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結(jié)局

　　四月二十一日晚，在蔣霂龍的生日宴結(jié)束后，天寒萱跟蔣霂龍告了別。

　　蔣霂龍問：“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估計是回不來了?！碧旌嫫届o地說：“我也不知道?！?p>　　“那我們之間......”

　　天寒萱說：“看來是要結(jié)束了?！?p>　　“嗯?！笔Y霂龍答應(yīng)道，這本就是兩個人在開始時就決定好的：“我等你回來，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

　　天寒萱看著蔣霂龍這樣輕輕笑了一下，即使天氣已經(jīng)變暖，她穿的還是有些厚實。不知道是不是蔣霂龍的錯覺，最近天寒萱不管做什么，動作看起來都有些生硬。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給你禮物?！碧旌嬗行┍傅恼f。

　　蔣霂龍有些失落得說：“對啊，你明明絕對不會忘的，難道是有什么驚喜要給我？”

　　“我只是沒有想好要給你什么，”天寒萱說：“但是現(xiàn)在，我想到一個非常適合你的禮物?！?p>　　“人生在世，總有不識人心的時候，你這么傻，我真得很擔心你被人騙走，所以我要送你一副‘眼睛’?！碧旌嬲f著從手心變出一副眼鏡：“這個眼鏡能讓你看到別人的一部分思想，要是哪天迷茫了，戴上去看看，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好的東西?！?p>　　天寒萱將眼鏡打開給蔣霂龍戴上：“很適合你?！?p>　　蔣霂龍戴上眼鏡一瞬間愣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眼睛突然輕松了許多。

　　“附帶緩解視疲勞功能，”天寒萱笑著說：“你天天熬夜，別近視了?！?p>　　兩個人相看無言了一會兒，天寒萱就走了。

　　幾個月后的冬天~

　　蔣霂龍在用刀裁紙時，突然在紙張上看見一雙紫色的眼睛，他下意識的一愣神，不小心將手背給割了一道口子?？甚r血剛冒頭，這個傷口就愈合了。

　　要不是裁紙刀上留有鮮血，蔣霂龍就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因為天寒萱當初為了復(fù)活他時，給他注入了大量的魔法，所以蔣霂龍還是能夠理解為什么傷口會愈合的這么快。

　　蔣霂龍定了定神，再看向剛才眼睛出現(xiàn)的地方，那雙眼睛依舊還在，還往他這里看了看。

　　“天寒萱？”蔣霂龍試探性的問道：“是你嗎？”

　　這眼睛竟然是一個女鬼的眼睛，她從紙上飄出來，笑瞇瞇地看著蔣霂龍說：“很遺憾，不是哦?！?p>　　這女鬼有著和天寒萱同樣的紫發(fā)紫眼，這樣的特征倒是讓蔣霂龍想起一個人。

　　“你想的沒錯，我就是古拉。”古拉一臉神氣說：“圣坦尼亞史上的第一位神王?！?p>　　“......”不熟的兩個人這樣想見，還是有有些尷尬的，所以蔣霂龍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應(yīng)該說什么。

　　像是察覺了這份尷尬，古拉輕咳一聲，繼續(xù)說：“其實這次我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告訴你，天寒萱要死了?！?p>　　蔣霂龍的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

　　“哎呀，其實也不能說是死了，”古拉有些隨意地說：“只是變成石頭，是人們廣義理解上的死亡?！?p>　　“變成石頭？”蔣霂龍覺得比起證實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古拉，天寒萱變成石頭這點他比較關(guān)心。

　　他想起了天寒萱有些發(fā)硬的肌肉以及生硬的動作。

　　“其實這點我也有責任，”古拉有些抱歉的說：“她本來不用受這個苦的，但是我留在這邊的樹給她添了點麻煩?！?p>　　眾所周知，古拉是千年以前的人，即使神眼族人的壽命比平常人稍微長一點，但也挨不過千年，古拉應(yīng)該是早就死了去投胎的人了。

　　然而，古拉其實沒有死，她只是廣義上的死了。

　　“其實紫眼是逆天而行的存在，從覺醒開始就注定不會被這個世界所接受，”古拉說：“就像你們這里流行的修仙歷雷劫一樣，我們紫眼也要歷劫，只不過歷的是‘石劫’。”

　　“那你的意思是，天寒萱只要歷過‘石劫’，就可以飛升成仙？”蔣霂龍一臉質(zhì)疑的問：“你確定你們這些用魔法的有歷劫飛仙這一說？！”

　　“呃......”古拉眼神有些飄忽的說：“我這個人，不是很會用嘴巴解釋，畢竟我們那里...一般情況下不用解釋...”

　　“......”

　　古拉輕咳一聲繼續(xù)說道：“就是因為沒有歷劫飛仙這一說，這個‘石劫’才可怕，因為沒有人能渡過這一劫。雖然歷史上就我一個紫眼?！?p>　　古拉正色道：“所謂的‘石劫’就像你理解的那樣，是讓人全身變成石頭的劫難，而你們口中那個會放榜的石像，就是我本人。我已經(jīng)有幾千年沒有出過那個石像了。”

　　紫眼人因為肉體就是石像，石像就是靈魂的容器。人看上去已死，但其實還活著，石像的活法就是人的活法，人的生存周期就是石像的生存周期。

　　“所以我不能投胎，不能轉(zhuǎn)世，不能奪舍，更不能離開石像?！惫爬f：“不然輕則無‘家’可歸，重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就是這么悲催的石生。”

　　古拉看著表情有些茫然的蔣霂龍說：“你理解了嗎？我看你好像很迷茫?！?p>　　蔣霂龍語氣飄忽道：“那你的意思是，天寒萱要變成石頭了？”

　　“嗯?！惫爬f：“你這輩子是等不到她了?！?p>　　轟??！

　　蔣霂龍覺得自己心里有一塊地方崩塌了。

　　“但是，正因為事情有轉(zhuǎn)機，我才來找的你。”古拉正說著，突然憑空消失了。

　　蔣霂龍盯著那片虛無愣了一會兒，突然，古拉的鬼魂又出現(xiàn)了，但是鬼魂的顏色很淡。

　　古拉有些著急的說：“總而言之，你要先來這邊的世界，我時間不多了?！?p>　　“那你就先說重點啊？”蔣霂龍著急的說：“轉(zhuǎn)機是什么？！”

　　古拉因為著急所以語速很快：“在這個學校的地下通道里有一個世界轉(zhuǎn)移法陣，這個法陣的出口正好在我的廟里，你的身體里有天寒萱給你傳輸過去的魔法，你可以用來啟動法陣，到我這邊我在和你細說。”

　　古拉剛說完就有消失了。這種跳脫的腦回路讓蔣霂龍有點熟悉。

　　合著說話不先講重點，上文不接下文是這個民族的通?。?！蔣霂龍內(nèi)心詫異道：天寒萱好像還比這個古拉好點...好像也沒有好多少...

　　關(guān)于神眼族人的事情，去問朵米果準沒錯。于是蔣霂龍就去醫(yī)務(wù)室找朵米果。

　　“朵老師，我的身體里好像有天寒萱留下的魔法，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我使用呢？”蔣霂龍一看見朵米果就直沖主題，絲毫不給朵米果鋪墊的時間：“我想去圣坦尼亞一趟，能不能告訴我怎么用魔法啟動密道里的法陣？”

　　聽到這兩個問題，我們的朵老師愣了一下。聯(lián)想能力強是神眼族人的特色，所以朵米果在腦子里剛理出了一個脈絡(luò)的時候，蔣霂龍又說了一句。

　　“我要去找古拉?！?p>　　“......”

　　“變成石像的那個古拉?！笔Y霂龍補充道。

　　“你...這個...”

　　“你是不是知道天寒萱會變成石像？”蔣霂龍在朵米果腦子打結(jié)的時候突然問道：“所以才沒問我‘為什么古拉會變成石像？’”

　　“你.......都知道了?！?p>　　“現(xiàn)在我都知道了?！笔Y霂龍說：“我只是猜測。”

　　“......”

　　蔣霂龍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她果然只瞞了我一個人?！?p>　　“不，”朵米果說：“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會變成石像。她的父母還宇軒都不知道?！?p>　　朵米果看著蔣霂龍有些驚訝得表情繼續(xù)說道：“有些人就是這樣，越是親近的人越是開不了口，我想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要變成石像，這輩子都回不來的話，她連自己父母的記憶都要消除。說吧，你為什么要去找古拉？”

　　蔣霂龍將古拉來找他的事情和朵米果說了一遍。

　　朵米果最近看了很多的書，特別是她的爺爺留下來的書，那些書講得有很多關(guān)于神眼族人對紫眼的研究，以及神眼族人對自身能力探索的研究。

　　因為紫眼歷史上只有一位，所以紫眼的研究大多數(shù)都是空想型的理論，但那些神眼族人對自身魔力的研究還有有些價值的，這讓朵米果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在經(jīng)過一番仔細的詢問之后，朵米果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蔣霂龍的身體已經(jīng)不是人類的身體了，但他的身體也不是神眼族人的身體。他的身體可以說是類似于混血兒的狀態(tài)。

　　但他又和那些神眼族人與普通人類結(jié)婚生下來的混血兒不同，他是后天身體被強行注入魔力后，硬是被魔力改造成了混血兒。

　　身體結(jié)構(gòu)雖然變了，但基因沒變。

　　所以蔣霂龍的身體雖然有儲存魔力的能力，但卻沒有使用的能力。

　　這也是史無前例的，因為從來沒有哪個神眼族人能讓人起死回生，并且在不改動這個人基因的情況下強化對方的肉體，這怕是只有紫眼才能做到的奇跡。

　　然而，天寒萱做到這一切的時候，還不是紫眼，也就是說......

　　“可能其實在等級上，她比紫眼還要高。”朵米果有些激動地說：“我們一直以為將兩個系統(tǒng)的能力合二為一是最強大的，但其實，同時有兩個系統(tǒng)才是最高級的。”

　　蔣霂龍在天寒萱給他渡頭七的時候，曾經(jīng)聽古樹說起過，天寒萱已經(jīng)能看到古樹的過去了。

　　“也就是說，天寒萱的等級已經(jīng)高過古拉了?！倍涿坠^續(xù)說：“紫眼雖然會變石像，但天寒萱并不是真正的紫眼，她是因為古樹將魔法強行傳給她，所以才會受到魔力的反噬慢慢變成石頭。只要能將紫眼的魔力抽離出來，她就不用變成石頭了?！?p>　　朵米果和蔣霂龍好好地商討一番后，就來到地下那個畫有世界轉(zhuǎn)移法陣的地方。

　　將這里會吸收魔力的磚頭，能拆的全拆了，只留下做支柱的的部分。

　　蔣霂龍不會使用魔法，于是朵米果就給蔣霂龍輸入了一部分自己的魔法，從外圍一點一點的將蔣霂龍體內(nèi)的魔力給引出來。

　　天寒萱給蔣霂龍輸入的魔力十分的強勁，那個時候的她意識不清，要不是已經(jīng)將蔣霂龍的身體用魔力強化過了，怕是連蔣霂龍也要一起變成石頭。

　　想到這里，蔣霂龍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天寒萱在后期給他輸入的魔力是紫眼的魔力，那么為什么他沒有變成石頭呢？

　　“你發(fā)什么愣？專心一點！”朵米果喊道：“入口要開了！”

　　朵米果話音剛落，這個法陣就發(fā)出一道強光，這強光照得人睜不開眼，朵米果和蔣霂龍兩個人的眼一閉一睜，就已經(jīng)站在了圣坦尼亞的土地上了。

　　圣坦尼亞所處的世界和蔣霂龍所處的世界有時差，蔣霂龍來的時候是白天，到了這個地方就是黑夜了。

　　看著眼前這仿佛突然出現(xiàn)一般的陌生景象，朵米果和蔣霂龍兩個人一時間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面前這雖然莊嚴但卻孤寂的廟宇就是古拉石像被供奉的地方。

　　圣坦尼亞有很多座古拉石像，只有這一座是被供奉在廟宇里的。具說，這是古拉親自建造的廟?？垂爬幕昶堑臉幼樱瑧?yīng)該是正直壯年，不知道親手為自己修建居住千年的家是什么感覺。

　　這個廟里并沒有人把手，所以朵米果和蔣霂龍這兩個闖入者也算安全。

　　他們兩個將這座廟前前后后里離歪歪的看了個遍，也沒有看見那座神奇的古拉石像。

　　直到兩個人找到一個斷裂痕跡還很新的，形狀有點像人的腳的石頭后，這兩個人才算直到古拉在哪里？

　　這個腳已經(jīng)和大地融合在了一起，無法移動。

　　這也是它能保留下來一個大概的形狀的原因，兩個人在這雙腳旁邊找了半天后，才找到一塊除了腳以外能辨認出形狀的是石頭。

　　這個形狀，應(yīng)該是一個人的眼睛。

　　所謂的粉身碎骨大概就是指這種情況了吧，古拉說過，輕則無家可歸，重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現(xiàn)在無“家”可歸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魂魄有沒有事情。

　　在蔣霂龍惆悵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

　　“你在這里干什么？”

　　聽到這個聲音的蔣霂龍猛然回頭，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在瞬間的驚喜后，眼光又立刻暗淡下來。

　　“這個眼神，你該不會是蔣霂龍吧？”多亞說著變回原形，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它眼睛一撇，看見了旁邊的朵米果：“是你把她帶過來的？”

　　變成人形的多亞還不太明顯，但變回豹子后，它身上石化的部分就變得特別明顯。多亞的原形是一頭飛豹，此時卻是一頭普通的飛豹，原本烏黑亮麗的豹毛現(xiàn)在不僅黯淡無光，還像是得了皮膚病一般斑駁，而它原來長翅膀的地方有兩處小突起。

　　“我們通過密道里的法陣過來的。”蔣霂龍說：“你有沒有看見古拉？”

　　“看見了?！?p>　　蔣霂龍聽見這句話，內(nèi)心有些欣喜，但又瞬間被多亞潑滅了。

　　“碎了一地?！倍鄟喛粗厣夏切┝懔闵⑸⒌男∈瘔K說：“看來是強行突破這石頭身體造成的后果，魂魄好像也散了。”

　　“天寒萱她怎么樣了？”蔣霂龍問：“石化到什么階段了？”

　　“你真的想知道？”多亞說：“看到我這個樣子后，難道還猜不出嗎？”

　　“大概有個想象。”蔣霂龍不知是悲是喜，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被月光一照，看起來就像是生了重病的人：“我想見她一面?！?p>　　多亞沉默著和蔣霂龍對視著。

　　“我知道她會想見我的?！笔Y霂龍說。

　　“在這個世界里有另一個你?！倍鄟喺f：“所以我要用魔法陣將你傳送走?！?p>　　蔣霂龍剛一聽見這句話心就涼了，他絕望地看著多亞在他的眼前放出魔法陣，在這滿眼的紅光中，他落下兩行淚。

　　“你哭什么啊？”在傳送到地方后，多亞看著還在愣神的蔣霂龍，有些不解的說：“地方到了。”

　　蔣霂龍回神看看這個他并不認識的地方，面前那一扇巨大的石門讓他有些茫然。

　　“你不是想見寒萱嗎？”多亞說：“我把你帶過來了，這里面用魔法傳送不進去，只能徒步走，怎么？”多亞察覺蔣霂龍的表情不太對勁：“你該不會懷疑寒萱變心，對另一個你動情吧？！”

　　“怎么會？！”蔣霂龍立刻正色道：“我這是激動，對，激動?！?p>　　多亞有些懷疑的挑了挑眉，并沒有在繼續(xù)問。它沖著石門發(fā)出一聲豹吼，石門便打開了。

　　石門是一個山洞的山門，山洞的洞壁上鑲嵌了許多會發(fā)光的魔法石，在黑暗的空間中就像是漫天的星辰。

　　蔣霂龍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他揉了揉眼，向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有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各為一段路，這是神眼族人做的實驗，他們想知道，紫眼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天寒萱沒有反抗，即使知道這樣做會加速自身的石化。

　　在山洞的最深處有有一個密閉的空間，天寒萱平常在做完研究后，就會待在這里。

　　蔣霂龍以為自己做好了思想準備，卻只是沒有遇見那個讓他瞬間崩潰的人。

　　天寒萱雙眼緊閉，被四道鎖鏈鎖住，封在冰里。她的長發(fā)已經(jīng)全部都是石青色，裸露出來的皮膚也是一塊白一塊青，就像是沒涂好色的石娃娃。而這冰塊的后面，有一座巨大的貓頭鷹石像。

　　“她說過，你應(yīng)該記住她最美的樣子?！倍鄟喺f：“她之前那么厲害，這么狼狽的樣子，不想被你看見。”

　　蔣霂龍早已是淚流滿面，他顫聲道：“所以，她就要自己孤單的去死嗎？”蔣霂龍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張地說道：“多亞，我知道怎么救寒萱了，我知道怎么救她了，只要將她體內(nèi)古樹的魔力抽出，她就沒事了?！?p>　　“......”多亞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說：“若真有這么簡單，她又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呢？”

　　蔣霂龍有些不懂得看著多亞。

　　多亞繼續(xù)說道：“先不說神眼族人無法自廢魔力，寒萱之所以會石化的這么快，就是因為那些能幫她抽出魔法的人只想利用她。她在這里無朋無友，怎么樣將古樹的魔力抽出？而且抽魔力這件事對于魔力強大的神眼族人來說，其風險不亞于當時寒萱救你，就算有人幫她，她也不一定能活的下來?！?p>　　聽到這里，蔣霂龍絕望了。

　　“不過，對于石化這件事，我們確實有點想法?！倍鄟喺Z氣帶有安慰意味的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古樹和你沒有石化？”

　　“你什么意思？”蔣霂龍聽多亞這么說，覺得事情還是有轉(zhuǎn)機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都是不確定因素。寒萱雖然能看見古拉的過去，但對于未來的觀察還很模糊。所以這次見面，有可能是你們兩個最后一次見面了，還是好好地說句話比較好。”

　　多亞說完，就對封住天寒萱的冰塊放出魔法，隨著冰塊的消減，鎖鏈的松懈，多亞身上的石化也在加深，等到它完全將天寒萱放出來，就幾乎已經(jīng)是一直石豹了。

　　蔣霂龍傷心的說：“多亞......”

　　多亞：“沒關(guān)系，遲早的事情，比起用在實驗上，還是這樣我比較喜歡。”

　　蔣霂龍抱起天寒萱，就像是抱起一個關(guān)節(jié)不靈便的人偶。多亞又放出一個法陣，將他們傳送回了古拉的廟。

　　當傳送陣的光芒消散時，多亞便臥在地上，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完全石化了。

　　多亞剛一石化完，天寒萱身上那本來還有些肉色的皮膚，也全部變成了石青色。

　　要不是還有呼吸，蔣霂龍以為她也完全石化了。

　　朵米果這個時候還在廟里等他們回來，不過她看起來很興奮，這個世界她一直聽說，但卻從來沒見過，這次雖然只看見冰山一角，卻也足夠滿足了。

　　天寒萱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微微皺了皺眉。蔣霂龍用手去摸她的眉毛，就好像在摸一個會動的石像一般，觸感非常的神氣。

　　天寒萱感受到這有人摸她，就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之后，她微微一笑。

　　“很好，這幾個月來進步不錯，”天寒萱有些生硬的說：“都會夜襲了！”

　　“早知道我就應(yīng)該帶個錘子來?！笔Y霂龍有些生氣的說：“趁此機會把你的腦袋砸開，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都是石頭。”

　　“哎呀，一上來就這么血腥，”天寒萱遲緩的坐起來說：“你這是要守寡嗎？”

　　這個世界上大抵就是有這樣一種人，不管什么時候都那么不正經(jīng)，明明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卻一開口就能將人的不安驅(qū)散。

　　“天寒萱?！笔Y霂龍捏住天寒萱的下巴，輕輕吻上去：“我一生一世愛你。”

　　“你告白總是不挑時候。”天寒萱輕笑說：“這次，你想讓我忍不住什么？”

　　“我想讓你在石化后不留遺憾。”蔣霂龍說：“這樣，你還有遺憾嗎？”

　　“有啊?！碧旌嬲f：“沒能和你一起殉情?！?p>　　“......”蔣霂龍說：“你要是想讓我罵你的話，你直說?！?p>　　“嘻嘻，你扶我起來?！碧旌嬲f著就讓蔣霂龍扶她起來：“唉！本來我都視死如歸了，你這么一說，不是會想讓我要更多嗎？對了，我給你的戒指呢？”天寒萱看著蔣霂龍空空如也的左手問。

　　蔣霂龍有些慌張的說：“因為你一直不回來，所以我就放起來了，不然一直想你?！?p>　　就是因為這樣才到現(xiàn)在才知道我石化的嗎？天寒萱想道。

　　“我要挑一個好看的姿勢完全石化，你幫我看一看”天寒萱說完才發(fā)現(xiàn)古拉的石像不見了：“古拉的石像呢？”

　　“碎了?！笔Y霂龍傷心地說。

　　“是她告訴你我要變成石像的嗎？”天寒萱有些好奇地問，在看到蔣霂龍點頭后，天寒萱笑瞇瞇地說：“寶寶，你愿意再等我一次嗎？”

　　天寒萱此時的笑容和當初她招雷劈鬼的笑容如出一撤，都是那么溫柔，讓人安心。

　　天寒萱用魔法將古拉的石像修復(fù)好，將古拉的殘魂召回后，就用魔法將蔣霂龍和朵米果送回原來的是世界后，她用了一個非常帥氣的姿勢完成了自己一生的定格。

　　第二年春天，萬物復(fù)蘇，天寒萱的石像上奇跡般的長出了樹葉的嫩芽。這個絕處謀生存的植物用了近乎一周的時間去快速生長，圣坦尼亞的神眼族人還沒來得及想出應(yīng)對措施，這棵樹就已經(jīng)吞沒了圣坦尼亞史上第二位神王的石像，長成了一個有樓房高寬的大樹。

　　仔細一看，還好還好，雖然第二位神王天寒萱的石像沒了，但第一位神王古拉的石像還在，雖然位置有點危險，但好歹是沒有受到損壞。

　　誰想著沒過幾天，古拉的石像也不見了，還有人把這棵突然長出的樹砍掉了一個大樹茬。雖然這樹修復(fù)能力驚人，沒過幾天就長出新的樹杈了，但誰那么殺千刀，敢做這種事？！

　　就在整個圣坦尼亞火急火燎的找了將近一個月后，古拉的石像又突然出現(xiàn)了，位置還是那么的危險，但好歹是回來了。

　　只是沒人注意到，在石像回來以后，大樹上面多了個樹屋，樹屋里面住著一位女子，這個女子有著和古拉一樣的容顏。

　　“哎，你別說，”古拉對古樹說：“天寒萱這個法子還真行，用你的樹枝給我做的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還好我當時發(fā)現(xiàn)你躲在天寒萱的身體里了，”古拉高興地說：“你說，你要是沒被我發(fā)現(xiàn)，繼續(xù)凍在那石洞里，你發(fā)不了芽怎么辦？！”

　　古樹并沒有像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說話，它知道古拉是因為太長時間沒和人說話，所以有點話癆，索性什么也不說，乖乖聽著，只是在春風吹來的時候，快樂的搖動著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