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行動

　　明亮的室內(nèi)，艾薩克出聲趕走了室內(nèi)的仆人。

　　管家猶豫著想要拒絕。

　　艾薩克道：“向?qū)О矒嵘诒枰诎察o的環(huán)境中，如果你不放心，那就讓我和奧蘭多通話?！?p>　　管家?guī)е穗x開，室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奧菲娜剛開始看到艾薩克是驚喜的，立刻跑下樓讓管家留住了他，可是在這個時候，喜悅褪去，奧菲娜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shí)，艾薩克是一個哨兵。

　　想問的話卡在嘴邊，奧菲娜腦子亂糟糟的，只能道：“我先給你安撫?！?p>　　奧菲娜主動握住了他的手，精神力緩緩進(jìn)入艾薩克的精神圖景中，是大片黑色的粘稠液體，液體凝固到近乎于冬季即將凍起來的油，讓人分不清上下左右。

　　奧菲娜的精神力像是一把火，點(diǎn)燃了面前的粘稠液體。

　　噼啪聲中，粘稠液體逐漸開始減少，展露出一點(diǎn)精神圖景真實(shí)的模樣，地上是綠草如茵。

　　火焰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液體就像是天然的阻燃物，必須要精神力一處處點(diǎn)過去。

　　窗外的太陽逐漸西斜，室內(nèi)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奧菲娜松開了艾薩克的手，道：“我的精神力有限，只能給你清除這么多，明天你可以繼續(xù)來找我安撫?！?p>　　艾薩克拿出帕子擦拭著奧菲娜額角的汗水，道：“我的精神雜質(zhì)很多，處理起來太困難了，不著急。”

　　奧菲娜接過了他手中的帕子，有意避開了和艾薩克的身體接觸。

　　艾薩克注意到了，他嘴角抿得更緊。

　　奧菲娜垂眸，想了想還是問道：“如果一直得不到安撫，你會死嗎？”

　　艾薩克以為她是在關(guān)心自己，溫和道：“不用擔(dān)心，我的狀況還不算太糟，因?yàn)榛蛉毕?，我晉升S級哨兵反而少受了許多折磨，一部分精神雜質(zhì)都被我強(qiáng)制存到了腿中?！?p>　　“所以你會死嗎？”

　　奧菲娜問得迫切，艾薩克心內(nèi)受用，感覺看到了希望，他道：“現(xiàn)在不會，如果哨兵精神狀況嚴(yán)重，那么長時間得不到向?qū)У陌矒?，他就會死?！?p>　　“奧菲娜，奧蘭多娶你只是為了安撫，他不愛你?！?p>　　奧菲娜無奈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在意?！?p>　　她準(zhǔn)備結(jié)束談話，艾薩克見她沒有提起的意思，道：“奧菲娜，上次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樣了？我一直愿意，我想做你的……”

　　艾薩克頓了頓，帶著一點(diǎn)別樣意味地道：“你的情人。”

　　“不用了，我暫時不需要情人。”

　　奧菲娜想要相信艾薩克，但是她已經(jīng)完全找不到理由了。

　　她想要相信艾薩克一見鐘情，但是他也是S級哨兵，相比這種沒根據(jù)的感情，艾薩克或許更看重的是她的安撫。

　　她不知道艾薩克是否可信。

　　如果艾薩克是另一個奧蘭多，那么她和艾薩克合作毫無意義，她要的是離開奧蘭多也能生存，而不是從米勒夫人變成加西亞夫人。

　　艾薩克得到了安撫，但是走時比來時更加憂郁，她果然愛著奧蘭多，自己甚至不能得到一個情人的位置。

　　*

　　當(dāng)天晚上奧蘭多再次來到了城堡，他笑著攬住了奧菲娜，道：“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但是這種安撫針對不能隨你性子來，下次不要再讓人在外面等兩個小時了。”

　　奧菲娜道：“奧蘭多，我喜歡你。”

　　奧蘭多知道，但這是奧菲娜第一次直白地說喜歡他。

　　他一直是人群中的焦點(diǎn)，他習(xí)以為常被人訴說愛語，他本該冷靜隨意地應(yīng)聲，可對上奧菲娜那一雙綠眸，他猶豫了。

　　那是一雙像是浸在綿綿春雨中的眸子，哀傷是她的全部色彩。

　　奧蘭多張了張唇，想問你是在不開心嗎？

　　可是理智拉回了他的思緒，他微笑道：“奧菲娜，我也喜歡你。”

　　奧菲娜沒有特別開心，像是倦極了，她俯身抱住了奧蘭多，一觸即分，奧蘭多要攬住她的腰的手僵在半空中。

　　“奧蘭多，我今天太累了，抱歉，我想要上去休息?！?p>　　奧菲娜提著裙擺緩緩走上樓梯，這是一件淺藍(lán)色無袖長裙，是她和設(shè)計(jì)師溝通了許多次才確定的款式，走動時恍若碧波蕩漾。

　　當(dāng)時的她十分期盼穿上這件裙子，可是現(xiàn)在穿上了卻沒有了當(dāng)時的心情。

　　她看中的繁華安逸都是表象，奧蘭多說她需要去維持米勒夫人的名頭，她沒有家世，那就該用好手中安撫這張牌得到貴族們的承認(rèn)。

　　可是啊，既然要勞心勞力，安撫又是她的東西，現(xiàn)在她想獨(dú)占安撫這一張手牌。

　　奧菲娜站在二樓的樓梯邊，眸光冰冷地望下去，奧蘭多正在和管家聊著什么，感受到了她的視線，驀然向上望去。

　　奧菲娜淺淺一笑，無聲道：“奧蘭多，晚安。”

　　哨兵的五感發(fā)達(dá)，這么一點(diǎn)距離，奧蘭多看清了奧菲娜的唇語，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送著奧菲娜走進(jìn)二樓的長廊。

　　在之后的日子中，奧菲娜每個下午都安撫著不同的人。

　　安撫需要專注，屋子中的人越多，她的安撫效果就越糟糕，后來逐漸有一些人進(jìn)來就會讓管家?guī)е腿顺鋈ァ?p>　　在安撫中，奧菲娜不著痕跡聊著天，她迫切想要知道更多有關(guān)于上流社會的消息。

　　有人會和她閑聊，有人會漠視她，一句話不發(fā)，也有人會呵斥她，說著她不該知道這種事。

　　奧菲娜氣得站起來，道：“我不是你的仆人，我也不接待沒有禮數(shù)的家伙，現(xiàn)在就給我滾?！?p>　　她指著門冷冷趕人。

　　管家聽到動靜進(jìn)來，想要勸奧菲娜消氣，奧菲娜質(zhì)問：“你是在為誰服務(wù)？”

　　這樣的事情常常發(fā)生，奧菲娜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控制安撫進(jìn)程，一個A級哨兵的精神雜質(zhì)，她往往要三次才能徹底清除。

　　至于S級哨兵，那就是十次以上的療程了……

　　因?yàn)镾級向?qū)У南∪?，他們并沒有看出這一點(diǎn)，這也讓奧菲娜抓住了機(jī)會，往往和她交談愉快的人能夠得到下一次安撫，而冷漠忽視她的人，奧菲娜拒絕再一次安撫他們。

　　問起來理由，那就是安撫的過程太糟心，她不想做。

　　他們和米勒家族達(dá)成交易是一回事，但是奧菲娜愿不愿意是另一回事。

　　逐漸，來訪的客人一個比一個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