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于2025-4-18
“她一直圍著那片湖轉(zhuǎn)圈，那片湖你探查過嗎？”裴清問道。
“湖里很平靜?！?p> “那是以前，現(xiàn)在可就不一定了，就像那片青磚地一樣。”裴清微笑看著陳炎楓，“真要有什么東西，拿到你們云夢澤好好存著，肯定比讓她嫁人更好吧？”
陳炎楓看著裴清，沉默良久，低低’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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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赴陳府賞花兼賀她歸宗這件事，李巖請教了衛(wèi)如蘭，衛(wèi)如蘭給出了誠懇建議：
第一，京城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她跟著大小姐過去有擺架子的嫌疑，不合適，她挑的兩個丫頭都是五六歲就跟在她身邊，言傳身教帶出來的，應(yīng)付陳府這場事綽綽有余。
第二，玉樹要是作為下屬，時時刻刻跟在李巖身邊就不大合適了，不如說是貼身侍候的丫頭。
和主人一起共過患難，雖是婢女卻被主人視為姐妹，從史書到現(xiàn)實(shí)都有不少，也都深受大家尊重。
李巖接納了衛(wèi)如蘭的建議。
赴宴的穿著也是衛(wèi)如蘭一手包辦：
衛(wèi)如蘭給李巖挑了一條蘭灰長裙，一件墨灰滑鼠皮里對襟長襖，長襖長到膝下一寸，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長度。一件銅綠素緞面紫貂大氅，頭發(fā)還是慣常的簡單發(fā)髻，用了根雙玉蘭花頭的羊脂玉簪。
玉樹和兩個丫頭蟬衣、云裳一樣的打扮，青襖白裙，紺青斗篷。
蟬衣和銜云裳是一樣的雙丫髻，一個在左髻一個在右髻各套了一串蓮子大小的珍珠串，玉樹則是和李巖一樣的發(fā)髻，用了支金綠貓兒眼簪子。
這些安排非常合適，李巖鄭重的謝了衛(wèi)如蘭。
李文偌和李文儼一起過來，接了李巖，一起到二門時，二門內(nèi)，已經(jīng)停好了一排五輛大車，一個長相極似李秀良的年青男子站在旁邊。
李巖仔細(xì)打量李文慎，比李秀良高一些，好看一點(diǎn)，僅此而已。
“大妹妹。”李文慎先開口招呼，他被李巖看的很不舒服，也不大高興。
李巖微笑屈膝，沒說話。
陸夫人跟在陳老夫人身后出來，從李巖看到玉樹和兩個丫頭，吩咐道：“再拉一輛車出來?！?p> 陳老夫人誰都不看，一下一下戳著拐杖上了車。
相比于李家，陳府就玲瓏多了，大約是因?yàn)槿硕嗟胤叫?，整個陳府生機(jī)勃勃，處處洋溢著濃郁的年味兒。
李巖先由陸夫人帶著，挨個給各家老夫人、夫人見禮，溫婉的微笑著，低眉垂眼，由著這些老或不老、心懷各異的尊貴命婦打量、詢問。
接著再跟著李文偌和李文儼，和跟她們差不多的小娘子小媳婦見禮，李巖依舊是溫婉的笑著，問一答一的應(yīng)對每一雙好奇的眼睛。
一大圈兒見了三四十位小媳婦小娘子，李文偌和李文儼帶著李巖往一大圈外的幾位小娘子過去。
“吳姐姐，這就是文翠，字巖，大姐姐，這就是吳家大姐姐?！崩钗馁冀榻B道。
“她就是玉樹？”吳大小姐從李巖看向玉樹，又從玉樹頭上的金綠貓兒眼看向李巖那支羊脂玉簪子。
“是。”李巖微笑看著吳大小姐。
這是個極其端方的人。
“我跟你說幾句話，偌姐兒也過來?！眳谴笮〗阏f了句，往旁邊過去幾步。
玉樹一步不落的跟著李巖。
吳大小姐看向玉樹。
“我們倆從會走路就這樣形影不離，大姐姐放心?！崩顜r微笑道。
吳大小姐眉頭微蹙，沉默片刻道：“前兩天，裴家買空了京城的金銀鋪，各家鋪?zhàn)永镔F重難得的首飾都被他家買走了。
“那件貓兒眼簪子是鳴珂坊的鎮(zhèn)店之寶，你這件羊脂玉玉蘭花簪是玲瓏寶記老掌柜封箱之作，京城各家大約沒有不知道的，你竟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戴出來了?！?p> “裴家送來的時候說是大姐姐的舊物?！崩钗馁继胬顜r解釋了句。
“裴家還買空了京城的紫貂吧？”李巖笑問了句。
吳大小姐目光嚴(yán)厲的看著李巖。
“裴家挑著鎮(zhèn)店之寶、封箱之作這樣的東西買，我就算不穿戴出來，他們肯定也有辦法讓大家知道，是不是？”李巖笑道。
“裴家為什么要這樣？”吳大小姐目光溫和了些。
“不知道。”
“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裴莊主的？怎么認(rèn)識的？”吳大小姐皺眉問道。
“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說?！崩顜r答道。
吳大小姐眉頭皺的更緊了，“那是善緣還是不善緣？這個總能說吧?！?p> “至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對不起。”李巖微微有些歉意。
吳大小姐作為不久后就要嫁進(jìn)李家的未來宗婦，自己的歸來，以及自己后面的牽扯，確實(shí)是她要關(guān)注和考慮的大事，可自己對自己和自己后面的牽扯都接近一無所知。
李文偌提著心，目光在吳大小姐和李巖之間不停來回。
“這句對不起是過慮了，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以后有機(jī)會咱們再說話吧?！眳谴笮〗阌媚抗馐疽饫顜r有人來了，轉(zhuǎn)身走了。
李巖回頭，一個小丫頭托著兩杯茶過來，先走到李巖面前，微微屈膝笑道：“這是我們自己家茶山出的茶，請大小姐和玉樹姑娘嘗一嘗?！?p> 李巖拿起一杯，小丫頭轉(zhuǎn)向玉樹，玉樹也捏起一杯，李巖聞，她也聞。
小丫頭退后走了，李巖瞄著李文偌的欲言又止，“怎么啦？”
“照理說，該分開送過來?！崩钗馁己馈?p> 李巖明白了。
她和玉樹一主一仆，像這樣放在一個托盤里，一模一樣送過來就沒了尊卑，那就不合適了。
嗯，這杯茶是陳炎楓請她和玉樹喝的，李巖抿了口茶，確實(shí)不錯。
“大姐姐，”李文偌聲音低低，透著歉意和絲絲的難堪，“老夫人和夫人都不喜歡去金銀鋪，家里也極少去外頭裁衣，吳家大姐姐說的那些，我和儼姐兒都不知道?！?p> 李家窘困，她們偶爾去一趟金銀鋪，也都是修補(bǔ)翻新舊首飾，鋪?zhàn)永镒匀徊粫面?zhèn)店之寶這樣的東西給她們看，她沒提醒大姐姐是因?yàn)樗娌恢馈?p> “嗯，沒什么，吳大小姐嫁妝很豐厚吧？”李巖低低道。
“嗯！老夫人和夫人的嫁妝也豐厚得很。”李文偌幾乎耳語一般。