做的,曬干后放好長時間都不會壞,可以留著過冬吃!】
花招娣面上滿是激動與興奮。
今天當真是她自覺收獲最大的一天,丟進來的兩只肉鴨,解了布條,割了稻草后正好端端地在河里游著,花招娣先前試過了,地上新長的藤條,順手削下的紅薯皮,都是吃的,并不難養(yǎng)活。
這地方大,活物就她一人和兩只鴨子,河里游游,地上停停的,自在得很,這兩只鴨子在岸上剛進食不久,到河里游了一轉(zhuǎn),花招娣播完新種子回來后便在岸上濕漉漉的土地上發(fā)現(xiàn)了兩只橢圓的鴨蛋,伸手摸了摸,還是熱乎的,可把她給高興的。
這兩只鴨蛋,花招娣倒沒想著吃,憶起先前在李水村見到的那般景象,她心中總是有所憧憬的,若是有朝一日,這空間的溪流里也能有那么一群鴨子,她怕是做夢也能笑醒了。
不過想歸想,花招娣并沒有孵鴨蛋的經(jīng)驗,也是確認了這鴨子是一對后這才出手嘗試的,只先在岸邊挖了個淺坑,用樹葉稻草等草草地做了一個窩,將兩只鴨蛋放在上面,之后的事情,便是看一步再走一步了。
若只是單單養(yǎng)了兩只鴨子,以后的事情還未知,花招娣倒也不必如此激動,更要緊的是,她先前在帝昭送進的竹簍里的所有物件中,找見了被壓在底部的一只河蝦,伸手一摸,還動彈著,便順手將它丟進了溪流里,很快便游開了。
河蝦落水的一瞬,望著濺起的微弱水花,花招娣才恍然驚覺,這潺潺的溪流,可以養(yǎng)魚,可以養(yǎng)蝦,也可種植水草,她以往的吃到過的那些荇菜、蓮藕和菱角等,都是長在水里的,而她先前在這里除了洗漱和刷碗之外,并未能將它充分利用起來。
也難怪她沒有這種意識,花招娣以往的生活里,都是扎根土地的,就連官府每年來收的糧,都指定的是土里長出來的稻谷,水里長出來的東西,只能當作是生活的調(diào)劑,很少會有人留心。
除此之外,在花招娣的印象里,她所在的那個村子,田畝是由明確的界限劃分的,劃給哪家的就歸哪家管,若是有人動了歪心思,做出偷糧的事情來,那可是要加倍還來的,而水里的則不同,誰先瞅見了,搶著了便是誰的,自己的心血卻被旁人占了便宜,如此這般,便更沒有人愿意去折騰了。
而她所在的空間里,大可不必有這些的顧慮,旁人連進都進不來,更別說偷拿了,花招娣想得也簡單,不必多麻煩帝昭什么,只要如她先前所見那般,到河里撒個網(wǎng),等候幾個時辰,撈起來便能有各色的魚蝦,移到溪流中任它們自由生長繁衍。
至于植物之類的也好說,坐船上俯身撈一點便是了,況且這都到了縣里了,花招娣過去聽人提起過,這是個無所不有的地方,想來像先前那般換些水里的種子也不是什么難事。
是以,花招娣想象了一番以后的場景,水中陸上都是繁盛的景象,沒準天上飛的也能找見,直樂得合不攏嘴,心砰砰直跳,轉(zhuǎn)頭瞧見了靜止空間里的一堆紅薯,索性都搬過來削皮切片冷靜一下。
花招娣正渾身充滿干勁地樂呵呢,帝昭便來搭話了。
“曬干了,然后呢?”
【收到袋子里,等要吃的時候拿出來泡了水,直接上鍋蒸熟或是加在米湯里煮都是可以的。】
花招娣依言回答,過去她都是這吃法。
“味道如何?”
帝昭頗有興味地發(fā)問。
紅薯干她不是沒吃過,只是做法與此不同,這紅薯片她眼瞅著寬度過于厚實了些,即便是曬干了也不會縮水多少,等煮制的時候若是不提前泡開了,內(nèi)里定然是夾生,也不容易克化。
帝昭先前做過的紅薯干,習(xí)慣切成薄薄的片狀,晾干水分后倒油鍋里炸開或是用爐火烘干,都酥脆的很,不過都是當零嘴吃的,軟糯的做法也有,那便不在意大小了,切成比眼前還厚的塊狀也可,直接上鍋蒸了,再拿出去曬了,三蒸三曬過后,紅薯干里面的糖分自然生成,口感軟糯又有嚼勁。
像花招娣口中的這般做法,她倒沒有嘗試過。
【有點噎人,還有些硬,也有些甜味,反正能當飽?!?p> 花招娣搜索著記憶回答道。
“那你是喜歡吃地瓜干呢,還是烤紅薯呢?”
帝昭見狀換了一種問法。
【那自然是熱乎的烤紅薯好吃些,就算是外皮有些焦了也是香的?!炕ㄕ墟废胍膊幌氲鼗卮?。
看來這般的做法只是儲存之用,并無喜好偏向,帝昭心中了然,但若是這般,那就更沒道理了。
“既不愛吃,那便少做些”,帝昭轉(zhuǎn)而發(fā)問,“你可知道靜止空間是為何意?”
【沒事的,仙人,我不累的!這紅薯一天能結(jié)個三茬,這般之多,總歸是要收拾的。】
花招娣咧開了嘴角,原地蹦了蹦,示意她精力十足,聽到這話,更是興致盎然。
【我知道,它可真奇了,那里面的東西擺上去,憑空放著的,也不會掉!】
“不止于此,靜止的,不僅是空間,還有時間,沒有生息的物件,放進去時是什么樣的,拿出來便是什么樣的,不會有絲毫改變”,帝昭為其解惑,反問道,“如若不然,你先前吃的那些東西,做出來也有些時間了,怎的還是熱氣騰騰的?”
【我還以為——】只是隔的時間短罷了。
花招娣后知后覺,回想下來,還真是這樣的,只是先前她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過罷了,被眼睛所見的奇異景象吸引了注意,倒忽略了觸覺的滾燙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