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祥和的時光總是很短暫。隨著鄭秀寧的出現(xiàn),原本溫馨的畫面徹底被打散。
“你同秀寧也算是青梅竹馬,鄭家這姑娘不算驕縱之列,又同你有婚約,總該讓著她點?!绷趾=谕降苌韨龋斐鍪謥砼牧伺暮笳叩募绨?,有意提醒,“鄭阿伯對你也不錯,至少不該讓面子上過不去?!?p> “是,師父?!敝艹邪矐邢聛?,可看向鄭秀寧的目光,依舊帶著不耐煩。
“你……”
“方才與你比武的時候,弄壞了你之前送我的簪子,承安阿哥,你可好隨我同去一趟銀鋪?那花樣還是你給我選的?!?p> 原來晨起認輸竟然是因為這個簪子么?周承安愣了一瞬。
“我什么時候松果你簪子?”
“去年正月里逛廟會,承安阿哥你給我選的,你難道忘了么?”鄭秀寧抬起頭,一雙眸子已經紅了起來。
哦,自己看著鄭秀寧頭上寡淡,在廟會上隨手買的那一支。周承安想起來了,那時候確實覺得上面的水仙花好看。
鄭秀寧這段時間在自己面前戴的,好像一直是這支,一股厭煩又在心頭升起,周承安不以為意道:“你戴著也不好看,丟了算了,左右鄭家也不缺你這一支簪子。”
兩家的婚約是周承安父母還在世時候定下來的,鄭秀寧從小跟在周承安身邊,已經成了習慣。
練武是為了跟著周承安,學著溫聲細語做個大家閨秀,也是因為周承安的一句話。
“承安阿哥,阿爹擔憂我一個……”
“你能有什么危險?”
周承安是真的覺得鄭秀寧不會有什么危險。
鄭秀寧能有什么危險?且不說她那一身武藝,就光說這州縣的治安,百姓夜不閉戶,也不怕有賊人進家。
“你們師兄弟兩個一起隨秀寧去罷。”林海疆有心調和自己這徒弟和鄭家姑娘的關系。
周家父母已故,可兩個人的婚約還在。若是兩個孩子婚事就這樣草草了結,知道的是周承安看不上鄭家姑娘。
不知道的,少不得有人以為鄭家趨炎附勢,薄待為國捐軀的英雄后人……自私點說,林海疆不希望這樣的丑事在自己治下鬧出來。
“師父……”
“好,阿爹,我正好去銀鋪給阿娘買個時新的玩意兒回來?!?p> 閩地一半地方靠海,哪怕是本地的銀器慢慢也發(fā)展出來不少西洋的花樣,原身身子好些的時候,總愛四處轉轉,也會給林夫人帶些有趣的物件回去。
有了原身的記憶,林佑安雖然做不到把原身的父母當自己的生身父母來看待,卻也至少學著原身的樣子,時刻惦念著阿爹、阿娘和阿嬤。
“好,全憑你喜歡就好。”
林海疆缺錢,可林老夫人不缺錢。更何況老人家向來是隔代親,林佑安犯不上和做阿爹的要錢,手里能隨意支應的錢,比林海疆只多不少。
師父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師弟歡歡喜喜的承諾,都把周承安架到了不得不去的底部。
“好,既然師弟要去,那我和師弟一起去就是了?!蹦┝耍艹邪策€要強調一番,自己可千萬不是為了鄭秀寧而去。
這次林海疆沒和徒弟較勁,由著周承安去了。確認過三個人能“友好相處”,這才目送這三人離開軍營。
“陳大娘?”
陳水寧有些驚訝,打錫器的匠人竟然認出自己來了。
“叮叮叮!”
“叮!當!叮!當!”
錫器鋪子旁邊有個銀匠鋪,二折此起彼伏的,想要溝通都要把聲音刻意提高。
“村里傳說你打跑了兩個邪師,你方才說是玄恩宮過來的,我便猜是你?!?p> “原來如此?!标愃畬幙催^了玄恩宮的錫爐,比師父給自己訂的大了不少,平時帶出去并不方便,“麻煩阿伯照著這圖縮小一寸,我用起來更方便些?!?p> “好,不是什么難事。”
“陳大娘?這不是……”林佑安把陳水寧和打錫匠人的話聽了個全,眼神下意識抬起來,向后者的方向瞟去。
真像那日的林夫人。目光交錯,陳水寧打第一反應就是眼前的人很眼熟。
“佑安,佑安?”周承安受不了鄭秀寧纏著自己,連著喊了林佑安幾聲求援,“佑安,你看看這簪子,你也知道我平日不了解這些女孩子的東西?!?p> 林佑安么?這個名字很熟悉。陳水寧咂了半天,回憶起穿越前不久那場比賽——自己把槍借出去的那個男生,名字就叫“林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