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悠言登時一震,原以為他這輩子再也不會如此喚她了。
“可以嗎?”他沉默,她便不死心的再提一遍。
“很多事情,并非人力能為,我只做量力而為的事,在你說出所求前,抱歉,不可以?!彼浇枪蠢粘鰩追殖芭?。
她臉色頓白,咬了咬唇,慢慢向他走近,直至二人之間的距離拆整成零。
這一次,她終于可以看清他的輪廓,無需只在夢中描繪。
堅挺俊朗的眉宇,鋒芒內(nèi)斂的重瞳,冷漠薄抿的唇角。
“可以抱你一下嗎?”她聲如蚊吶,卻終于把請求說出了口。
顧夜白極快地挑了挑眉,驀地揚聲笑了出來。
“一下,只一下就好。”悠言眉目越發(fā)蒼白。
“言,這話你不覺得熟悉嗎?可惜,當(dāng)年你不愛聽,現(xiàn)在我也一樣。”
時間和場景仿佛都被定格,四年前與四年后,變更的不過是對象。
“路小姐,除非你能拿出一個非此不可的理由,否則抱歉。代問遲濮好?!?p> 當(dāng)?shù)蛦∮謮阂值男β曅箷r,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已走出了她的視線。不急不緩,方寸有度之處是冷靜的決絕。
燈火闌珊處,有一個人在等他。
至于她,他的確是徹底放下了。悠言腦里一片空白,翻來覆去,便只得這句話。
攥緊了身上他的外套。仿佛這樣,便可抵擋住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看著他上車,看著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她在原地打轉(zhuǎn)了一遍又一遍,方才向黑暗深處走去。
她想,她迷路了。
“老板,前面那黑糊糊的一團是什么?!”小二驚叫一聲,就差沒整個撲到章磊身上。
章磊面無表情的把他的爪子拍落。
實在后悔跟這混世魔王出來喝酒,這深更半夜不好好在家睡覺,喝什勞子酒,反正這小子也不是第一次失戀,天涯何處無芳草,草去草還在,他真是有病。
出得公寓,便看到這么一團東西窩在墻角,不外是醉漢什么,他看也不看,徑直走過。
小二卻是個多事的主,一腳便朝那團東西踹了過去。
那東西吃痛,嗚嗚一聲站起,小二嚇了一跳,一下竄到章磊身上。
章磊忍著把他敲暈的沖動,眸目一瞇,淡淡掃過前方那輕微的騷動。
微弱的街道燈光下,一張清秀的小臉,一點一點露了出來。
章磊心里微微一動,小二已嚎叫起來。
“悠言,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會是給人欺負了去吧!”
眼圈通紅,淚水污了一張小臉,這坨東西,正是他們的咖啡店月前新招的小招待路悠言。
悠言抬手擦擦眼淚,也有些驚詫,“小二、老板?”
章磊微微蹙眉,“小二,你先過去拿個位子。我和言隨后過來?!?p> 小二露出個狐疑的表情,但老板的決策身為員工只能執(zhí)行,不情不愿地走了,悠言低頭看著腳尖。
章磊俯下身子,溫聲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悠言突然抬頭,這下動作甚急,章磊猝不及防,下巴被撞個正著。
悠言“呀”的一聲,眼睛圓睜,一臉“不關(guān)我事”的心虛表情。
章磊不禁失笑:“不撞也被你撞了,這下你該高興起來了吧?!?p> 悠言扯扯嘴角,無奈撐不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只好苦笑道:“老板,對不起?!?p> 除去知道她常常闖禍,章磊對這個小招待其實并不了解。她此刻過分蒼白的臉色,卻讓他心里莫名一窒。他心想,真是見鬼了!
“他說,讓我代問遲大哥好?!彼蝗粵]頭沒腦說了一句,便往前方看去。
她向來方向不辯,星云下,那邊會是落伽的方向么。
她回過頭來,哽咽道:“老板,你說,這個好我該怎么問?!?p> 這都什么跟什么……章磊習(xí)慣性的皺了皺眉,下意識卻接口道:“不過是問個好,怎么就不能問了?”
“因為遲大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