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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朱鸞

第027章 孩他娘!

引朱鸞 青銅穗 2152 2025-07-22 07:00:00

  杜鈺的怒吼響起來時,月棠已經(jīng)與霍紜快速躍向了寺院的西墻。

  華臨駕著車在隔壁胡同里等待,他會在接到月棠后以最快的速度駛離這里。

  但杜家既以作好了準(zhǔn)備,這場撤離自然不會很輕松。

  接連追來的羽箭幾次三番擦著二人身子掠過,等緊急避到西墻外的一座民宅的屋頂上時,月棠已經(jīng)摸到了小霍臂上的濡濕。

  “不妨事!華叔給了我止血藥!”小霍摸出顆藥丸往嘴里一拍,然后便又來扶月棠跨墻。

  月棠擺擺手:“不急?!?p>  小霍低頭一看,嚇了一跳:“郡主!”

  師父接手教他本事的第一日起,就告訴他無論何時第一要務(wù)就是護(hù)住郡主周全。三年下來萬事以月棠的安全為先已成了他的本能,所以一路過來她不曾中招。

  但她此時身體虛軟,氣息浮動,明顯情況也是不太好。

  “緩緩就行?!痹绿氖疽馑园参鹪辍?p>  當(dāng)初魏章扛著她找到華臨后,華臨說她九死一生。便是能活也得用心調(diào)息三四年。

  可是月棠等不及,她怕再等下去局勢越發(fā)不可控,于是三年剛滿,她就入京來了。

  從幾十個殺手圍攻下逃脫,計劃上雖有把握,到底身體感到吃力。

  但也無大礙。

  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自己好好活下來。

  活著給所有死去的人報仇。

  她方才把寫給阿籬的祭文當(dāng)著張少德的面燒了,以何張兩家人的性命為祭,也許多少能讓小阿籬在冰冷的地府下感覺到些許慰籍。

  小霍伴著她在屋角下坐下,讓她得以倚靠著自己。

  這時底下響起來一陣車轱轆聲,二人又屏住聲息,同往下望。

  一輛早就停在前方的馬車,此時駛向了在前方寺門口。

  隨后,車?yán)锵认聛硪粋€緞衣中年人,彎腰放好了腳凳,又緊接著走下一人來。

  這人長身玉立,一經(jīng)落定,便腳步不停地入了寺門。

  月棠定住趴伏的身勢,一動不動,如同風(fēng)中一座雕塑。

  霍紜察覺她的異狀:“郡主?”

  月棠收回目光,眉頭皺得生緊:“好奇怪?!?p>  “怎么了?”

  “我好像又見到了阿七?!?p>  她又抬頭,朝前方的人影望去。

  那逐漸模糊在夜色里的身影,看起來依然頎長挺拔。

  霍紜想了下:“不如屬下去瞅瞅?”

  “不必!此處危險,得盡快離開。”

  她快速扭轉(zhuǎn)身。

  但未及立穩(wěn),身形便軟軟一晃,隨后整個人便從墻頭滾落了下去!

  “主子!”

  霍紜手忙腳亂跟著滾落。

  “讓開!”

  恰在此時,一個人電光火石間搶在他前面,先行接住了已昏倒的月棠。

  霍紜大震:“師父?!”

  魏章凝眉:“這么危險的事也敢攛掇,回去拿你是問!”

  霍紜有口難辯,一見他已走了,只得手忙腳亂地跟上。

  ……

  何暉率人闖入佛殿時,晏北就已經(jīng)到了寺門外。

  但他按兵不動,直到寺里箭矢聲亂起,局面開始混亂,他這才快速進(jìn)了寺門,立在角落里望著眼前情景。

  寺里和尚們不見幾個,皇城司的人馬卻舉目皆是。

  高安道:“屬下可要通報一聲?”

  “不必!回外頭等我?!?p>  晏北自懷里抽出一塊面巾綁上,一眨眼隱入了夜色中。暗處幾個影衛(wèi)隨后跟上。

  出事的佛殿已經(jīng)全讓杜鈺率領(lǐng)的人占領(lǐng)。

  院墻下插著好些火把,將停在院中的幾具尸體照得極為分明。

  一路血跡從當(dāng)中一具中年男子的尸身下一直延伸入殿。

  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員沒幾個令晏北有印象,但據(jù)觀察,也能斷定此人正是張少德。他身旁的男尸身著黑衣,自然應(yīng)該是何暉了。

  他在屋檐下蹲守片刻,瞅準(zhǔn)個契機(jī)入了佛殿。

  佛殿里反倒已沒有了人,但血腥味撲鼻,滿地翻倒的祭祀之物讓人幾乎不能落腳。

  影衛(wèi)們在暗中稍加掩護(hù),他便到了血污最集中的那片去處。

  一抬頭,頭頂正是一個碩大的窟窿。

  杜鈺吆喝著喊追人的聲音還在隱隱傳來,聲線壓低,但又透著憤怒。

  晏北看回地上的血,目光深凝。

  三年前先帝在調(diào)他回京輔政的旨意上,特地加上了一句話:回京之后,靖陽王府的統(tǒng)兵權(quán)不回收,而具備調(diào)兵權(quán)的樞密使也讓他晏北來當(dāng)。

  也就是說,本朝從未有過的先例,先帝給他破了。

  如此之大的恩寵,也正是晏北深感疑心,而暗中入京一探究竟的理由。

  如今朝堂中沈、穆、禇三家分權(quán),相互角力,唯靖陽王府奉行先帝遺旨,一力輔佐皇帝。

  入京三年,他與不與任何一黨建立牽扯。

  能與杜家保持親戚關(guān)系至今,也是因為杜家不與這幾家勾連。

  何家張家都是杜家的屬下,杜家父子要殺他們,便是有再多理由,晏北壓根沒打算干預(yù)。

  只是按照杜家的謀算,他們對張少德的陰謀已然實現(xiàn),并且連何暉也順理成章地死了,這場鬧劇就該立刻收場,眼下杜鈺在追誰?這窟窿又是怎么來的?

  門外晚風(fēng)揚起了火把,躍動的光芒照亮了了面前一只打翻的火盆。

  隨后兩張燒剩的紙片被風(fēng)掀得翻了個邊。

  他蹲下拾起一張。

  紙張殘缺的緣故,語句斷斷續(xù)續(xù),但仍看得出來是篇祭文。

  他把紙拋了。

  隨后又被刺到了脊梁骨似的,渾身一抖,飛快把那張紙又抓了起來!

  ……

  高安奉命在寺門外等待。

  正攏手靜聽著夜色里的動靜,身后便傳來了影衛(wèi)的暗哨。

  他轉(zhuǎn)過身,只見晏北快步走了出來。

  正要招呼,卻又見晏北頂著一張陰寒的臉定在了面前。

  “王爺……”

  高安詫異。

  晏北腮幫子咬得鼓脹:“你即刻打發(fā)人滿城搜尋一個名為‘王嬛’的女人!”

  高安屏息:“敢問王爺,此為何人?”

  晏北這幾年除了帶孩子,就是一心一意履行先帝托付輔佐皇帝,其余事情雖然都瞞不過他眼耳,卻從來只是當(dāng)個八卦聽,未曾有一事令他失態(tài)。

  但此時,他不過入內(nèi)轉(zhuǎn)悠了片刻,出來竟是如此模樣!

  “王嬛是阿籬的母親!她給我的婚書上落款名字就是寫的這個!”晏北攥著幾張燒剩的殘紙,兩眼似有刀,“婚書是她親筆寫的,而方才杜家給何建忠設(shè)的祈福法事的火盆里,燒的祭文卻是她的筆跡!

  “可她本應(yīng)該在三年前就死了!

  “現(xiàn)在,你懂我什么意思了嗎?”

  “……什么?!”

  衿持穩(wěn)重了一輩子的高安,此時也不由倒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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