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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數(shù)方程式

第14章 鄭緒嬋空降方家

函數(shù)方程式 余兆蘭 3756 2024-07-17 18:42:00

  老二仿佛回憶起痛苦久遠的心事,勉強的對他笑了笑,仿佛笑痛了臉皮似的,沉默了一會說:

  “你們離婚之前,是不是曾經(jīng)到立新鄉(xiāng)同心村的某個親戚家里吃酒?”

  “是啊,“伯月愣了愣道:”但我親戚家的地址,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是璐璐清楚的記得啊!因為她在那場鄉(xiāng)村宴會里,精神和心理受到極大的刺激?!?p>  程伯月頓時神色嚴峻的凝望著她,不知不覺的駐足不前。

  “是怎樣的刺激呢?”心情沉重的他喃喃低語,但卻不待對方回答,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果然老二氣定神閑的微笑道:“她說一個那么愛她的丈夫,為了娶她拋開世俗不顧一切的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卻親手將他變成了全世界的笑話,讓他含垢忍污的活在人世間,她簡直不配為人!”

  伯月的眼底漸漸沁出了淚花。

  “自那件事以后,她就決定離開你,就像親手洗掉濺落在你身上的污泥一樣。”

  “可是那件事自始至終,我并沒有責怪她呀!”

  “加之那時候她對方文山的感情也很深,至少比現(xiàn)在深的多,所以她選擇了離婚?!?p>  “呵呵!”程伯月不禁發(fā)出一陣痛徹心扉的冷笑。

  “我相信璐璐的內心是深愛你的,但現(xiàn)實卻讓她認定:唯有和你撇清關系,才是真的愛你?!?p>  這趟擁擠不堪的搶購年貨之行給程伯月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回到家他看璐璐的眼神變了,和她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迥然不同。

  “一家三口”緊鑼密鼓的準備過年之際,方文山忽然抱著兒子方鴻源找上門來。

  他借故在偌大的空蕩蕩的幾間臥室里轉了轉,窺視到他的女人韓璐璐和她的兒子程玨住在一起,才徹底消除了心頭的疑慮,略微坐了坐便告辭離開。

  程伯月主動送他們父子倆乘電梯下樓去,在樓梯間被方文山追問道:

  “過完年你就會走,對嗎?”

  伯月驚訝于他的迫不及待,有些不情愿的點點頭,并不口頭作答。

  “璐璐是個有責任感的女人,即便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她也不會拋下我的?!?p>  “是嗎?如果她真是這樣的人,當初為什么會離婚呢?難道程玨不是她親生的孩子嗎?”

  “你想說什么?”

  “決定她取舍的,恐怕不是我們以為的家庭責任感,而是她心里的愛情?!?p>  方文山面露憎恨而輕蔑的神色,腳步堅定的向前走去。恰好電梯徐徐而下,他便頭也不回的跨進兩扇敞開的金屬門里去。

  樓下的生活小區(qū)里鱗次櫛比的停滿了各種私家車,不多的老人小孩在花園里和林蔭道上休憩散步,臨近年關,周圍的一切籠罩在一片幸福祥和的氣氛里。

  方文山的心頭卻絲毫沒有沾染節(jié)日的喜慶之情。

  身為奶爸的他摟著白白胖胖的兒子回到家,發(fā)現(xiàn)長子方勝寒正在書房里專心致志的寫寒假作業(yè),孩子的乖巧懂事使他的心稍覺寬慰,胸口一路躥跳著的火苗暫時熄滅了。

  保姆蘭姐休年假回家了,所以照料兩個孩子的責任,以及臨近年關家里的一應大小事全部落到他這個男主人的肩頭。

  作為男人他累些倒沒什么,權當鍛煉身體罷;和他共同養(yǎng)育孩子的女人韓璐璐不為他分擔就罷了,還不讓他省心——以陪孩子為由,去前夫家過年!

  小不忍則亂大謀,方文山想著把源源放進兒童車里讓他在客廳里玩耍,便手腳利索的換上家常的衣裳,拿著拖把和抹布走進臥室去打掃衛(wèi)生。

  愛操心的方母了解他家的情況后,深怪兒子給保姆放年假,又要趁機接源源去老宅幫忙帶幾天。

  方文山害怕璐璐知道后,婆媳之間再起戰(zhàn)火,而他倆好不容易緩和的愛情關系會再度鬧僵,于是果斷拒絕。

  “你既不領情,累死也活該吧!”方母賭氣的惡狠狠說著撂下電話。

  臥室終于清理完畢,方文山轉去兒童房里收拾整理滿地的玩具時,忽然一個陌生電話猝不及防的打進來。

  “公司放假了吧?”委婉動聽的年輕女聲似曾相識的問他道,“幸虧我聰明了一回,沒徑直跑去公司找你。”

  “你——你是誰?”

  “你猜?!迸嗄旰苡星橹碌墓室馓舳核?p>  心煩意亂的方文山蹙著眉頭就要掛斷,對方卻滿懷喜悅的大聲叫喚道:“我是小嬋呀!我剛從外地回來過年的?!?p>  他愣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半晌才訥訥道:“哦哦!……這兩年你去哪兒了?怎么現(xiàn)在才知道回家來?”

  “我們見面再談吧!”小嬋充滿自信的笑道,“你說個地方,我這就趕過去和你見面?!?p>  “對不起,我走不開,實在走不開,家里一堆事呢!……”方文山望著外間的兩個兒子和家里亂糟糟的景象,一時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自己現(xiàn)下的生活。

  “你應該還住在荷花廣場那邊吧?那我去你家找你玩,沒問題吧?”

  方文山來不及阻止,她就興沖沖的掛了電話,半小時后風風火火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我倆帶一個孩子準備過年,還忙的不可開交呢!文山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可怎么辦?”第二天吃早餐時韓璐璐嘀咕道,“我把孩子們都扔給他,對他是不是殘酷了些?好像我故意為難他似的。”

  “實在不成,他就只能勉強過個簡單年吧!”切割著餐盤里牛排的程伯月嘆息,“不放心,你就接小的過來呀,他肯定不愿意兩個孩子都來這里的?!?p>  “你還不太了解國人的傳統(tǒng)習俗,哪有在別人家過年守歲的?無論自家多窮多破,都不能去別人家過年!如果他愿意,昨天就直接把孩子留下了。”

  “我雖有心,但你并未開口,我也不便主動提出來?!?p>  “明知他不愿意,我又何必開口?”

  “那就只能他自己受累了。哦,等下我出去見個朋友。差不多同期回國的,也許將來相邀了一起回美國呢!”

  璐璐贊許的點點頭說:“等下我要補個回籠覺。昨晚只顧著給玨哥兒掖被角,都沒怎么睡踏實?!?p>  “你就是整天整夜的太操心了!身體都累垮了,臉龐瘦了一圈?!辈聭z惜的望著前妻憔悴的容顏說,“過年期間該好好調養(yǎng)才是?!?p>  “媽媽你不用管我睡覺的,在美國時我都是一個人睡覺,從來不會受涼拉肚子;偶爾半夜起床上衛(wèi)生間,我也從不驚動隔壁房間的爸爸,都是我一個人獨立完成的——男子漢就應該這樣!”

  年僅七歲的程玨忽閃著烏黑靈活的眼眸自信滿滿的對母親說,引得她既心疼又感動的眼含淚花,不停的撫摸著他的小腦袋:

  “看來你小小年紀在美國,吃了不少苦呢!”

  程伯月不以為然的瞥了她一眼道:“帶孩子,就要從小培養(yǎng)他獨立生活的能力,我就欣賞西方人的那一套育兒理念。中國人對孩子太溺愛,簡直就是包辦他的一切,這樣孩子離了父母怎么生存呢?你看看方勝寒,讀個中學還要家里的保姆專門陪讀伺候著,成何體統(tǒng)?我們程玨將來絕不能這樣!”

  “放養(yǎng)和圈養(yǎng)的結果當然截然不同。孩子們自幼和父母分房睡是應該的,但是午夜夢回我總有些不放心,要起床看看他們才行。文山也是如此,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半夜起床看孩子?!?p>  “呵呵!你們真是中國的模范父母。”

  “你沒有這種習慣,或許是因為你的為人比較狠心罷了。”璐璐忽然聲音低沉的總結道,“自己親生的孩子,哪有不擔憂的?半夜起床看看也屬常情?!?p>  “男人狠心不好嗎?”程伯月對她的評價頗為不滿,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音。“況且我那不叫狠心,叫理性。做個理性的父母,對孩子對我們自己都好!”

  韓璐璐溫馴又帶著幾分無奈的頻頻頷首,于是開始溫柔低聲的轉移話題。

  關于狠心和理性的話題,程伯月隨后在與美國朋友的聚會中得到了延續(xù)討論。

  與他魁梧的身材形成巨大反差的金發(fā)碧眼的皮特斜靠在咖啡廳的沙發(fā)椅里,意味深長的對他笑道:

  “你不是說,當初是你主動提出離婚的嗎?”

  “是啊,但那種情況下,我不過為了面子?!?p>  皮特幫他手上的高腳酒杯里添了一點白蘭地,習慣性的聳了聳瘦弱單薄的肩膀道:

  “剛才聽你一番話,我覺得你好像后悔了,是吧?你前妻知道你的想法嗎?”

  “說句也許你難以置信的話,我覺得她還愛著我,時至今日都是這樣?!?p>  “那我真的搞不懂你們中國人的感情了!”皮特說著將酒瓶擱回他身后的櫥柜里,“就像我有時候費了很大的勁,也弄不明白我的中國丈母娘要表達的意思?!?p>  “呵呵!這是中西文化的差異吧!何況你丈母娘是我們這邊大山深處的,彼此就更難溝通了?!?p>  “但愛情是沒有國界的,就像我愛我的出身中國農村的妻子,就像美好的偉大的藝術形式是世界相通的。程,”——他以簡略的美國人的方式稱呼著這個親密的中國朋友——“如果你們仍然相愛,當初離婚就是個錯誤;為了彌補這個錯誤,現(xiàn)在你們應該在一起,應該再結一次婚?!?p>  “我們國內管這種行為叫復婚?!?p>  “對,復婚?!逼ぬ刂貜椭脑?,“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希望你理性。我們從事證券金融交易多年,這種工作要求我們從業(yè)者必須保持絕對的理性,不要感情用事?!?p>  “但工作和愛情是兩回事。”

  “是一回事,程,相信我。”皮特固執(zhí)友好的緊緊扳住他的肩膀,“如果真如你所言,你前妻一直愛著你,當初為什么她會同意離婚,和她的舊情人在一起呢?”

  “我想那時候,她多半是出于愧疚,她對那個男人有深深的負罪感吧!因為她的拋棄,那人曾一度身患嚴重的抑郁癥,幾乎活不下去。換作誰,內心都會有所震撼的;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那么癡情的,對愛情鍥而不舍的男人。”

  “哦!原來是這樣?!?p>  “況且通過最近一次和她女友閨蜜的談話,我知道那時候其實她的內心有另一重的更深層的顧慮:她和情人私通懷孕的事,對我的名譽有害?!?p>  “這是當然。這種事在任何國家任何時候,都是遭人譴責的!”皮特嚴詞厲色的批評道。

  “換句話說,其實她是為了挽回我的名譽才選擇離婚。”

  皮特思索著擰緊了眉頭,慢慢的在沙發(fā)里坐下來:“那么現(xiàn)在她不愛他了,離開他了嗎?”

  “他們分居了?!?p>  “哦!看來你有機會了。不過她明確的表示不愛那個男人,要和他分手了嗎?”

  “還沒有?!?p>  皮特端起高腳酒杯來喝了一口清澈的白蘭地,告誡的高聲叫嚷道:“這就是你要小心謹慎的地方,程,你知道嗎?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我怕你會再次受傷?!?p>  “證券操盤手每一次進場都有絕對的把握嗎?”

  “至少得在各項技術指標發(fā)出明顯的進場信號時,他才會采取行動吧!”

  程伯月輕蔑冷淡的揚了揚眉毛,正要繼續(xù)和他交談下去,兒子程玨忽然打來了電話:

  “爸爸,媽媽難受的哭起來了,你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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